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啊,那我自己来。”
我用力的掐自己手臂一把,好疼!不是说梦境里是没有疼痛感的吗,为什么我会这么疼,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疼,我还是醒不过来?
看着春桃与容易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脸,我忽然分不清我到底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带我去看殿下。”心里仿佛被凿开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我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春桃及时扶住我。
在春桃与容易的搀扶下,我进入殿内。刚步入殿门,就看到二娘正和穆枫说话。他怎么会在这里?筆趣庫
二娘见是我,疾步上前扶住我,道:“你总算醒了。”见我一直紧盯着穆枫,忙道,“我正跟穆道长道谢呢……”
“道谢?”我不明白的望向二娘。
二娘踌躇半晌,才道:“殿下的尸首是道长送回来的。”
我的心真是空了,听见“尸首”二字,我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愣愣转头看向穆枫。穆枫淡然地朝我行礼,我回了个隆重的礼节,“多谢道长。”
穆枫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些微诧异之色,“太子妃……”
“筱柔……”二娘紧握住我的手,“你没事吧?”
“我没事。”
回答完二娘的话,我转过头看到殿内正中躺着的太子殿下,略略迟疑,便毫不犹豫地向他行去。
殿下闭目静躺在牙床上,神色安详得如同睡着。只是他的冠带歪斜,衣襟上还有大片干涸的血迹,殿下平日最重仪表,我怎能让他如此狼狈。
我命人打来一盆水,跪在床边仔细为他擦去手上及脖颈处的血污,我慢慢地细细地为他擦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疼了他。
“筱柔,”二娘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拉住我的手道,“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你这样憋着不好……”
我朝二娘轻轻摇头,我是很想哭,也应该哭,可是我一点都哭不出来,我只觉得麻木,任何事都无法引起我的情绪变化。
为殿下擦拭完毕,我又命人找出殿下最为喜爱的一套藏青色袍服为他换上,然后解开他歪斜的发冠,将头发重新梳好,从宫女手中接过一顶饰有青玉的发冠为他戴上。
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周遭一片安静,穆枫不知何时也走到我身边静静注视着我。
“道长不用回去休息吗?”
感受到他的目光,我才惊觉他的尚未离开。
他刚张了张嘴,我身旁的二娘急急道,“筱柔,禁军在宫内把守,说是天亮前不许人在宫内走动。所以今日,恐怕我与道长都要留在东宫了。”
“袁夫人说的是。”穆枫淡然回道。
事情还没有完?怔忪间,又听二娘询问穆枫道:“道长,听说……听说陛下被软禁在三清宫?”
“今日之事,陛下吓得不轻,所以才会退回三清宫安神静养,并非软禁。”穆枫不咸不淡地纠正二娘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在乎到底是软禁还是静养,我只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人到了晚上就成了一具尸首?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我将目光从殿下身上转移到穆枫脸上,“发生了什么?”
“贫道也是道听途说,太子妃若想听,贫道少不得将听来之事告诉您,不过这其中有多少出入,贫道不敢保证。”
“道长请讲。”
“今日早朝之时,金吾将军奏称金吾左仗院内有颗石榴树夜降甘露,是祥瑞之兆,陛下听闻大喜,派左、右神策军中尉郭公公与孟公公前去察看。也不知怎么的,两位公公竟然发现左仗院的帷幕内竟然藏有伏兵,于是趁着金吾兵关门之前仓皇逃出。”
金吾将军文让,本是由郭平安举荐,应该算是郭平安的人,他会动手倒郭平安,这实在太出乎人意料!
我再次看向殿下,这个文让是一开始便是由殿下安排过去的还是后来被殿下拉拢过来的?
见我没有发话,穆枫继续道:“两位公公逃回宣政殿,金吾兵也追至殿上,陛下被吓得不轻,两位公公带着陛下抄近道想要退回内宫;听说,太子殿下在此时率领京兆尹罗大人带来的京兆逻卒三百余人从东边杀来,御史中丞李大人带着御史台从人二百余人从西边冲过来,两支队伍与金吾兵会合,杀死宦官百余人;可惜,终究没能拦下帝辇,陛下被带入东上阁,阁门关闭,禁军又在此时冲入外朝;殿下手里这些人不过是些卒吏如何能抵抗训练有素的禁军。事件的结果……”穆枫侧头看向殿下,“您都看到了。”
他的叙述,语调平缓不见丝毫情绪起伏,可我却从他平淡的讲述里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该是怎样的逼迫与绝望才让殿下明知卒吏难以抵挡禁军的冲击,也要做出这样以卵击石的举动!
