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走到堂中,屈身在贺枚身前,笑着拍拍他的膝盖。
满堂众人皆未想到毓秀会如此,呆愣一瞬,便纷纷起身跪到地上,“陛下……”
姜壖面色灰沉,眉头紧皱,跪的不情不愿。
贺枚满心惶恐,想对毓秀行礼,却被她摆手制止。
贺枚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与毓秀对望半晌,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毓秀将贺枚的囚裤褪到膝盖以上,露出里面的皮肉,他小腿胫骨显然受过棍棒伤,白肉上的一层皮是新长的,颜色深浅不一,皮外伤虽已愈合,上面的疤痕却还是让人不忍直视。
毓秀对众人道,“这只是小腿上的伤痕,贺卿的大腿骨在受杖刑时也被打断,后腿股处的伤痕恐怕更触目惊心。笞杖刑原本只是为让受刑者受皮肉之苦,却被别有用心的刑官用来折磨人至身残。姜相方才质疑朕为何要对肖李二人如此严苛,之前又为何默许大理寺少卿在林州对其用刑,看过贺卿的伤势之后,不知众卿又作何感想?”
肖桐在半昏迷间听到毓秀所言,呜咽着叫“陛下恕罪”;李秋明知毓秀要清算,哪里敢辩解一个字,诚惶诚恐,叩头求饶。
姜壖冷笑道,“即便肖桐与李秋在当初堂审之时曾下令对涉案的贺枚用刑,也是为尽早了结林州案,给朝廷一个交代,问供时未能顾忌轻重,也许是一时情急,而非刻意为之。”
毓秀小心将贺枚的裤腿褪回原处,起身走到姜壖面前冷笑道,“如今审的也是谋反重案,又是朕亲自主审,朕为给天下一个交代,是否也可一时情急,不顾轻重,叫刑官打断肖李二人腿骨?”
姜壖面不改色地回一句,“陛下要用酷刑逼供,臣等苦劝无益,无计可施,若陛下不顾人言可畏,臣等又有何惧?”
二人一上一下对视,姜壖气势极盛,毓秀起初是一副冷脸,渐渐就有示弱之态,露出一个无喜无悲的笑容,转身回到座上,“朕在意的并非肖李二人对贺枚动刑,而是他们对其施以酷刑的动机。”
一句说完,她便转向迟朗问一句,“在之前林州案的卷宗中,是如何为贺枚定罪的?”
迟朗翻看卷宗只是做样子,一双眼并没有往里面的内容看,“林州府审断的结果与之后三堂会审的结果一致,贺枚本人招认受崔缙指使,为开脱崔勤□□的罪行,派刺客刺杀钦差,论罪本应诛九族,因陛下大喜之年,改诛三族,入京之后得蒙圣恩,减刑为斩监侯。”
毓秀冷笑道,“一州巡抚,朝廷二品要员,是否会为区区一个七品官,不惜犯下刺杀钦差的谋反大罪?”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其实在座之姜党也知这当中的逻辑十分荒谬,强行辩解只会惹人笑柄,可若一字不说,又要被毓秀牵着鼻子走。
何泽思索半晌,笑道,“贺大人是崔尚书旧属,想来是其受恩师所托不得推脱,又自以为计划周密,才选择铤而走险。”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泽,“如今水落石出,证明崔勤清白无辜,被有心之人陷害,刘妇命案与构陷崔勤案是肖李二人一手策划推动,之后在林州堂上,他二人同为主审,配合身为钦差的钱晖对贺枚严刑逼供,污蔑其刺杀钦差,结党谋反,将其屈打成招,强行结案。天官以为,你我的推断哪一个更合理?”
姜壖一早料到毓秀剑指钱晖,蹙眉看了一眼何泽,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迟朗起身拜道,“刑部办案失职,臣身为一部长官,无从推卸,请陛下重罚。”
毓秀面无表情地对迟朗道,“迟卿身为一部长官,你部之事无论大小,自然都与你有关,但朕也明白刑部案多事杂,内部派系斗争不断,你有许多顾及不到,也有许多身不由己,但你与大理寺卿在三堂会审之时随波逐流,未曾抗争到底,终究有失秋官本分,幸而大理寺与刑部派去林州的官员与捕快重新搜集了重要的人证物证,你二人才勉强算是将功补过。”wwω.ЪiqíΚù.ИěT
一言既出,程棉起身走到堂中,与迟朗一同请罪。
毓秀一声轻叹,“之后是否要小惩大诫,处罚你二人,朕还没有想好,你们静候旨意吧。”
程棉与迟朗对望一眼,谢恩归位。
待二人落座,毓秀便冷笑着说一句,“传刑部侍郎钱晖上堂。”
姜壖一皱眉头,“陛下一早就已传召刑部侍郎来大理寺听审?”
