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扶起纪诗,低声问一句,“子言今日到勤政殿,是有话要对我说?”
纪诗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低头笑道,“臣今日斗胆到勤政殿,自知冒犯天颜,请陛下恕罪。”
毓秀心知纪诗顾忌宫人,不再多言,与他一同进殿。宫人已备好晚膳,二人一同入席,待侍从试了菜,毓秀就屏退闲杂人等,与纪诗共饮一杯酒。
半晌之后,毓秀见纪诗默然不语,便笑着与他寒暄一句,“朕上一次与子言一同用膳,还是惜墨暂居永禄宫之时。子言进宫也有一段日子,衣食住行可还习惯?”
纪诗微微一笑,回话道,“多谢陛下挂怀,臣在宫里一切都好。”
毓秀拾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笑着说一句,“朕听闻子言每日晨起练功,午前读书,午后弄乐,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去国子监听学,如此不负韶华,勤勉自律,实在难得。”
纪诗被毓秀称赞,恭然回了一句惶恐,可看他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并非真的惶恐。
有才德之人即便谦虚恭敬,也心存底气,并不露怯。相反,只有那些徒有虚名之人,才会恍恍惚惚,战战兢兢。贤门世家的子弟大多深藏不露,处事谨慎,洛琦凌音华砚皆是如此。毓秀第一次见到纪诗时,只觉得他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谁知地和殿晚宴上惊鸿一瞥,才知他原来还身怀绝技。
纪家的两兄弟都非池中物,纪诗谦恭低调,纪辞放肆张扬,可这二人原本的秉性恰恰相反。那次晚宴之后,毓秀叫修罗堂查过他的过往经历,他原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若不是家道中落,他的剑术造诣恐怕不止于此。纪辞原是以三甲进士入仕的文官,被逼无奈才弃武从文,却在短短几年之内修炼成为西琳第一猛将,其中的纠结和辛酸,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纪诗见毓秀发呆,笑着问一句,“陛下怎么不吃,是不是臣为你准备的菜品不和你的胃口?”
毓秀摇头轻笑,“子言叫御膳房准备的都是朕爱吃的菜,难得你如此用心。只是这一桌佳肴只为一人,朕却不知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纪诗笑道,“臣自幼习武,少时跟随恩师游历四方,过惯了清情寡淡的日子,吃穿都十分随意,对衣食住行从不挑剔。”
毓秀一直觉得纪诗有一种常人都没有的遗世独立之姿,想来他待人接物安之若素,淡然如水,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身官家,教养优越,也是因为纪家突生变故,家道中落,他见惯形色,对人情冷暖有更多的体会,才养成今日随遇而安的性情。
想到纪家从前的种种,毓秀满心感慨,半晌一声轻叹,“纪老病逝之时,子言还未成年,家中突生变故,想来也经历了不少磨难。”
纪诗摇头道,“家父突然去世,纪家也曾一度萎靡不振,兄长备考春闱,以他的资质原本能考进一甲,只因为父制丧,又为丁忧之事几番纠结。得蒙献帝陛下开恩准他应考,奈何备周不全,才落到三甲。他初入官途,屡屡不顺,一气之下奔到边关。大娘子变卖大宅,遣散仆役丫鬟,与我母亲搬到京城的一户小院,只留三两旧仆,日子过得虽比从前拮据,却也主仆和睦,其乐融融。正是在那个时候,恩师带我出京,随他云游四方。兄长被调离边关之时,我才辞别恩师,回京与家人团聚。”
纪诗面上一派豁达,并无失落之意。毓秀虽欣慰,却更觉得遗憾,“子言与你兄长原本一从文一从武,可惜阴差阳错,颠倒余生。”
她话一出口就知失言,好在纪诗并不在意,淡然一笑,斟酌回一句,“纪家上下都深知随遇而安的道理,如今这一番光景虽不是家父初心所愿,臣却坚信会有拨乱反正的一日。”
毓秀笑着点点头,“乐天知命,也要尽人事。子言原本是仗剑行天涯的侠客,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路遇不平事,随心意出手。当初进宫并非你所愿,这些日子在宫中一定过得十分拘束。如今这里只有你我,子言若有什么心愿,但说无妨。”
纪诗笑着摇摇头,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兄长有意重振家声,我随心所欲了这些年,怎能不竭尽所能助他一臂之力。臣当初进宫虽非所愿,得与陛下相识相交,倍感殊荣。在宫中结交二三好友,时而切磋学问,弄茶清谈,并不觉得拘束。”
毓秀见纪诗话说的有意,就顺势问一句,“朕听说子言与原在我身边当差的侍书陶菁交好?”
