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时,毓秀已转到内殿,正靠在榻上看一封奏章,神情专注,眼神凌厉,与从前更有不同。
毓秀看到姜郁时,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柔和,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折子,对他微微一笑。
大概是没坐轿来的缘故,姜郁身上从里到外都透着寒气,手也冰冷。他笑着接过毓秀的手,抓到一把温热之后,又把手抽了回来,顺势坐在她身边,看她面前放的奏折。
毓秀将腿上盖得小毯盖到姜郁身上,扭头看他的侧脸。
她每一次都想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一点破绽,可每一次都失望,明知看到的只是他的面具,却也分不清面具的颜色。
更讽刺的是,即便他近在咫尺,她也常常会生出恍如隔世的疏离感。这个人离她如此近,近到只与她对面相望,又如此远,远到他们的所求南辕北辙,须要经过对弈厮杀,互相倾轧,才能分出胜负,一决高下。
姜郁速速浏览了奏章,一扭头,见毓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相比爱慕,她眼神中更多的是好奇与探寻。筆趣庫
她的脸近在咫尺,甚至能数清眼上有多少根睫毛;她的两颊因发烧而微红,两片嘴唇却干干,似乎是因为他的回望,才不得不微微上扬嘴角,勉强咧出一个笑容。
鬼使神差,他轻轻靠上前吻上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匆匆结束这个短暂的亲吻,微笑着看那两片唇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而变湿润。
毓秀的惊诧只有一瞬,姜郁试探性的亲近并没有让她心中生出丝毫波澜,她从姜郁手中接过奏折,正色问一句,“宰相府联名上奏的折子,伯良以为如何?”
姜郁失落于毓秀的无动于衷,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边坐到毓秀对手,淡然笑道,“即便官员联名之事触及禁忌,不如暂且忍耐,毕竟赦免崔缙与贺枚的族人是陛下想要的结果。”
毓秀摇头冷笑,“伯良明知我想要的不止是这个结果,只因我懦弱,才不得不对姜相妥协。”
姜郁想劝毓秀宽心,见她一脸落寞,冠冕堂皇的话便怎么也出不了口,“臣方才见博文伯与舒宗令一同离去,她二人前来可是为了德妃之事?”
毓秀明知姜郁欲提起德妃供书,就笑着说一句,“伯良来晚了,方才来过勤政殿的不止博文伯与舒婉,还有右相。”
姜郁一愣,讪笑道,“右相也是为安置德妃出宫来请上谕?”
毓秀微微一笑,“除此以外,右相与博文伯怎会如此同心。”
姜郁沉默半晌,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陛下当真决定放德妃出宫?”
即便舒娴犯了滔天大罪,也是姜壖与舒景的女儿,性命绝不是她一个皇座上的傀儡轻易取得的。以舒娴的性命置换崔缙与贺枚族人的性命,是她与姜壖暗定的契约,她怎敢不履约。
毓秀自嘲一笑,“当初舒景执意要德妃入宫时,朕就十分不解,如今想来,舒娴进宫虽是舒景授意,背后兴许也有姜家在暗中操纵,你我看到的只是一场精密的布局中才露出的一方边角,之后兴许有更多隐藏在暗处的陷阱一个接一个浮现。”
姜郁一皱眉头,“德妃进宫于姜相又有何益?她与人有私本是意料之外之事,陛下是否思虑过甚,庸人自扰?”
毓秀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苦笑着摇摇头,将舒婉方才呈上的案卷交给姜郁,“大约真是我多虑了,近来脑子越来越不清楚,想不通透的事也越来越多。”
姜郁细细看过案卷,淡然笑道,“宗人府既已查明真相,陛下该借此机会肃清宫廷。”
毓秀微微一笑,“所谓肃清宫廷的意思是……”
“清理掉与舒娴有染的乱臣。”
毓秀默默看了姜郁半晌,从他手中取回案卷,“依伯良之见,德妃供述之事是真是假?”
姜郁没有正面回话,半晌蹙眉冷笑道,“陛下若心中有疑,自可派人查证德妃所述之事的种种细节是否与实相符?”
毓秀疑道,“宗人府已派人查实,处处相符。越是如此,朕才越觉得蹊跷,德妃为何选在这种时候置钟情之人于险境?”