毓秀低头喝茶,没有回话。
迟朗冷笑着回姜壖一句,“钱侍郎是主审林州案的重要人物,陛下自然早就命我司安排他在大理寺外等候上堂,只不过他不是听审,而是受审。”
何泽与钱晖是姻亲,不好出面,姜壖便对岳伦使个眼色。
岳伦对毓秀拜道,“敢问陛下,钱大人为何是受审,而不是听审?”
程棉冷颜道,“钱晖是刑部派往林州与林州布政司一同审理林州案的主审之一,如今证实崔勤被人陷害,贺枚也无所谓为其脱罪,当初将人屈打成招的主审自然也要过堂受审,自辩清白。”
岳伦笑道,“陛下方才审明肖桐与李秋为一己私心构陷崔勤,他二人是林州的官员,自有行事动机,然而钱晖是朝廷派往林州的钦差,不知地方派系争斗,兴许只是受奸人蒙蔽,未能详查,却绝非肖李二人同党。”
程棉冷笑道,“几位大人方才还在为肖桐与李秋申辩,为何如今又改口?陛下宣钱晖上堂受审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可笑的是他人还未至,岳大人就未雨绸缪为其申辩。”
毓秀对程棉点点头,似笑非笑对岳伦道,“岳大人心有疑惑是人之常情,只是心急了些,不如等钱晖上堂,朕问话之后,你再做论断不迟。”
她话音刚落,迟朗就高声宣钱晖上堂。
岳伦不得再插话,怏怏对毓秀一拜,自行落座。
钱晖被带上堂时身着官服,躬身对毓秀等人行礼,望见身着囚服却被赐座的贺枚时,心中预感不详,垂首而立,加倍恭谨。
毓秀并未开口说免礼,却也没叫钱晖下跪回话,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问一句,“林州案发后钱卿任钦差前往林州,可是你与林州布政司一同审问的贺枚?”
钱晖拜道,“林州案事关朝廷体面,嫌犯又曾官至巡抚,臣虽为钦差却不敢独断,此案由臣与林州两位司使一同主审,左都御史与大理寺少卿协审。”
毓秀笑道,“审理林州案中的种种决议皆是由你与堂中跪着的两个人犯一同决定?”
钱晖看了一眼肖桐与李秋,躬身应是。
毓秀点头笑道,“对贺枚动刑,又是谁的抉择?”
钱晖思索半晌,回话道,“是臣与两位司使商议之后的决定。”
毓秀冷笑道,“如今新证浮现,证实崔勤是受肖桐与李秋陷害,钱侍郎有何话说?”
钱晖恭敬回道,“臣受有心之人蒙蔽,一时失察,未能尽责,请陛下重罚。”
一句说完,迟朗也起身拜道,“臣治下不严,致使刑部屡出纰漏,从今晚后必事必躬亲,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毓秀冷笑道,“刑部近来的纰漏的确不少,朕之前也曾与敬远商议修改你部例责之事,子烈在工部主持修改工部例责颇有进展,不如你也尽快着人实行此事。”
迟朗微微一笑,淡然领旨。
姜壖没料到毓秀会突然下这么重要的口谕,才要开口相问,她却抢先说一句,“有劳宰相府拟旨,着刑部修改例责。”
凌寒香起身领旨,姜壖轻咳一声,想要说话,又被毓秀出言阻拦。
毓秀对迟朗笑道,“刑部比他部不同,除了本部例责,朕也有心修大熙律。变法之事,母上在位时曾多次提及,朕登基已近一载,此事也要提上日程。”
迟朗笑着应是。
姜壖眉头锁紧,面色阴沉,“大熙律是西琳国本,陛下怎可因一时心血来潮,动摇国本?”
毓秀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朕为监国时,母上也曾多次召宰相府一同商议变法,此事本就酝酿已久,只是之前一直因为他事烦扰而搁置,姜相不记得了吗?”
凌寒香对毓秀拜道,“献帝在位时的确曾多次提及大熙律中有待为完善之处,陛下既有意着手推动变法,老臣愿竭尽所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姜壖怒道,“陛下年轻气盛,凌相也被虚名冲昏头脑吗?变法是何等大事,献帝如此明君,尚且不敢轻易尝试,陛下登基日短,怎可大刀阔斧改革律法,若变法中途有差,又恰遇灾年,难保不会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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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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