我伸出手细细描摹太子脖颈上致命的剑痕。想来,太子殿下因为兵败不愿受到宦官的羞辱才会自刎。可是殿下,你凡事都瞒着我,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我该如何承受这样的结果?
有水珠一滴一滴地跌落在殿下脸颊上,我覆上自己的双眼,怎么会有水浸染我的掌心?
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哪里来的水?”
“筱柔!”二娘抓住我的手,道,“筱柔,你别这样。你哭出来,你哭出声来就好了!”
“我不哭,”我笑道,可越是笑眼前越是被水雾弥漫,一片模糊,“殿下不喜欢我哭。”
“筱柔,你这样,二娘心里更难受!”二娘忽然紧紧抱住我,放声痛哭,“我可怜的孩子!你以后要怎么办?!”
许是被二娘激动的情绪感染,一直默不作声的众人开始低声抽泣,唯有穆枫满脸淡漠地站在原地,双眼望着殿外发呆。
被二娘这样一激,我眼里的泪水越加收不住,可是我真的不想让殿下看到我哭,我死死咬住下唇,将哀嚎声强行压下,耳边却听穆枫幽幽道:“太子妃,现在恐怕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我挣脱二娘的怀抱抬头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此话怎讲?”
“如今陛下在三清宫内静养,大事小情都由郭公公决断。太子今日之举只怕已激怒了郭公公,贫道以为,恐怕太子连死后的哀荣也得不到。”
他的话在我迟钝的脑子里绕了几圈,我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他会让父皇下诏废太子?!”
穆枫垂下眼眸不再看我,也不回答,可答案已是再明显不过。
我侧头看向锦袍玉冠的殿下,想到天亮后,殿下很有可能因为一道圣旨就要换上布衣,草草埋葬……光是想想,我心里就已经开始发疼,不,我不能让他连这点哀荣都失去!
穆枫说得没错,现在远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殿下的身后事还需我去为他处理,我必须坚强,否则谁来为他争取应得的一切?
擦去泪水,收拾好心情,我起身朝殿外走去。
“筱柔,”二娘急急拉住我,“你去哪儿?”
看着二娘满脸的担忧,我拉开她的手,逼自己笑得自然,“放心,二娘,我不会寻死。殿下还需要我。”
“你想去找郭公公?”二娘再次拉住我,不许我迈步,“你现在去找他,若是谈不拢,你会怎么做?”
我知道二娘担心我会一气之下与郭平安来个同归于尽,我摇着头道:“我会据理力争。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傻事。”
“筱柔。”二娘唤我的语气满是哀求。
“不会有事的。”
二娘的手异常用力的紧抓着我,我需要加大力度才能成功挣开她的抓握。
我示意宫人将二娘拦住,逼自己不要去理会身后的哀求,鼓足勇气朝着殿门走去。
在我的强命下,李海不得不打开宫门。
门刚打开,守在宫门处的两名禁军兵士交叉双手拦住我道:“陛下有令,宫内不许随意走动。请太子妃不要为难小的。”
我斜看他们一眼,端着架子道:“我要见郭公公。”
两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太子妃还是等明天再见郭公公不迟。请回吧。”
“放肆!”我喝道,果然是狐假虎威,“连我也敢拦!我现在就要出东宫,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刚迈出一步,拦住我的就换成了两柄交叉的宝剑。
我斜睨着其中一人,冷笑道:“怎么,你们看太子殿下不在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太子妃,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您又何必为难他们。”
如此的语调除了孟盛还能有谁。我侧头看去,果然见孟盛领着一队宦官,站在我跟前,见我转过脸来,他才对我行礼,“奴婢孟盛见过太子妃。”
不待我发话,他已擅自站直身子,“奴婢此来是来寻穆天师的。有人看见天师来了东宫,所以,奴婢斗胆来问问太子妃,天师是否在此?”
孟盛年不到三十,却已是身兼数职,张狂得连起码的规矩礼仪都不顾了;就算是郭平安,也没有这般猖狂,面上的规矩还是做得很足的。
“公公这是在审问我呢?”
“奴婢不敢。”
“不敢?我叫你起来了吗?”
