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与华砚的喜欢是相互的,也是即刻的,他们从见到彼此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互有好感,互相喜欢。
他们认定彼此的速度如此之快,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将他作为一个旁观的外人排斥在外。
那是姜郁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姜郁虽出身权臣之家,但在姜壖得势之前,他的家世相比其他入宫待选的世家子弟算不得显赫,姜府后院的勾心斗角与相互倾轧也让他从小就见识了人性的黑暗。但被毓秀拒绝的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体会到灰心丧气,仿佛面前有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而通往那个世界的门,在给了他一个不屑的轻瞥之后,就傲慢地对他关闭。
这些年间,华砚也曾试着回想他第一次见到姜郁时的情景,他对他的印象,和他们短暂的相处时对彼此的态度,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地回想,他都记不起那一段过往,也许在那个时候,他眼中只看到了毓秀,因为眼中只看得到毓秀,所以忘记了其他所有人,所有事。
在又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终于还是毓秀开口打破僵局,她笑着对华砚问一句,“惜墨这些日子可好?”
华砚回话的中规中矩,“臣一切安好,陛下可好?”
毓秀笑道,“我也很好,只是我方才还在担心你。”
华砚微微一愣,随即淡然一笑,反问一句,“是吗?”
华砚的话听起来毫无情绪,但毓秀和姜郁却都从中品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毓秀喉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讪笑道,“今日是月圆之夜,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华砚望着毓秀,相信了她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对面相望,眼中只看得到彼此,不知何时已将姜郁隔离在外,那情景如同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日一无二致。
姜郁自然也敏感地意识到了,他在一旁冷笑着问华砚道,“惜墨从哪里得来的骆驼,又是如何在马迷途这般迷境寻到陛下的?”
华砚自然不会承认他之前乔装易容跟在西行的队伍之中,只敷衍回一句,“臣一路追赶陛下,今得重逢,定是上天庇佑。”
姜郁点头笑道,“陛下真龙天子,自然有上天庇佑。”
毓秀听姜郁言语讥讽,便笑着安抚他一句,“伯良有病在身,身体虚弱,不如先歇下,我与惜墨多日未见,有几句话要问他。”
姜郁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坐回他们方才坐过的地方。
毓秀拉着华砚的手腕,拉着他往下坡的方向去,华砚放了牵骆驼缰绳的手,任由毓秀拉着他走到十米开外。
二人站定之时,突然刮起一阵风。
茫茫荒漠,微微风沙,天上的明月似明却暗,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华砚望着毓秀,面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一双金眸却比之前多了一点柔情。毓秀被华砚注视,反而生出退却之心,默默放了拉他手腕的手,略略低下头。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便看向他的唇,一双抿的紧紧的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唇。
华砚轻声道,“臣并不是因为今日是月圆之夜才一定要找到陛下,陛下失去踪迹之后,我一直很担心。”
毓秀重新伸手抓住华砚,这一次,她抓的是他的手,“所以惜墨是如何找到我的?”
华砚回道,“自那日陛下身上沾了那个人的血味,我就一直能感应到你的方向,又或许,是因为陛下的龙血在我身体里的缘故……”
毓秀抽出随身的匕首,划破掌心递到华砚嘴边,华砚愣了一愣,并没有拒绝,接过毓秀的手轻吮她掌心。
毓秀默默感受来自掌心的微妙快感,甚至超过了伤口的痛感。
她彼时出刀的速度很快,姜郁并没有望见,他只看到华砚握着毓秀的手轻吻。
大漠月光,一对有情人形容亲密,这是怎样一副奇景,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wwω.ЪiqíΚù.ИěT
姜郁心中生出一种奇妙的情绪,并不完全是妒忌或酸意,更多的却是唏嘘黯然,他与她的一切从来都与他无关,从最初的最初,就与他无关。
姜郁分不清华砚的吻持续了多长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当他终于放开毓秀的手,他才从恍惚的失神中找回自己。
华砚将毓秀拉近自己,从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白绢为毓秀包扎,毓秀望着缠在手上的丝绢,忆起往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浅笑。
华砚为毓秀包扎好,抬眼望见毓秀面上的笑意,好奇问一句,“陛下笑什么?”
