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辩对温秉的用意百思不得解,他处在能否拿回话语权的悬崖边,又不敢轻易揣测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敢轻蔑地吹一个口哨,更不敢轻飘飘地说一句:哦,那就随便查查呗,正好省事了。
他只敢端出惶恐不安的态度,将头低了低,做出垂首听教训的安分样子。
温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向付辩睇去一个轻松的眼神:“你在深究什么?我能有什么用意?”
“可是明明做了这么许多,人手派出去完了不说,连白虎王灵都出山了我看您费心安排,难道不是想把蚍蜉镇上盘踞的灵官乱象连根拔起吗?”付辩顿了顿,想起遗失的祖鲛灵喉咙,像是笃定了温秉别有用心,“还特地派了能手去监视高雅和喜眉两个小姑娘,也许偷祖灵官的那个人就是走私链里头的大佬也说不定。”
温秉冷淡地笑笑:“你多心了,我还真没怎么安排,更不用说‘费心’了。”
“真的?”付辩敛了表情,满目怀疑地盯着温秉。
“真的,”温秉轻松地点了点下巴,“你看,从我到蚍蜉镇的那一天起,哪一件事不是主动找上我的?就连高雅和喜眉两个被怀疑身怀祖鲛灵喉咙的人,也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付辩回想这几天的奔波,一时没话说。
“就连整个事情的开端,探访喜家,也是因为付局长你跟我提起,吕颗颗有涉入灵官走私行径的嫌疑。”
还真是这么回事!付辩追溯前几天,想起那时在温秉面前供出对吕颗颗的怀疑。
温秉笑了笑:“我不过是顺势而下,水来土挡而已,根本没有你认为的‘费心安排’,更没有别的用意,你不用过度揣测我的意思,别累着自己。”
“顺势”付辩被温秉的三言两语说得放松了些,但心里仍然不安定——这个人,大刀阔斧地将局里的人手都搬空了呀,这手笔怎么看都不像他说的那种“闹着玩”的意思吧?!
温秉像是看穿了付辩的心里所想,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轻松地回答:“没错,我就是闹着玩儿的。”
付辩吓了一跳,忙把心思打乱,来不及经过思绪就问了出口:“您查吕颗颗,就没有提前筹划过吗?”
“没有。”温秉轻柔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早就表明过了,我根本就没有方向,也没有刻意地盯着走私灵官的嫌疑人。”
“为什么啊?”付辩将温秉不似开玩笑的脸看了又看,将他反常的话品了又品,“您明明这么上心,从蜗巷回来就一直看资料。”明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剩多少了。
“我在暗处隐遁了五年时间,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不准我有点好奇心么?”温秉拈着一张资料单,轻轻地扬了扬。
付辩皱着眉,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凌乱地来回踱着步。温秉越是摆出真心诚意的语气,他就越是大惑不解:“您第一天就派了大半的主力去往四周查野居的异兽,这怎么看都不像漫无目的的吧?”
“我这样做,还算有点目的。”温秉点点头,然后在付辩激动又期待的注视下,缓缓说:“你说蚍蜉镇近几年越来越热闹,我派人去四处野居的异兽窝里搅和一下,蚍蜉镇不就更热闹了么?”
他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点着下巴,一副被自己说服了的满足。
当下,付辩对温秉的印象再一度转化:看起来年轻,爱使唤人,难以捉摸。还有爱热闹?
温秉被他戒备的眼神盯着,叹了口气:“我很抱歉,给你造成‘我在干正事’的错觉。”他略微懊恼地皱了皱眉。
付辩被这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闹得左右为难:要说吊儿郎当的话,就不要摆出一张“我很认真”的脸啊!也不要认真地叹气啊!
温秉抬头看看窗外日渐西斜,撑着桌案站了起来。他走到门口往走廊的暗处望了望,那里有两个门紧闭的房间。
“向善一个人住标准间?不如找个健谈的人去陪他说说话吧。”
“是。”付辩垂头丧气地陪在身后。
“他今天吃了苦头,有个人陪着,也能消解消解他的郁闷。”
“是。”付辩无精打采地应和着,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蠢话:“派公的去,还是派母的去?”
温秉一怔,付辩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失言,立马胡乱地支吾赔笑:“玩笑话、玩笑话!还是我去吧。”
“还有那边”温秉看向另一扇门,“那两个人还没醒过来?有人去看过么?”