孟盛立时跪伏在地,“奴婢一时情急,忘了规矩,还望太子妃恕罪。”
原以为会有一番唇枪舌剑,没想到他会立刻认错,我倒有些不明白了,摸不准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想想殿下的身后事,现在还是不要开罪他们的好,我只能见好就收,“起来吧。”
“谢太子妃。”孟盛这次倒规矩。
“公公因何事来寻天师?”
“奴婢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办事,刚才急了些,冒犯了太子妃还望太子妃谅解。”
现在孟盛与郭平安可谓是平起平坐,若能说服他为殿下说话,或许能说动郭平安改变初衷。思及此处,我将方才的凌人盛气也收敛了些,“天师的确在东宫。正好我也有事要与公公相商,进来吧。”
世风日下,往日里需要仰人鼻息的宦官如今竟连我都要小心相待。
“谢太子妃。”
听到身后宫门关闭的“吱呀”声,想到太子就在殿内,我忽然不愿让孟盛踏入殿下所在的地方,觉得那对殿下是种羞辱。于是,我顿住脚步,转回身直视孟盛。
“太子妃有何吩咐?”孟盛的问话里带着摸不准我意图的迟疑。
“孟公公,咱们就直话直说吧。我想请问,你可知道郭公公会如何安排太子殿下的后事?”
孟盛想必是没料到我会有此一问,静默许久才道:“奴婢不太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看来是我问得不够直白,“你干爹会不会怂恿父皇下诏废太子?”
“这个……奴婢不知。”
“孟公公不必谦虚。你如今与你干爹平起平坐,这种事,即便是郭公公做决定也必定要知会你一声,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孟盛略想了想,对我道:“干爹的确未对奴婢提起此事。不过,太子妃请放心,如果干爹确有此念,奴婢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他会阻止?我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过些日子袁将军就要抵京,无论如何,保住太子应当享有的尊荣,相信也是袁将军的意愿。”
就这么简单?
郭平安与我爹斗了这么些年,按常理来说,将袁家的贵婿废为庶人不是更合他的意,又怎会让袁家继续享有国丈之名?
“我还是不明白公公的意思。”
“太子妃,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孟盛笑道,“您只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敌人或者朋友,能永远不变的只有利益。”
他的话倒叫我越发糊涂。我仔细回味他话里所谓的利益,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太子妃,”孟盛躬身道,“奴婢想进去给太子殿下磕个头,不知……”
“免了吧,”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人是你们害死的,现在又假惺惺地磕什么头,“殿下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
孟盛也识趣的不再坚持,“那烦太子妃请天师出来,与奴婢一道回三清宫。”
我正欲开口吩咐宫人请出穆枫,耳畔却传来穆枫低沉的嗓音,“不必麻烦,贫道这就随公公回去,公公请。”
我侧过头来,正好与穆枫投注到我身上的目光相接,孟盛刚才那番话想必他也听到了,我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对孟盛道:“孟公公,我想请穆天师主持太子殿下的法事……”
不待我说完,孟盛急忙道:“这个,奴婢可做不了主,太子妃不如等天明后再问问陛下的意思。”
我略略颔首,穆枫便与孟盛一起行礼退下。
待孟盛离开,我浑身的力气顿时全部散去,跌坐在地,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不争气的落下。他方才的话,那句所谓“永远的利益”,若我没猜错,我的父兄恐怕是与郭平安私下有过接触甚至是交易,否则郭平安绝不会看什么僧面佛面!
“筱柔。”二娘走到我身后,想要扶我起身。
“二娘,”我侧首看她,“大哥又回来了吗?”
二娘摇头,满脸的困惑。
难道上次大哥偷偷回京就是为了与郭平安见面?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在他们的阴谋里是否就有倒太子的计划,所以,才会逼得殿下在今日反击?
我越想越心寒,越想越难过。无论他们在图谋什么,可有半分顾念过我,可有为我着想过一丝一毫?难道我只是他们寻求更大利益的棋子吗?
二娘抬手替我擦去眼泪,我握住二娘的手,泣不成声,“二娘……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的猜测都是事实,我要怎么面对殿下,又该如何面对我的父兄?
本已平静的二娘被我这么一闹,再次哭出声来,抱住我不停悲叹,“筱柔,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小姐,”春桃一面为我披上斗篷,一面哽咽道,“您跪了一个晚上了,去休息会儿吧。”
天亮了吗?我抬头看向雕饰着蝴蝶与百合的桃心木窗。
阳光慢慢爬上窗顶,窗格子透进淡淡白光,窗外的树叶在曙光的映照下,片片闪烁。然后,阳光照进殿内,石板地上、殿下的身上布满窗格上雕饰的花纹的影子。
殿下悄无声息的躺在牙床上,我多希望他此刻会因为阳光照到了他眼睛上而动一动,可是他紧闭的双目再也不会翕动,再也不会了!
