霍晟点点头,又发了会子怔,叹道:“她竟有这般造化。”
贾琮欢喜拍手道:“我也没想过有这般巧事!你实在不知道得了这个信儿我多高兴!这辈子最勤快的一回便是帮五叔追她!”
霍晟横了他一眼,哼道:“从前告诉过你的,我时候数次好悬死在她手。”
贾琮奇道:“你不知道?那是上头的命令,刘登喜下的。”
霍晟一惊:“与他何干?我全然不知。”
贾琮跌足道:“我当你早知道了呢。三姑姐姐本来就是刘登喜派去你们家的探子,好像她全家都是还是怎么的,时间太久查不清了,反正天生就是朝廷密探来着。弄死你母亲前头那胎儿子、弄死你,皆是刘登喜之命。”
霍晟立时想起京中他那个幼弟之母柳氏也是朝廷密探,恍然大悟!半晌才说:“我明白了……我猜对了。”他早就猜父亲之死是朝廷干的,如今便愈发笃定。当日那柳庶妃得子,他父亲便被朝廷害死、并欲扣给自己一个杀父之罪,好让这女探子之子得了王位去,来日执掌琼州兵马。他们不费一兵一卒甚至不费一个铜板便将霍家收了去。念及于此不禁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他倒是死的便宜。”贾琮遂轻飘飘将黑锅甩给了刘登喜。
贾琮又跑去问周兰可要一起去。她道:“贾先生肯让末将同去,末将自然喜之不尽。”
贾琮道:“你既得了命令,我也没有理由不让你去不是?只是别为难我林姑父了,他说了又不算。”他迟疑片刻道,“你还是别见他的好。”
起点在旁道:“她若想去见林大人,你拦不住。”
贾琮问道:“杨二伯能拦住么?”
起点道:“不知。然他老人家好哄骗。”贾琮做了个鬼脸儿,周兰低眉一笑。
辞行之时,贾琮当着满营将士的面向霍晟一躬到地,肃然道:“后世子孙的造化就看你二人了。”
霍晟含笑道:“你这般一本正经的本王瞧着别扭。你只放心,本王与陈王必不会心慈手软。”
贾琮道:“我说的另一个人不是陈王,是卫若蘅。陈王终究是个王爷,你二人才是战将。数百年后若有‘卫霍’之名留下,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霍晟双眼一亮,笑了起来:“我二人这姓氏也巧的紧,莫不是天意么?”
贾琮扫了一眼天空,嘴角淡淡勾起,低声道:“本来就是天意。”霍晟离他近,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禁凛然。贾琮遂抱拳辞去。
既然带着一个陈王的人,自然不会走他们来时的水泥大路。贾琮他们遂在一处破败港登岸,专挑些荒山野岭绕圈子走,时常数日见不得人烟。
这日到了承天府,入得城来,周兰本以为必是一番贫瘠;却看见街面上繁华热闹,许多景物皆新奇有趣,还有洋人往来,难免惊愕。又见巡街的承天府武警个个背着西洋火枪,瞧那模样就知道武艺精湛。她遂问起点道:“台湾府想来火枪不少?”
起点道:“比京中火器营自然比不得,较之寻常王爷委实多些。只是人数太少,当不得征战。不然,琮三爷早命人打到西洋去了。”
周兰道:“这些士卒显见是精兵,纵少何妨。”
贾琮摸了摸脖子,问起点道:“说起来,如今陈王已到岭南,眼看就要出兵,我虽帮不上什么忙,难免担心,也会在南边多呆着,回京必少些。你要不要恢复本名?我那日听见有人喊你‘起姑娘’,怪别扭的。”
起点笑道:“倒也有趣。罢了,横竖名字俗的也不止我一个。”说着瞧了一眼周兰。贾琮嘿嘿直笑。起点遂恢复本名陈瑞锦。
周兰暂住在陈瑞锦家中,离周茶花家颇近,当日便过去相见了。二周说起老家来,虽不是一家子,终究是同宗老乡。周茶花又长得面善,二人颇为投缘。周茶花因笑说不如就连宗、认个姐妹。周兰想着,与她们认了姐妹于陈王并无坏处,便应了。陈瑞锦在旁听见了,立时出门去买香烛等物,替她们正儿八经折腾一回。
后头几日周茶花陈瑞锦便暂撂下手里的事物领着周兰四处闲逛,看了形形色色的新鲜事。到了第十天头上,她乃正经求见林海。
陈瑞锦道:“林大人如今在潇湘馆当顾问,明儿我陪你过去。”
周兰问道:“顾问是个什么官职?”