那里面睡着的,正是常来福做主、舒籽操盘,从蜗巷上迢迢提回来的老王的遗孀两母女。
付辩的脸色白了白,想到什么恶心的场景,喉管处上下滚动着咽了两口唾沫,“小清才去看过,睡得昏死过去了。”
说起这两个人,付辩自觉这三天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舒籽带着两个人脉赶路,当然得像拿荷家人一样坐车回来。但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上车前还是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死气沉沉的,个性鲜明;一上了车,全变成了晕头转向的软脚虾——这两个女人严重晕车。
两母女一门心思犯恶心,连舒籽的口水麻醉剂都不能消解她们对晕车的敏感。
但这两母女的毅力也是一脉相承的十分强大,从蜗巷下来,在九拐八绕、癫荡陡峭的山路上,在闭塞的车厢里,两个人愣是忍得住,凭着一口气撑着,撑得面色青乌、冷汗如柱、两脚发软、两眼翻白,一直撑到了天公局门口。
然后,走了两步,还有两步就到正厅时,就吐了。污秽如同潮水喷涌而出,花花绿绿拖拉了一地。
两个人吐起来就没完没了,肚子里像是有个无底洞,直要吐出一个臭气滔天的花花世界来。
舒籽被吓傻了,捂着鼻子站在一边不敢靠近,就由着两个人蹲在天公局的正厅门口,呜呜哇哇地尽情呕吐,一直吐到面色红润,冷汗变成热汗才有要停止的意思。
付辩闻声而出时,还没看到一塌糊涂的场面,就被热气腾腾的臭味熏得反胃。
“怎么回事?!唔”
舒籽像是见了救星,忙闪到付辩身边来,两人捂着嘴将情况说了一遍:“常先生的意思。”
付辩看着眼前两个人形毒气弹,又想起常来福吩咐的派人去蜗巷,还得开车去。不由得骂了一句:“狗屁倒灶的事情真多。”
两母女将胃里肠底掏了个空,终于有心情抬头来看付辩和舒籽。她们都红着眼、白着嘴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抖索着腿肚子往前走了两步,视线盲目地闪烁着。ъΙQǐkU.йEτ
正要张嘴说话时,只发出一个“呀”,就齐齐整整地栽倒了下去。更糟糕的是,那中年女人倒下去时瞄得贼准,直挺挺躺在一滩污秽上。
那一幕,印在付辩的记忆里,只怕这一辈子都抹不去了。
温秉盯着付辩抽搐的青筋笑了笑:“她们要是醒了,就更热闹了。”
付辩将温秉的前后言辞揣摩了一遍,还真是句句冲着热闹去的。他也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消极想法,胆大妄为地抵了温秉一句:“她们已经有两个人了,不需要再派人去陪着了。”
“这是来福带回来的人,就交给他去招待吧。”温秉往外走去,出了正厅,外面一滩冲洗过的水渍已经干了大半。
付辩见温秉是要走的意思,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该留还是该欢送——那个“闹着玩”的野居异兽搜寻,该有个怎样的下文呢?
温秉说了“意思意思,稍微查查”,可是他又对外头发回的资料单很上心,又迟迟没有喊停的意思。
到底是查清还是查重呢?到底是继续还是停止呢?
付辩心事重重地跟在温秉后面,送出门时也没明确地问一句。说到底,他还是忍不住深究温秉话里的深意,所以不敢多问。
温秉站在阳光底下眺望来路,这条绿树成荫的老路上鲜少有人经过。“也不知道来福和你的手下人什么时候回来。”
“先生放心,我那老伙计本来就是个早出晚归的性格,他重诺,今晚准把常先生带回来。”
薪火纯质在心口处流转,温秉已经不好受了很久,如今真的到了极限,实在需要回去休息了。
他本来想等着常来福回来,不为别的,就为程凉岸造的孽,给常来福赔个罪。
“今天等不到了。”温秉回头看了看独自苦恼的付辩,“我的身体不好,天公局的事情也不能多插手了。”
“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从来没有变过,蚍蜉镇的事情,付局长一直可以全权处理。”
被短暂架空过的付局长:“”
“我也是看付局长好像拿着下头的人没什么用处,顺手就拿来闹着玩儿了。现在,你若是有正事要处理了,突然人手短缺了,可以把我派出去的那些人召回来了。”
被暗指渎职的付辩将脸红了红,一路将温秉送到通向老街的小路口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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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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