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关了店门,但灯还亮着。
狗子依然很热情,招呼单书生吃些烙饼煎蛋垫垫肚子,还把那笼炉火烧得旺旺的,尽管寒冬腊月,还飘着大雨,但渐渐倒不觉得冷了。
单书生拾起筷子夹了片煎蛋,就着饼吃,然后说,味道不错。
狗子看我:“你煎的?”
我:“不是。再说我也不会煎。”
狗子:“你看,说你们读书人不好转行吧,煎蛋这么简单的活儿都不会。不是你煎的,那就是玉咯……诶玉居然会煎蛋了?”
守田笑。
我没理会狗子。
我看着单书生,就刚才的问题,说:“公子既然想转行,何不开间私塾,以己之所学,传业授道于更多人,也算不负夫子教诲。”但说完我就后悔了,若以单书生的道业相传,那岂不是培养出更多他这样的读书人?
孔孟之道,也许,就是这样跑偏的。
狗子笑说:“叫你给点意见,你怎么直接照搬你爹的例子?”
单书生:“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但你们想啊,这城里的孩子,都巴不得到有名的书院去,谁会来认我当老师?而乡下的孩子倒是不挑,可他们家里哪里有余钱?没有多余的钱,我挣那么一点儿,还不如回去考功名了。”
狗子:“就是。私塾能挣几个钱?”
我心说幸好,但嘴上问说:“那公子打算如何?”
单书生摆弄着手里的竹筷,像平日我转笔一样在指尖转了几圈,忽然说:“实不相瞒,此时此刻,我虽还在读书,但同时也做了些别的副业。”
狗子:“什么副业?”
单书生:“替人讨债。”
狗子:“讨债?”狗子忽然笑起来,“读书人还能讨债呢?”
守田动了动脑筋:“想想好像也是可行的。戏里边不是有个诸葛孔明东吴舌战群儒嘛?要是有他那种口才,我估计也没有什么债是讨不回来的。”
我也笑:“人孔明自己才是借债的呢。”
守田:“什么债?”
狗子:“荆州啊,没看过?刘皇叔借荆州,有借无还。”
单书生看我们仨说笑,略有尴尬,说了句:“让几位见笑了。”
狗子咳了一下,正了正色:“那,单公子自打开拓副业以来,成绩如何,能不能说来听听?说起来,搞不好过几天我也要去催债了呢,学学经验。”
我和守田斜了狗子一眼。
单书生:“哦,也不多,只做过几回,挣了几万两银子吧。”
狗子大惊:“这么多?”
我也极为惊骇:“是要了几万两的债?还是挣了几万两?”
单书生将手里的竹筷放下来,用很古怪的神情看着我们仨。他笑了笑,说:“挣的,净收入。就是太麻烦,要是没有中间人,估计还得多三成。这回我来京城,就是讨债的,要是成了,算下来手续费也得一万五千两之多。”
狗子听得困惑,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才说:“意思就是说,收来的债有一部分归你是吧?那这债主让利挺多的啊,居然让了七成?”
我从狗子的话也听明白了,说:“估计,是那种大额的死债吧?”
守田依然懵着:“什么是死债?”
狗子:“就是有很大可能要不回来的那种。对吧?”
单书生摇头。
他神秘的笑容,让我忽然感到后脊一阵寒意。
……
“轰隆隆!”
适时,一声厉雷骤下,外面雨声暴起,一片嘈杂。
在我们仨、或许也包括躲在帘外的佟玉,四个人的疑惑中,单书生缓缓开了口。说得很稀疏平常,但却让我们更为惊骇,更为困惑不解。
他说:“血债。”
沉默。
血债。什么是血债?
就在我们还没来得及细想的时候,突然我们本来关上的门被人破开,几个身披蓑衣的大汉冲进来,弄得满地水渍,人手一把阔刀,被雨水冲刷得锃亮,杀气尽显。此时,外面风雷滚滚,新一轮的暴雨,已经在酝酿之中。
杀手?
并不是。
人有七八个,为首的是个粗犷大汉,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可以把孩生生吓哭的那种。我觉得,不是杀手。因为刀疤的大汉的身后,我还看到了中午时来过的虎爷,他也握着一把刀,但与刀疤男比起来,气势弱了许多。
这是一群比地痞高一个层次的人。
尽管还是地痞。
佟玉一下也顾不上许多,从门帘后冲出来,与我们仨一起站在桌前,直直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人。单书生我没注意,但应该还是坐着的。
狗子:“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没说话。
我压低声音,看着对面身份下降一个档次的虎爷:“这还不明显嘛。”
守田:“来收月钱的。”
我:“玉,这伙人不是前面那两拨,你说话心一些。”
我才叮嘱完,对面的刀疤男就开口了,居然针对的是佟玉。他问说:“你就是汉中佟家的女儿?老子不管你跟陆本忠什么关系,他陆本忠也不过就和我老大喝过几回酒而已,给面子叫他一声二爷,不给面子,屁都不是!”
