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表示知道,他又向我打了个手势,让我再仔细听。那个声音已经到了极近的地方,但应该不是在树上,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只听它开始重复同一个字,我努力辨析后,觉得它说的应该是“我”。
什么玩意儿?我心道,“我”什么?就像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如同卡壳的复读磁带一样,不断不断重复着第一个字。这时候那个声音仿佛已经到了我身边,就在树的另一头。小爷我当年也是个深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三好青年,但是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磨练,每一次作死就像是饱含着巨大的经验额,不去干一次,我总觉得不得劲。
当然这是玩笑话,说到底还是害死猫的好奇感,想着,原本背靠住树的我跟着在树后面从左往右移动的声音,探头出去。黑暗中我的眼睛已经适应所以看东西没什么大问题,探头的一瞬间,眼前顿时一亮,惊得我脖子猛地往回缩,紧绷的身体一下僵直不敢动了。原来那让我觉得一亮的是个女人惨白的脸,几乎跟我鼻子贴着鼻子。它的嘴巴不停地开合,念着:“我。”“我。”……那一刻我仿佛闻到股从它嘴里散发出来的让人作呕的腐臭,但再闻却没有了。
我僵在那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跟我面贴面的白脸。那双眼睛中没有黑眼珠,它就直挺挺站着,不断重复同一个字,朋友和齐爷此刻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人没有任何动作,就跟刚才一样屏息看着。
这下我有点傻了,然后呢?难道让我跟它对看一夜?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眼前这个穿着灰衣服的白脸女人突然蹲下了,我不知道用蹲下来形容是不是正确,或者说是忽然瘫软,整个身体软趴趴掉在地上的感觉。我瞪着眼紧紧注视着它,额上渗出的冷汗咸涩地淌入我的眼睛,这一刻我几乎可以确认我昨夜在树上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因为此时它正像无脊椎动物一般,身体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趴在地上。
接着,它嘴里念着“我。”“我。”然后向着废墟那边爬走了……
“卧槽……它是不是看见我了才过来的啊……我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那么接近……害羞得有点害怕……”我轻声道。
朋友拉了我一把让我重新靠回大树,低声说:“只是巧合而已,并不是看见你,我在这棵树下埋了敷,它不可能看见我们,但还是能感受到活人的气,你的气又那么接近它们的道,所以它才会停在这。”
“哦……”虽说是巧合,但也着实太吓人了,我咒骂了声,愈发觉得自己点背。
齐爷这时候脸色也是惨白,比我更加白,简直像见了鬼的是他而不是我。我有点幸灾乐祸,把刚才的惊吓忘了大半,故意凑过去阴测测道:“吓着了?”
他没有戴眼镜,我能轻易看到他的整张脸,他瞧起来愁眉不展,算得上俊秀的五官皱在了一块儿,闻言不答话,只是点头颔首,像是被吓傻了。
我知道这小子没那么脆弱,又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但当下不好逼问,只好作罢,也不管他,继续噤声往黑暗处看。
原以为刚才那个女鬼就是高/潮了,可接下来的一幕纵是我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从林子中刘家人埋葬的墓地那边传来隐隐的哭声。如泣如诉,音调婉转,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在这样的深夜中,每个音节在林子里穿梭回荡,最终被放大无数倍,辗转每一处变得恐怖至极。
经过刚才那一下我没再随便探头出去看,但这次不需要我再伸出头去看了,因为它们出现的位置让我不想看见它们也不行——大约不到十个人,将我们蹲守的这棵树团团围住,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着,双手垂立,整个肩像是垮掉一样塌着,整个场景简直无比诡异。
它们中黄发垂髫和青年人都有,皆是身着如睡袍一般的黑色长衫,里头能看见白色内衬,腰间系白绳,不是其他,是寿衣。不出意料,它们应该就是刘家人。
我跟齐爷就像两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靠在一块儿神情紧张,几乎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试想一下,大半夜,山上无人的树林,黑灯瞎火的老槐树下,被一群鬼围着,堪比小魔怪来袭的剧情让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朋友,他倒很是淡定地站着,只是偶尔打量周遭这几只鬼,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总算也让我暗暗松了口气。再看齐爷,他正抬着手不断点着指腹,嘴唇上下翻动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很快他突然停下来,脸上竟然透出喜色,道:“今天我不会死在这!”