我的眼泪再次落下,原来我会有这么多眼泪,我原以为这一夜,我的泪水都流光了,原来,没有;就像昨日里,我以为他会像往常那样微笑着回到我身边,可是,他没有。
“小姐。您起来吃点东西,您这样会把身子拖垮的。”春桃也跟着我哭了起来。
我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是开口才发现,我的声音竟有些嘶哑,“二娘呢?”
“二夫人陪了您一夜,想是累着了,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呢。奴婢不敢叫醒她,又怕她受凉,给她盖了条薄被……”
“你做得对,要让二娘好好休息。”我点头道。
“您也该休息下。殿下的后事还需要您,您要是现在累垮了,殿下在天有灵也会心疼的。”
“下去吧。”我推开春桃欲扶我起身的双手,我现在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
“小姐……”
春桃还要劝我,却被进入殿内的宦官小桂打断,“太子妃,皇后娘娘来了,已经快到东宫了。”
“去把二娘叫醒。”我吩咐春桃道。
过于炫目的阳光明亮得逼人,以致在太阳下站立许久的我不得不闭上双眼,方才的眩晕感才终于渐渐散去。
不知是否因为盯着阳光看了太久的缘故,即使闭上眼,眼前仍出现一片粉色,像极了东宫那片已然凋落的桃花;桃花逐渐清晰,我能看见太子殿下正立在桃树下,白衣如雪,长身玉立,桃花随风纷落,落在他洁白的衣襟上……
“太子妃。”
通禀的宦官打断了我的思念,我迅速抹去泪,睁眼看向满脸惊诧的宦官,犹自笑道,“父皇怎么说?”
宦官急忙低头回道:“陛下说,不可。”
还是不答应。我并不意外。从殿下葬礼结束以来,我日日来三清宫,请求父皇准许我去瑶光寺出家,为太子祈求来生的福祉,但是,无论我怎么说,父皇就是不肯答应,甚至连面也不见,一直将我拦于三清宫外。
“陛下还说,您以后不必再来,无论你来几回都是这个答案,不会更改。”宦官啜嚅着道。
“公公再替我禀报一回,我要求见父皇。”
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如此坚决的不许我出家?
“太子妃,您还是请回吧。陛下不会见您的。”
“为何?”
“老奴给太子妃请安。”
正在通禀宦官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时,郭平安忽然出现在我跟前。
我让他免礼,郭平安起身后,通禀宦官迅速退下。
“老奴听闻,太子妃您一再请求陛下准许您出家?”见我点了头,他继续道,“瑶光寺虽说就是专门收留那些后宫女子的地方,可是太子妃,您跟她们可不一样。历来会被送往瑶光寺出家的都是些没有子嗣的妃子……”
“我也没有子嗣。”我冷冷回道。
“可您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若不是太子殿下被奸人蛊惑以致身死,您可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天华从来没有将正室送去瑶光寺的例子。”
对于他给出的理由,我嗤之以鼻,“不准许我去瑶光寺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太子妃恐怕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兄了吧?”郭平安沉吟半晌,忽然转移了话题,“原本,将军凯旋而归应当办场盛大而隆重的仪式,可惜,因为太子殿下的事,仪式只能取消……”
话到此处,郭平安蓦然停下,只望着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为什么突然提起我爹?难不成,不许我出家就是为了安抚我爹?“郭公公难道想说,不让我出家是我爹的意思?”
郭平安笑了笑,既不否认亦不承认,“袁将军忠心为国,陛下怎忍心让他唯一的女儿吃苦。”顿了顿,他又道,“太子妃与殿下伉俪情深,乃是众所周知的事,太子妃一时情切想要为太子抛却凡尘俗世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陪伴亡夫不一定非得要出家吧。”
或许他只是好心相劝,可是最后这段话,却勾起我的记忆。
记得那日里,母后前来东宫看殿下,我也曾在母后跟前求过她,请她准许我出家,母后说此事她做不了主,必须请得父皇旨意。临走时,母后对跪在一旁的我,冷冷说了句话,那句话惊出我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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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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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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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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