纪诗点头笑道,“两年之前,外籍士子喧闹变法时,臣随恩师回京,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有了一点了解,听说过许多关于陶菁的事迹,本就对他存有敬佩之心。他被陛下赦免进宫之后,臣有幸与其结交,虽非挚友,难得意气相投,惺惺相惜。”
毓秀点头道,“朕昏迷不醒的那几日,子言曾带陶菁入宫?”
纪诗轻咳一声道,“笑染出宫之时特别叮嘱臣,若陛下身子不适,一定要尽早告他知晓。”
毓秀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低头掩藏脸上的表情,温声笑道,“难得子言如此信任陶菁,药引之事,事关重大,若稍有差池,你岂不是也要受连累?”HTtρs://Μ.Ъīqiκυ.ΠEt
她说话的语气虽温和,言辞之前却有谴责之意,纪诗忙起身跪地一拜,“臣心知与宫外人私通消息不合规矩,起初也以为笑染危言耸听,并未尽信。陛下卧病之后,臣也曾有一度怀疑是笑染背后弄巧,为人作刀,才忍不住出宫质问其用心。”
毓秀微微一笑,“能让子言明知故犯,陶菁自然有他的本事。不知你之后又是因为什么改变了心意,选择相信他?”
纪诗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臣行走江湖多年,见过许多奇人异事,却没有人像笑染这般看遍前世过往。”
毓秀一皱眉头,“他知道一些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事?”
纪诗讪笑着点点头。
毓秀心中已了然,便没有追问到底,起身扶起纪诗,笑着问一句,“你今日来勤政殿见我,是否也与陶菁有关?”
纪诗对毓秀躬身一拜,“臣自知身份,本不该多管闲事,只是笑染这一病病的危重,恐有性命之忧。”
毓秀心中一惊。陶菁离宫的时候的确咳疾未愈,难道他出宫之后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更加恶化?
“他的病还没好?”
纪诗叹道,“臣昨日出宫去国子监,与笑染相聚,见他面白消瘦,咳嗽不止,还曾一度昏厥。臣询问他的病情,他只敷衍说不碍事,可我分明见到他绢上的血迹。询问他同寝的士子,说他已有好几日卧床不起了。”
那日在宗人府他也曾咳血,御医诊断说因先天不足才会如此。
纪诗见毓秀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点到为止,不再深言,二人用罢晚膳,他便为毓秀鼓瑟。
一曲完了,毓秀面上才恢复一些笑意,“当初在大婚宴上听子言与悦声琴瑟和鸣,朕好生艳羡。来日若有时机,朕还想听你二人合奏。”
纪诗笑道,“陛下若喜欢,臣必多向凌殿下请教。”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纪诗半晌,一边饮茶,一边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子言方才说进宫之后得遇二三好友,陶菁若是其一,谁又是其二?”
纪诗本问的一愣,面上浮起一丝绯红,吞吐没有回话。
毓秀浅浅一笑道,“子言每月去国子监听学,之前宫中同去国子监的还有静雅,莫非你的另一位挚友就是静雅?”
纪诗心一沉,诺诺拜道,“臣与书嫔并无私交过甚,请陛下明鉴。”
毓秀用审视的目光望着纪诗,“并未私交过甚,就是还有私交?”
纪诗犹豫半晌,低头回了毓秀一声是。
毓秀摇头笑道,“子言出宫不止探望陶菁,也曾到伯爵府探望静雅。”
纪诗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应了一声是。
毓秀如愿得纪诗直言,便收起凌厉,温声笑道,“静雅博学温良,相识之人无不与她相交。朕笃信子言与静雅人品无垢,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便你们当真两情相悦,也并无不可,朕自会为你二人做好安排。”
纪诗抬头看了一眼毓秀,心有戚戚焉,“臣进宫之后规行矩步,从不敢越雷池一步,言行举止无垢,内心却未必坦荡。陛下既然猜到臣的心意,臣又怎会隐瞒陛下。静雅毕竟是舒家之女,即便陛下有心宽容,臣也不能……”
毓秀对纪诗的纠结感同身受,淡然笑道,“冤债自有因由,颠倒不过轮回,世有不平,终会一反既往,旋转乾坤,无谓耿耿于怀,迁怒于人。”
纪诗了然毓秀话中深意,原本挡在眼前的迷雾渐渐消散,心中豁然开朗,“陛下训诫,臣谨记于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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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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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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