姜郁冷笑道,“陶菁是否是德妃钟情之人,臣不敢定论,但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陛下不会不明白。”
毓秀金眸一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林州之事,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崔缙贺枚,胜于雄辩的不是事实,而是所谓的明证。有些布局即便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一丝纰漏,布局就只是布局而已。”
姜郁摆弄手边的两封奏折,抬眼望向毓秀时,眼中似有嘲讽,更多的却是失望,“陛下竟以林州案作比一桩后宫丑闻,你若从一开始就如此盲信,所感所想难免会有失偏颇。”
他说话时语气清冷,像是要极力要伪装中立,但毓秀却分明从他故作冷漠的态度中品出一丝不能言明的酸意。
毓秀试探着问一句,“伯良话中似有弦外之音,是不是心里有什么话不便直言?”
姜郁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的天光,半晌却抬手关了窗,踱回毓秀面前轻声说一句,“姜家的布局人并非德妃,抑或并不仅仅是德妃,这是陛下一早就料定之事,除去德妃,谁是最合适的人选,陛下心中恐怕也有一个猜想。”
她心中当然有一个猜想,她猜想的人正站在她面前。
姜郁看穿毓秀心中所想,两片唇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压抑一个疯狂的执念。
毓秀见姜郁一副欲言又止,便出声催促一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伯良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姜郁坐到榻边,轻声叹道,“只怕臣对陛下推心置腹,陛下却认定臣别有心机。”
毓秀低头整理盖在腿上的小毯,垂眸笑道,“伯良怀疑陶菁是姜家的布局人?”
姜郁面色阴郁,蓝眸深沉,一双眼在内殿的昏光中已不是镜湖的颜色,反倒更像两颗黑曜石,“臣的猜想绝非臆想,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引陶菁进宫的是谁?”
“是皇叔。”
姜郁微微一笑,“少年才子,因莫须有的罪名遭受两年牢狱之灾,若心怀怨恨而生出报复之心,也不无可能。”
毓秀回想陶菁进宫之后的种种,实在不愿相信他百般牺牲也要待在她身边是处心积虑为了报仇,若他真对明哲家有恨,大可任她在帝陵中自生自灭,何苦不顾性命跑去救她。
姜郁见毓秀面上并无所动,禁不住冷笑道,“姜家的布局人要的从来就不是陛下的性命。姜相这一生所求,便是权臣天下,即便他痴迷权位,也只敢做遮挡皇权的黑影,除非本家受到致命威胁,绝不会掀翻棋盘,谋害陛下的性命。臣一直以为当初在帝陵中发生的一切是有人刻意设下陷阱,陛下被陶菁所救,不过是他获取你信任的方式。”
陶菁在她危急之时出现在帝陵的事充满巧合,似有人为的痕迹,毓秀也曾怀疑自己一叶障目,被陶菁的救命之恩蒙蔽双眼,忽略了许多本不该被忽略的细节。
他是从哪里得到帝陵的机关图,又是如何避开层层禁卫的,他从来就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他救她了性命这个事实。
姜郁见毓秀若有所思,便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原来陛下不是没有怀疑,只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一直自欺欺人,不愿相信事实。”
“自欺欺人”四个字戳到了毓秀的痛点,她却不想承认,“若陶菁当真是姜相摆在宫中的一颗棋子,凭他的所知所能,早已让我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何苦迂回至此。”
这一句辩驳让姜郁确定了他从前一直怀疑却不敢确定之事,一时之间,他心中百味杂陈,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管陛下是否对陶菁推心置腹,他既已知晓陛下许多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秘,陛下就不该再留他在身边。若非有这样一个知己知彼的布局人,姜相怎会步步预料先机,设陷精巧,时时处处谋划为上,戏耍陛下于鼓掌之间。陛下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枕边人?”
毓秀心里好笑,面上却挤不出一个笑容,望着姜郁喃喃道,“朕的枕边人,是你啊。”
姜郁闻言,一时愣在当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半晌无言。
毓秀摇头笑道,“伯良今日说的话,朕会用心思量,至于陶菁是否与德妃有染,又是否是姜家的布局人,朕要听他亲口承认之后再做打算。”
一句说完,不等姜郁回应,她便将面前一叠奏章尽数推到他面前,“朕今日头痛的厉害,这些折子请伯良代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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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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