“……”我很想骂他神经病,但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朋友抬眼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一看就明白了,是让我别发声。果然,不消片刻,这些鬼先是集体向后转,背对我们继续立着,这让我觉得我像是狮子王里被斑马们用屁股对着的沙祖。尽管很不爽,但我也不敢有怨言,就这样等着,约莫有十分钟,它们突然一同面朝废墟处,直立站了片刻,然后僵硬地往那飘去。
废墟那边离我们稍有距离,夜里太黑月光又淡,我只能靠着微弱的蜡烛光看。隐约中,它们好像跟刚才那女鬼一样,走到了中心就消失了。筆趣庫
朋友突然说:“暂时困住它们了。”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一个人躲在林子里干了些什么,但原来他都已经布置好了,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应该不会有危险了,一阵宽慰。大概碍于齐爷在场,朋友没有将自己所做的事情给我细说,只说他出来后撒在废墟那的那把土,其实是坟土和香灰的结合,这样一来,鬼会认为有人在它们坟前敬了香,此时就会出来吃香了。而一旦它们走进我们先前用江米围好的圈就暂时出不来了。
齐爷听得一愣一愣,我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想通:“那那个女鬼是什么情况?它不是刘家人吧,你有没有注意到它怪异的样子,我想我再也不会喜欢女人柔若无骨了。还有它嘴里一直念的‘我’是什么意思?它想说什么?”
朋友转而看向齐爷:“这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个被压着坟头的女人,你现在是真看见了。你所知道的,愿意说便说,不愿意我们也不逼你。”
“啧,这个嘛……”齐爷耸耸肩,朋友打断他继续道:“你不愿说那必定有原因,不管是什么,我只是希望你知道,鬼魂不是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东西,虽然它们曾经是人,但死后就该去正确的地方,这叫规律。我自己招魂罢,还请你回避。”
朋友的声音清冷如常,齐爷却突然叹了口气,道:“我对你们这行并不熟悉,只知道你们收鬼灭鬼。这女人也是个可怜人,你们可会就此将其打散?”
“当然不会。”我立即道,“你的话需要更正,我们是引路人,是给鬼带路让它们去它们该去的地方的,不是将它们收起来灭掉。”
他怔怔看着我,却蓦地笑起来,见我露出疑惑神情,他笑道:“我瞎说的你们也信,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随便打鬼,开个玩笑罢了。”
“……”
“好了,不说笑了。”他敛了神色,正声道,“这个女人姓李,是安徽安庆望江县人,硬是要算她什么时候死的话,可能要有百年了。李女家贫,又适逢打仗,家里揭不开锅,两个弟弟眼看再没粮食就要饿死,父母没法子,把她嫁给了村里一个男人,以此换了些吃食。男人家那时还有些资财但后来也渐渐没落,村庄也被战争波及。夫妻二人流落到了四川,一起到这里的一户人家当下人。
那户人家跟刘家人不同,一方巨贾但极度嫌贫欺善,平时连门口走过一个穷人多看他们家一眼都会惨遭毒打。家里的人也各个骄奢淫逸惯了,都不把下人当人看。一次李女干活中出了岔子,弄坏了东西,差点气死老夫人。于是被毒打到浑身骨节寸断致死,她男人也是个命贱的,帮说话的资格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
那家人看出了人命,就找了几个力大的壮汉将其抬到鬼打湾的山腰上,随意掩埋了。”
他说到这,我本能往那对废墟看。
“它刚刚一直在念的不是‘我’,而是望江县的方言,意思是‘碗’,它打碎的那个让它丢了性命的烤瓷碗。”齐爷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祁桑的鬼事手札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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