陈瑞锦道:“就是不正经做事,旁人有不明白的去问他。我也没听说过,琮三爷掰的。”
次日她们遂去了林海办公室。林海那屋子犹如一个大书房,老头儿没事就看看书写写字。见她们来了搁下笔含笑道:“还当你们不来了呢。”
陈瑞锦道:“师叔这趟来终究有差使的。”乃行了个礼退出去了。
周兰上前向林海深施一礼。林海问道:“你是陈王使者?”
“正是。晚辈周兰。”她道,“奉命求林大人相助。”
林海道:“若想让王子腾送你们粮草,我是不能的。我与王子腾不过认得罢了,竟算不得熟络。”
“非也。”周兰道,“王爷知道向王大人求粮草是极难的,无意为难大人。我们王爷想向林大人借一个人。”林海以目相询,她道,“我们王爷此去为的是攻打东瀛、扫平倭寇。然而手中将寡兵微。”她顿了顿,林海却不言,只饮了口茶候着。她遂接着说,“兵将既少,军师极有用,足智多谋的军师可以寡破众。我们王爷欲向大人求借贾维斯。”
林海一愣:“什么?!”
周兰道:“听闻旧年贾维斯先生以从王子腾处借来的一千人马破了五千步骑,堪称武曲星下界。若有此人相助,则破敌可待。恳请大人看着我主一心剿灭倭寇、为民除害的份上,应允。”
林海面上微微浮出一丝骄傲来。他心知那是自家女儿干的,不过是贾维斯名气大、外头误传罢了。不禁也有几分啼笑皆非,道:“实不相瞒,当日破敌的并非维斯,另有其人。”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周兰一愣:“不是?”
林海捋着胡须含笑道:“维斯老实,哪有那么多鬼主意。旧年他与琮儿陪着我到苏州游玩,路遇水匪,将我和琮儿绑架了。”
周兰微微蹙眉:“竟有此事!老大人无恙否?”
林海道:“那水匪倒不曾伤了我们,只软禁着,预备讹诈些银钱。维斯一壁四处寻我们的下落,一壁飞马传书到岭南搬救兵。救兵来时,多了个人,不是王子腾下头的,乃是她自己非要跟着的。”他含笑道,“后来便是此人施计将我二人从水匪手中安然救出,兵卒竟一个不伤。”
周兰忙问:“敢问这位大贤是?”
林海道:“老夫不便告诉姑娘她的名姓,她乃是琮儿的启蒙先生。”周兰倒吸了一口气。他又道,“去年在岭南出计以一千破五千的也是她。”
周兰顿时明白指望不上了。又替陈王说了些好话,辞别走了。她前脚刚出门,林海便握着嘴闷笑了半日。一时出门张望周兰陈瑞锦俱走的没影子了,又放声大笑了一通。
又逛了几日,周兰欲辞行回琼州,陈瑞锦周茶花等人也不拦着,只送了她些物件。因陈瑞锦说喜欢可可茶,贾琮将库房里头余下的都给她兜了去,只说再去西班牙买便好。陈瑞锦却将自家的可可茶悉数送了周兰,道:“前几日我问大伙儿,送人东西送什么好。林姑娘说,自然是送人家得用、喜欢的。我说,不知道那人喜欢什么。三姑娘道,既这么着,送自己喜欢的也是心意。这西洋可可茶是我极喜欢的,调些牛乳蜂蜜最是好喝。”
周兰轻叹一声,道:“我上回在你家喝过一回,实在也喜欢的紧。”
陈瑞锦道:“我瞧师叔眉间忧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差事不利?”
周兰摇了摇头:“那两件事原本都没多大指望。”又叹一声。
陈瑞锦道:“师叔若忧心琮三爷可会挑拨陈王慧太妃对付你与师父,只管放心。五老爷与秦三掌柜眼看要成亲,琮三爷成日去给琏二奶奶捣乱,没心思惦记旁人。”
周兰淡然一笑:“那我放心了。”
陈瑞锦瞧了她两眼,道:“只是,琮三爷说了,他什么也不用做,陈王八成会想收你为妾的。你早做些准备的好。”
周兰眉头动了动:“何故?”
