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持一柄银色短枪,枪口上镶着一圈黑色的边,实际上,手枪的内膛涂满了一层黑色——将木灵枝骨捣碎成粉,镀一层在枪面上,唯有这种方法才能将薪火弹子困在枪膛之中。
万物相生相克,程家世代沿袭完善的薪火到今已经能克绝大多数普通异兽,但百密一疏,就已知的异兽品类而言,薪火也被普遍木灵压制。
尖利的擦响或许可以通过捂住耳朵的方式来阻隔一些,但薪火纯质的气息对人类意识的干扰和气力的抽取无孔不入。
向善年轻气盛的眼波里嵌着阴鸷狂妄的讥笑,他肆无忌惮地扣动扳机,发出环绕微光的黑红色流弹扫射人群,薪火做的子弹打不中人类的骨肉,化作颠倒意识天地的长啸穿透人体,化作星火消逝。
飞火流星之下,徒留头疼欲裂,语不成句、寸步难行的人群乖乖就范,形若木鸡,无从反抗。
薪火的鸣音绕梁不衰,受尽煎熬的一群人都扑倒在地,逃也逃不得,反抗更是无从入手。他们开始还能凭着本能呻唤嘶吼,持续不到半刻,后来连嗔叫的力气都凝不起来了。
向善体会着压倒性实力赋予他的快感,在没有节制的疯狂上畅快淋漓,虽然有木灵汁液傍身护住理智,他却反常地失去了自制,满脸满眼都是快要失控的癫狂嘲笑。
“哟!洒扫小弟,你怎么站在这后面咧?我正找你,迟迟不见你进来,原来是被一群刁民挡在这外面啦?”他施虐之后,难掩兴奋地笑着,“你们不怕这玩意儿?哦天公局的,肯定不一样啦。”
温秉作为薪火令掌管人自然不惧区区啸鸣,程凉岸虽然了断薪脉,与常人无异,但她膝盖窝里刺着祖木灵的一根毒刺。
那是当年与无忧争执时遭下的罪,今天竟然因祸得福了。
程凉岸面对一坝子人肉地毯无从下脚,她这半个瞎子,要是贸然伸出脚去,难免把人家踩上两脚。
温秉蹲下来拨弄脚边一个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熟面孔男人,他正巧是吕坨坨那个肾虚的胖弟兄,他的身下压着神情呆滞,傻瞪着眼睛,已不知反抗的吕坨坨。
程凉岸弯着腰瞧瞧男人的面孔,笑着调侃:“这不是不举先生么?连薪火弹子都歧视肾虚患者,看把他造得,比别人格外惨些哟。”
温秉想着捕灵子弹的来历,瞪了程凉岸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程凉岸干笑两声,不言语。
先前挤在一簇厮杀吵闹的人群现下都软倒了,大半的人甚至躺平了,一个重叠着一个,一个个摩肩接踵,凑成一条坚实紧密的“人河”。
隔着一河间,转着捕灵枪哼着小曲儿的向善频频抛来套近乎的眼神。“哎呦,你怎么还站在那儿呢?多热的天儿,别站外面啦,进来坐。”
他招手,这体贴的问候之语自然不是出于怜香惜玉的情怀说给程凉岸,他两只眼睛殷勤地盯着温秉。
温秉恍若未闻,捏着程凉岸在吕坨坨腿上轻踢的不安分的左脚脚踝,“你别动。”
向善还在殷勤招呼着:“嘿——过来嘛,咱们进去喝杯凉茶。”
程凉岸真为一腔情深的向善感到惋惜。
她笑着替温秉招了招手回应:“向先生,就算温秉只是天公局扫地的,你也不能当着他把那东西掏出来呀。”说着指了指捕灵枪。
温秉可怜这些人,他安静地蹲在原地,轻轻催动薪火,人群里蔓延的灼热气息慢慢汇成极细的,难以觉察的红色灵线,陆续往他覆在矮胖个头上的手心里涌去。以矮胖个为媒体,侵扰徘徊的余热被他悉数吸纳化为无。
温秉紧盯着向善手里的凶器,平日里温雅的嗓音冷了:“根据天公局四年前颁布的《两脉新约》,全面收缴外流捕灵器物,私人不得藏纳、流通。向先生,你的捕灵枪是哪儿来的?”
