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到永福宫时,华砚已叫御膳房备好晚膳。二人一同入座,宫人试了菜,毓秀屏退闲杂人等,笑着对华砚问道,“惜墨今日可问出什么?”
华砚一边为毓秀夹菜,一边笑道,“人在大理寺击鼓鸣冤,程大人必然已问过他话,之所以要禀报陛下亲自处置,一是因为那士子明告御状,二是因为此事牵扯新令,又涉及朝廷要员,兹事体大,大理寺唯恐闹得人尽皆知,才不敢轻易处置。”
毓秀笑道,“虽说是告御状,派钦差亲查却也只能在暗中进行。朕只是想在三司介入之前,大略知晓全貌,做到心中有数,以防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惑乱视听。”
华砚一皱眉头,“陛下也怀疑此事是有人巧做安排,布局陷害朝中几位重臣?”
毓秀微微一笑,一个“也”字,已透露华砚心中推断。
“是否是有人巧作安排,凭一封状纸,一言陈诉,都不能轻言定论。惜墨聪明善察,今日我叫你去见一见那告状的士子,就是想让你去分辨他是真有冤情,还是别有用心。”
华砚回忆刘岩的一言一行,摇头叹道,“臣今日一番询问,那士子的冤屈不像是装出来的。”
毓秀闻言,心中隐有失望,面上却一派淡然,点头对华砚道,“既如此,朕会叫修罗堂详查他的身世背景,再验证实情与他陈述的是否有差。若确认当地果真有这样一桩冤案,朝廷必要出手整治,还他一个公道,洗脱无关之臣假公济私的罪名,为初元令正名。”
提到初元令,华砚夹菜的筷子就是一滞。
毓秀笑道,“惜墨今日也见了步尧?”
华砚摇头道,“步尧因曾在宫中为侍,户部对他的审核批复只用了不到半月,他入籍虽然没有花费什么力气,但与他同窗读书的士子即便家境殷实,背景清白,也在申诉中遭受了许多阻碍。步尧给了臣一张名单,之后我会派人一一去查。”
毓秀笑着点点头,眼神有一瞬的飘忽。
陶菁猜到毓秀的失神是因为想到陶菁,犹豫半晌,还是直言说一句,“臣今日也在无意中询问了陶菁的状况,步尧虽与陶菁同寝,因相处日浅,未能了然他为人,只说他畏寒少食,身体孱弱。”
毓秀一声轻叹,原来他身体不适已久,并不是到宗人府之后才病的。
华砚见毓秀面色沉郁,心中自有感慨,面上却故作淡然。
晚膳之后,时辰不早,毓秀却没有急着回金麟殿,而是与华砚在内殿下棋。
二人许久不曾对弈,起初只为互相试探,都没有用尽全力。一局棋胡乱敷衍到终局,华砚虽稍占上风,却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和棋收场。
毓秀一边收棋,一边对华砚笑道,“我们初学对弈时,惜墨开蒙比我早,也曾有一度时时相让。”
华砚似笑非笑地看着毓秀,“陛下小时候棋艺不佳,棋品却差,我若不让着你,你恐怕要让我一整日都不得安宁。”筆趣庫
毓秀想到少年糗事,心中好一番感慨。华砚初到她身边时,她比现在刁蛮任性的多,每日欺他温软良善,时常戏弄他,华砚却从来不与她计较。
华砚见毓秀面颊绯红,笑容里也多了几分好整以暇,歪着头盯着她看个不休。
毓秀被看得不好意思,把头转到一边,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惜墨从前是否也曾对我心生厌恶?”
华砚被问的一愣,笑容僵在脸上,恰好毓秀转回头,他正对上她目光炯炯的一双眼,“陛下为什么这么问?”
毓秀见华砚没有直言回话,禁不住自嘲一笑,“果然。”
华砚笑着摇摇头,“陛下多心了。”
毓秀笑道,“惜墨在我身边这些年,一定曾在暗中埋怨。你我初识之时,我事事无理取闹,年长几岁之后,又时时犯傻冲动,行事不计后果。这当中有多少次是你被我连累,代我受过,你心中怎会不厌恶我?”