“他没明言。”陈瑞锦道,“只说陈王到了琼州之后,自然而然会起此念头。”周兰便不再言语了。
次日,周兰动身返回琼州。到了霍晟营盘一问,陈王已领兵来琼数日,二人日夜议事。
周兰见到陈王叩首道:“属下无功而返。”
陈王轻叹一声:“一样都没成么。”乃含笑命她起来。
周兰垂头道:“贾琮直说让王爷寻王子腾买粮草。”又回禀了“启蒙的先生”。
“原来是贾琮的先生,什么江南七怪么?我说么,贾维斯年纪哪有那本事。”陈王愈发眼馋起来,“果然绿林之中藏龙卧虎。来日谁若得了贾琮,便是得了一群文臣武将。”又问台湾府民风、兵力如何。
周兰道:“我一路走过去,岛上极为荒芜,道路崎岖、少有人烟,故此须得带足干粮和水。然而省府承天府却极为繁盛,有许多新奇有趣之物。”遂略说些承天府见闻,又道,“岛上的兵卒我只见过些巡逻的。依着陈瑞锦所言,便是‘极少极精’四个字,不知真假。”
陈王道:“台湾不过一荒岛尔,又既不产粮米也少有人居,并商贾不至,兵马不多说得过去。贾家富庶,不会亏待他们的。”乃看着她柔声道,“你辛苦了,快些歇着去。我已命人替你收拾好了屋子。”周兰顿觉不大妥,面上只不显,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退出去。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有个陈王身边伺候的孙妈妈过来了,笑容满面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周兰淡然道:“差事不成,喜从何来。”
那孙妈妈便拉了她的手道:“王爷要收你入房,姑娘终身有靠了。”
周兰一惊:“妈妈,我是个护卫!哪里高攀得上王爷!”
孙妈妈笑道:“王爷这回是来打仗的,寻常女子哪里能跟来?只是他身边总得有个人贴身服侍、照应起居不是?你本是女卫,不像那些娇滴滴的丫头,又懂事、功夫又高,还能护着王爷周全。除了你,也委实没有旁人合适了。你暂且委屈些,先担个通房的名头。只管放心,王爷必然不会亏待你的,回去必提升你的份位。来日再得了一男半女的,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周兰从听了陈瑞锦的话便猜过这个缘故,忙说:“万万使不得。我每日兵营里市井中往来,见过男人无数。我若入了王爷后院,他与娘娘的颜面都没处搁了。可不得让人背地里取笑么?再说,这里是军营。我虽为女身,穿男装做男子之事方不损军心的。”
孙妈妈摆手道:“你只管安心,决计不会。你可知道,当年先头那位南安王爷也有一个侧妃叫做琴思的?她原先也是南安王爷的女卫,上阵杀敌、威风凛凛,王爷爱若珍宝。”乃努了努嘴,“这不?前些日子她来了一回琼州,霍王爷下头这些老人都还惦记她呢。”
周兰顿时明白贾琮之意了。纵然陈王从前没有此念,既到了琼州、难免打探些霍晟营中之事。秦三姑刚刚离开,她的旧事难免有人提起。贾琮什么都不用做,陈王自然而然会有此念头。她不禁苦笑:琴思之事,旁人不知道,她心里却是洞明的。乃垂头行礼道:“谢王爷厚爱。只是属下不能答应。”
孙妈妈愣了:“什么?”
周兰道:“属下身为女卫,自然忠心护着王爷平安。旁的恕难从命。”
孙妈妈奇道:“如此好事,别人想都想不来的,你竟不肯?可不是傻了么?让什么东西撞了?”
周兰垂目道:“妈妈方才说的先南安王爷身边那位侧妃琴思,因身份低贱,怀了孩子让老太妃命人打掉。后她因恨成魔,设计打掉了王妃的一个男胎,终于被撵出府去。”她微微抬头望着孙妈妈轻笑道,“她起先只是个寻常的通房丫头,读书习武俱是先南安王爷教的。我若是她,想让王妃死得稀松平常,半分不难。”
孙妈妈倒吸一口冷气,半晌,强笑说:“周护卫是宫里出来的,那下贱丫头哪里比得。”
周兰道:“身份若变,心思自然会变。属下也拿不准自己。”
孙妈妈思忖道:“倒也有理。只是王爷身边不能没个年轻的女人服侍。”
周兰道:“买一个便是。”
孙妈妈道:“你不知道,兵营里头不可随意带着女人的,我能跟着来还说是厨房的仆妇呢。”因笑道,“在宫里头伺候了一辈子,出来还得充作厨下的婆子。”
“委屈妈妈了。”
孙妈妈又想了想:“姑娘且容我与王爷商议商议。”
周兰起身行礼道:“有劳了。”
候了半日,孙妈妈回来笑道:“王爷说,姑娘多虑了。他与霍煊哪里比得?霍煊本是个糊涂的,那琴思也并不明白。哪有通房比王妃先有孕的理儿?再有,咱们家太妃、王妃俱是贤明之人,必不会亏待姑娘。王爷说了,后日借霍王爷的地方正经办几酒席,如何?”
周兰垂头思忖片刻,挑眉道:“也好。”
“哎呦呦,那就恭喜姑娘了!”孙妈妈向她行了个万福,笑着走了。
周兰这会子才知道,自己方才不曾全部猜对。陈王听说了“琴思”之事想到她头上固然有凑趣的缘故,而最要紧的却是军中肯让会武的女子留在营中。陈王没有妙龄女子暖床如何使得?委实除了自己没别人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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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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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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