我心一沉。
原来陆本忠的二爷是这么来的。
恐怕,这刀疤男也不是真正的头儿。
他口里的老大,才是背后真正的正主儿吧?
狗子也低声说:“会不会是早上那个虎爷来谈崩了,人重新换了个狠一点的来?我早说这京城水太深,一个两把刀,牵扯出不知道多少事情!”
守田:“你什么时候说了?”
狗子:“别说话行不行?咱已经惹出大祸了。”
狗子和守田窃窃私语,佟玉却极其忌惮地看着刀疤男,有些不知所措。我没办法,只有硬出头:“那这位大哥,你打算怎么样?”
刀疤男:“老子不爱说废话,月钱。”
我:“月钱不是早交了么?”
刀疤男果然不好说话,一下就扯高嗓子:“那是交给老子的吗?按规矩,今天交一次,以后每月交一次,二钱。老子就不信了,龙门镖局又怎么样?”
佟玉隐隐颤抖。
她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自家的威望受到践踏。
这时虎爷瞧了瞧刀疤男的脸色,也站出来说了句话:“佟姐,我早说这事儿不是靠关系就能摆平的。二爷那里,不可能帮得了你的。”
佟玉咬唇不说话。
狗子壮着胆:“那……那二钱不是不可以交。但是这个月我们交过了啊。要是,要是再交二钱,月底还交,我们这生意就没得做啦。”
刀疤男:“老子管不着!”
虎爷帮腔:“没追究你们交钱给两把刀的事情就不错了。”
狗子:“那头先也……”
眼见对面几个大汉的凶势,狗子不敢再说了。
刀疤男耐心耗尽:“就说交不交吧?”
就在我们全都被刀疤男的气势震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单书生开口了。他面对着刀疤男,面对着几口寒光凛凛的大刀,居然面如古井,不仅半分惧色没有,还视如平常,如若未见一般。
单书生:“依在下看来,这银子,确实不该交。”
刀疤男大怒,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单书生身上。他大喝:“你是哪根葱?”
单书生一转眼,看着刀疤男,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我心中一凛。
单书生:“我不混你们这条道,但规矩大概了解。只是,规矩归规矩,也要讲点人情。我听了半天,大体也算弄明白了。要是今天你们来,交二钱;明天那什么两把刀来,又交二钱;后天再来个什么三把刀,还交二钱。这么个交法,人家这生意确实也没法做了。做生意嘛,得互相理解理解才行。”
刀疤男:“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单书生心平气和:“注意礼貌,我是读书人。我不知道你们缺钱还是什么,但就生意来说,没有这么逼自个儿金主的,目光得放长远才是。”
刀疤男:“你这狗娘养的……”
单书生目光一扬:“都说注意礼貌了!”
单书生这一句话完,整个屋子里,更显寒意,如死一般沉寂。
刀疤男刚才那一句还没骂完,就已经戛然而止,随着单书生的这一声冷叱,紧接着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刀疤男的脖间,猩红的血,自喉咙里无比夸张地喷涌出来,片刻后倒地不起,生息全无。而他身后的门板上,留下一支干净的竹筷,死死插入木头里,细细看去,竟然没有沾上丝毫血污。
外面又一声霹雳,冷风袭入屋中。
短暂的沉默。
狗子、我、守田、还有佟玉,我们四个呆呆地站着,狗子不自觉一手抓住我的肩膀,而我只能死死地扶着桌沿。没有谁再能挪动半分。
事实是,腿已经软了,动不了。
刚才,眨眼间杀死刀疤男的,分明,就是那支筷子。
单书生的筷子。
顿时,连带着虎爷一起,屋中六七个原本来势汹汹的大汉,一瞬间都萎靡了,转而个个大惊失色,什么也不顾地弃门而去,疯狂落荒而逃。
外面的街上,水花四溅。
不多时,却已静若空灵,只有骤雨急下。
单书生啐了一句,说:“没教养!又害我干一单赔本的买卖!”
他说,买卖。
把杀人当成买卖。还有,替人讨血债……
很明显,被佟玉说中了,这个书生,就是杀手!
狗子:“你……你是残公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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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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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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