程凉岸:“看吧,他很讲究的。”
向善的性格古怪放荡,以喜怒无常和家底丰厚称霸朋友圈子。他见温秉不识好歹,当即也冷了脸。
一股无名火就要撒泼出去,不是向着不识抬举的温秉,而是向着程凉岸而去。
“呵呵”向善有些尴尬,忽的冷笑一声,“讨厌的女人,老子把你一块儿办了。”他激动得细细颤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枪口对准了程凉岸。
何其无辜的程凉岸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但她脸上仍旧笑得春风十里。
温秉站起身来:“向先生,你必须对这些受害者负全责。”
向善掀起嘴皮露出牙花子,枪口在温秉脸上划拉一圈,又偏心地回到程凉岸的脸上。
程凉岸无奈地摆了摆手,她丝毫不惧,甚至挺了挺单薄的胸膛:“我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
捕灵枪,五年前成形于当时的薪火令持有人——于天公局建成后,在主事位上任了个把月,后因制造捕灵凶器、恶意挑起人和异兽两脉争端被票下台的程凉岸。筆趣庫
这是一个遥远的症结,作为程凉岸顺遂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之一,也横亘在她和温秉扑朔迷离、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之间。
向善不愧对“喜怒无常”评价,突然又呵呵笑着,看向温秉的眼神笑意浓浓,还挺温柔:“你这洒扫小弟还挺识货。不对,”他戏谑地拍了拍额头,直勾勾地盯着温秉,“你的谈吐和定力,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洒扫小弟嘛。”
作为编出“扫地往事”的始作俑者,程凉岸好似事不关己,没良心地大笑起来。
向善比着短枪在程凉岸的脑袋上瞄了瞄:“有什么好笑的?老子一枪把你崩成傻蛋。”
且不说程凉岸怕不怕这薪火弹子,就凭温秉站在身边,向善自然不可能得逞。
温秉侧身将程凉岸的脑袋挡去一半,神情严肃:“向先生,关于器械的来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呵”向善收了枪套在手指上转着打圈,一边暧昧地笑笑,“交代?可以啊,咱们慢慢说。要不啥时候约一个?我都有空。”他笑得露出牙根,那轻佻的笑惹得温秉生出难以忍耐的尴尬。
程凉岸忍俊不禁,笑着告诉温秉:“我看这位向先生把我看作情敌了。温先生,你说你长这么漂亮做什么?惹了不少情债吧?”
温秉郁闷地看了程凉岸一眼:“不要乱说,我没有。”他沉思过后,“向先生,就约在蚍蜉镇的天公分局见吧。就今天。”
向善豁嘴一笑:“我喜欢你的积极,但是约在天公局做啥?那地方不符合我的审美。”
温秉的耐心即将耗尽,好心好意地跟向善打着商量:“你手上的枪,是自己缴给天公局呢?还是现下就交给我?”
向善突然狡猾地笑了笑:“你想要?”他指了指程凉岸,“你崩她一弹子,我现在就把枪送给你。”
程凉岸笑,对温秉指了指自己的脑瓜顶门心,“朝这里来。”
除去薪火侵袭的神智正在回转之中,人群中溜边几个受波及较轻的幸运儿不仅智力恢复了大半,也生出了逃跑的野心和气力,甚至陆续有一两个反应敏捷些的人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向善管不得这些缩头乌龟,专注着对付温秉,踩着人桥就要递枪过来。
他一路走过,踩得几个人肉垫子哎哟哟地低声痛叫。他们一是没足够气力,二是害怕被补上一枪,所以都忍气吞声的,有的甚至狠心继续装死——有人盘算着,这样或许能讨到更丰厚的赔偿。
温秉再没有说法,看着向善冷然地笑了笑。
他低声问程凉岸:“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喜眉?”这一听就是要把人支开的口气。
程凉岸看看那些半天也不让开路的人体障碍,“好吧,得罪了。”她没有焦点地看看一摊子人,眉开眼笑的,在向善牛皮糖似的充满厌恶的眼神笼罩下,自顾自往一楼大门走去。
她也踩得一路人肉垫子叫唤,且比向善脚下的叫得欢快些。
“嘿!”向善眯着一只眼,比着枪做出瞄准的姿势,“你往哪儿走?我让你进来了吗?回去!你那脑子原本就是傻的是不?”
向善和程凉岸两人在人肉滩上对峙着,那些抗议、不满、吃痛的声音在枪指出来之后立刻停顿了,被枪口指着的程凉岸这方更是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哆嗦嗦打抖的人倒不少。
程凉岸回头看向温秉,温秉站在原地专注地看着她,一手背在身后。
她半眯着眼睛看了看黑洞洞的枪口,哂笑:“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想要抢男人?有本事你开枪呀。”
温秉:“”
向善:“你还傲得很。”他扣动扳机,黑红色的子弹像道短促到一瞬即逝的光,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便在顷刻间陨灭在虚空之中,好似从没出现过,寂寂无声。
人肉垫子也都尽情放出一声尖叫,立地,也寂寂无声,但一双双慢慢灵动起来的眼睛都四下相顾,不解、讥笑、侥幸。
安然无恙的程凉岸视若无睹,继续往大楼里走,脚下的人肉垫子又欢快地抱怨起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有绘的撒谎精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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