毓秀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华砚猜到毓秀的笑并不是为他,才放松的双唇又再度抿紧,他放下毓秀的手,用平板的语调说一句,“得知陛下安好,臣也可安心,为今之计,是要速速与郡主会和。”
毓秀一时怔忡,收敛笑意凝眉道,“之前为了躲避北琼追兵,我和伯良不得不与阿依分道而逃,茫茫荒漠不知去路,不识路之人要寻人谈何容易。”
华砚点头道,“陛下就在此处等待,由臣去寻找郡主,待找到郡主,再带她来与陛下会和。”
毓秀摇头道,“阿依是西疆人,对马迷途这等错从复杂的地形一定比你我有办法,远胜外方人在戈壁之中胡乱行走,不如惜墨与我一同在此等待,等待阿依或西疆军寻来。”
她心知她说的话并不能劝服华砚,但她迫切地想把他留在身边,也顾不得什么道理。
华砚正色道,“此处既是迷境,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向外寻找出路才是上策,幸而即便我离开陛下,之后我也一定能再与陛下会和。”
毓秀道,“惜墨若执意要去,我便与你一同去。”
华砚摇头道,“陛下若与我一同寻找,皇后殿下自然也要同行,殿下有病在身,与其我们三人一同漫无目标地碰运气,不如我一人向外寻路,待有进展,再回头与陛下会和。”
毓秀的心涌出一股酸意,半晌沉默之后,她试探着问一句,“惜墨当真如此担忧阿依的安危?”
华砚愣了一愣,蹙眉反问,“难道陛下不担忧郡主的安危?”
毓秀讪笑道,“我当然担忧,但阿依身边有西疆军的精锐贴身保护,应该不会有失。”
华砚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即便如此,臣也觉得尽快找到郡主才是上策,陛下稍安勿躁,等我回来,天亮之后,不管我能否找到郡主,我都会回来与陛下会和。”
毓秀见华砚去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华砚微微一笑,“臣骆驼上有北琼人送与郡主的羊毛毯,委屈陛下与殿下今夜以此御寒。”
既然是送给阿依的羊毛毯,又怎么到了华砚身边?
毓秀心中又是一番滋味,低头叹道,“夜晚风凉,荒漠途迷,惜墨万事小心。”
华砚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骆驼的方向去,毓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等他从驼背侧的布袋中取出羊毛毯递给她。
姜郁侧卧在沙丘上,注视毓秀与华砚的一举一动,眼睁睁地看着华砚交给毓秀御寒的毛毯与充饥的干粮之后,就翻身上驼,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姜郁望着毓秀在黑暗的戈壁滩中长身矗立的萧索背影,感同身受地也生出几分悲情。
毓秀站在原地目送华砚走远,待那一人一驼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她才捧着羊毛毯走回姜郁身边。
待毓秀坐定,姜郁便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惜墨是奉陛下之命去寻找阿依郡主了吗?”
毓秀摇头苦笑,“惜墨的确是去寻找阿依郡主,却不是奉我之命。”
姜郁笑道,“一行人四处分散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能够早日寻找他们会合,也是上策。”
毓秀点头道,“希望如此。”
姜郁接过毓秀手里的羊毛毯,将毯子平铺在之前的薄毯上,扶毓秀坐到毯上,再将一边折起盖到毓秀身上,“陛下有孕在身,不能着凉。”
毓秀心中生出一股暖意,笑道,“羊毛毯这么大,我们两人挤一挤足可容身,伯良又何必与我见外。”
姜郁讪笑道,“并非是臣与陛下见外,只是臣怕睡着之后胡乱活动,冲撞陛下。”
毓秀嗤笑出声,“我们同床共枕那么多次,我从来都不知道伯良睡相不好。”
姜郁摇头苦笑,“大约是因为臣在陛下身边从来都没有真的睡熟过。”
毓秀心中一动,觉得姜郁的话意有所指,“即便殿中燃着安神香,伯良也睡不着吗?”
姜郁微微一笑,“偶尔睡着,也是浅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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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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