华砚回忆往事,满心怅然,沉默半晌,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笑意,眨眼对毓秀道,“说起来,臣的确曾有一度对陛下心有怨怼。”
毓秀脊背发寒,手脚冰凉。华砚对她的情感是她不敢触碰的软肋,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太习惯身边陪伴的这个人,被一路依赖的人厌恶是她不想承受,也不能承受的刺心之刀。若说这世上她还在意一个人对她的看法,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华砚。
华砚见毓秀眼神飘忽,似有哀伤之色,莫名生出玩笑之心,“曾有一度,我对陛下的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厌恶到只要一想到第二日我要再见你,厌恶到只要一想到我们之后还要在一起许多年,厌恶到只要一想到无论你我日后如何,我都不能离开你,就觉得难以忍受,满心哀戚。”
华砚明明是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一番话,毓秀却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出自真心。
大约是他从前对她太过纵容,即便是厌恶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也要在言行举止上让人难以察觉分毫。若不是今日时过境迁,他愿意一吐真言,她恐怕不会知道他曾对她有过这么深的成见,原来她在他心中曾如此不堪,他也曾把必须要周旋她这件事,当做难以承受的负担。
毓秀想到与华砚相处的每一个过往,心有戚戚焉,“惜墨从前为何从来不对我说?”
华砚目光闪闪,盯着毓秀看了半晌,摇头笑道,“少年心事,能对谁诉说,只有自己弄明白想清楚,消磨化解,再装作若无其事,一笑而过。也曾有一度,我对你的厌恶变成了憎恨,好一番痛苦挣扎,哀魂断肠。”
毓秀一阵心酸,想说什么,却像被人用棉布塞住嘴巴,半字都不得出口。
华砚似笑非笑地望着毓秀,“陛下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厌恶你,为什么恨你?”
毓秀摇头苦笑道,“因为我从前任性冲动,胡作非为?”
华砚收敛笑意,直直望着毓秀,眼中似有星火闪过,“我厌你恨你,从来不是因为你任性冲动,难以忍受与你日日相见,岁岁相守,也不是因为你胡作非为。我恨你对我视而不见,恨你对别的人心生爱慕,恨你为他费尽心机,百般煎熬。你最深情之时,也是我最沮丧之时,只是那个时候你眼里只看得到一人,从来也看不到我的痛苦撕扯。”
这是他们相交十几年,华砚对她说过的最接近情话的话,虽是往事,余痛俨然。可叹的是他所说的一切,她从前却没有知觉。在毓秀的记忆里,华砚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子弟,恭顺平和,灼灼风华。究竟是他掩藏的滴水不漏,还是她对他太过忽略,她竟不知在他沉稳如山,清淡如水的外表之下,也会藏着痛苦心酸,纠结无措,与强烈到将人从内里燃烧成焚的欲求爱恨。
她自以为了知这个人的一切,自以为他们心有灵犀,宛如一人,原来在他心底,有一块只属于他自己的密室,锁住所有他不想呈现于人前的痛苦不堪,不只隔绝了别人,也隔绝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既如顽石一般坚不可摧,又脆弱的似乎薄如蝉翼。
扪心自问,她喜欢华砚吗?
她当然是喜欢的,从初见的第一眼,到过往的十几年,她没有一天不为他心动,只是这一份心动太过顺理成章,也太过如茶清淡。在华砚身上,她没有品尝过求而不得,撕心裂肺的痛楚,便自认他们之间并非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爱恋。
直到直面生死之时,毓秀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即便如此,她心中也没有没世不忘的承诺,只有来日死能同穴的祈愿。
华砚见毓秀黯然神伤,自以为他太过直白地坦诚心事,让她徒生困扰,心中好不懊恼,“臣今日既然对陛下倾诉,心中便不再介怀,纠结难耐已是过往,陛下也不必放在心上。”
毓秀见华砚一派云淡风轻,难免认定水流花落,他已释然。大约是他对她的感情早已不像从前一般浓烈,抛去私情,终于可以像对待多年老友一般,真正变得亲密无间。
她也曾热烈地爱慕过一个人,时过境迁,那一份喜欢却没有在心里留下深刻的痕迹。朝秦暮楚,人心流动。情浓时自以为情比金坚,缘尽时心中便再也念不及分毫。推己及人,只是当时已惘然。所以那一日,她对华砚隐晦地倾诉之时,他选择用一种最体面的方式,委婉地表达他的立场。
毓秀并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心有不甘,只有在一瞬绝望麻木之后怅然若失的微微伤感。不出片刻,她便恢复笑意,对华砚道,“惜墨与我拼尽全力对弈一场如何?”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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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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