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离松开抱着顾宝笙的手,右手打了个手势,身后不知不觉便出现一众护卫,鱼贯而入。更新最快┏m.read8.net┛
陈氏抚着丫鬟的手慢慢站起来,脸色惨白,小腿发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方才若不是顾宝笙推她一把,或许,那砚台砸到的便是她的脑袋了。
但,要她说一句谢谢,她又说不出口。
她不过是臣子夫人,别人想谋害也没有理由的。
所以,刚才的飞来横祸,铁定都是冲着顾宝笙去的。她差点儿遭了无妄之灾,没了性命,何必还要跟顾宝笙说谢谢?
顾宝笙没理会陈氏的心思,只看着那些护卫将楼上的人都带了下来。
楼上砚台砸落得快,数量虽多,准头却不够。
若说真的早有预谋,计谋也过于拙劣,看上去更像是临时起意。
什么人,既憎承恩公夫人陈氏,又厌她顾宝笙呢?
顾宝笙顺着那扶梯慢慢向上看去,待看到一抹梨花白的纤细身影,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杜芷兰此人,她已有约莫三年不曾见到了。但,那副怯弱的样子,装得始终如一,天衣无缝。
北堂离虽不认识杜芷兰,但很快,就有护卫将这些人的信息查出来,交到了她手里。
待一看到那些信息,北堂离红唇轻轻一勾。
原来,砸砚台下来的,竟是她啊。
承恩公府对顾宝笙有恩,此事若由顾宝笙来做,承恩公府必定要闹得鸡飞狗跳。
北堂离觉着,身为嫂嫂,为妹子“惩奸除恶”很有必要。
但,不等北堂离的手指向杜芷兰,护卫便从一小拨人群中带出来一个头发花白,浑身发抖的老太太。
“公主殿下,郡主殿下。”护卫回禀道:“属下盘问过三掌柜的,这些砚台方才是这老太太给家里几个读书的孙儿买的。
不过,她年纪大了,走路不大稳。方才脑袋晕了一会儿,醒过神来的时候,砚台就掉下头来了。”
那老太太知道砚台险些砸到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身上的时候,吓得话都几乎说不出来了。
“公……公主殿下,郡主殿下……”老太太哭道:“老婆子不是故意的啊。
那会子眼前黑了一会儿,老婆子也不知道撞到了啥,手里的砚台一下子全掉下来了。
求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开恩,饶了老婆子吧!”
说完,老婆子便拱手流泪的要跪下来。
人群中,杜芷兰嘴角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得意,北堂离立马将那老太太扶了起来。
“瞧您这话说得。”北堂离笑道:“再怎么着,这也是天子脚下。我和公主殿下,怎么能让这背黑锅,背冤案的事儿,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呢?”
老太太惊讶一瞬,就见北堂离把她交给一旁的护卫扶着,慢慢悠悠的在人群中踱步片刻。
踏踏踏的脚步声在南宁斋响起,寂静得可怕。
北堂离身份高贵,众人如今都是被怀疑的凶手,谁也不敢说话。
片刻后,北堂离站定在了杜芷兰身前,食指将她下巴轻轻勾起,气吐如兰道:“做了亏心事,还能在这儿面不改色的站那么久。
承恩公府,可真是好家教啊!”
前面还没缓过神来的陈氏闻言,立马转头看过去。
这一看,心里登时乱成一团。
端阳郡主虽然在京中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出现,都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譬如,那林阁老的外孙女林青晚,不过去了一趟镇国公府,全家人都锒铛入狱。
同林府一样,承恩公府先前也是站在景仁帝那一派的。
陈氏下意识便想到,这次她和杜芷兰来南宁斋被人盯上了。
谋害公主是死罪,杜芷兰是承恩公府的人,犯了错,出了事,还不是算在他们承恩公府头上。
北堂离这一出,八成就是栽赃嫁祸,想要他们承恩公府和林府一个下场。
因而,陈氏想了片刻便严肃道:“郡主殿下,虽说您是金枝玉叶,但‘捉贼拿赃,捉奸拿双’。
我们承恩公府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芷兰也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我们府里一向家教甚严,绝不会教出以下犯上的姑娘来。
还请郡主殿下调查清楚,拿出证据,秉公处理,还我们承恩公府的姑娘一个清白!”
北堂离用眼神询问顾宝笙能否放开手做事儿,顾宝笙微微点头,北堂离便立马把三当家的叫了出来。
三楼么,陈氏和杜芷兰去的目的本就不纯。
可既然陈氏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杜芷兰没罪,又气势汹汹的要讨一个公道,那就……当面审问就是了啊。
北堂离笑容十分明艳,想在她手里讨便宜的人,呵呵,那还没出生呢。
“三当家的,杜姑娘先前在三楼买了什么?做了什么?和这位老太太相比,谁先下楼?”
“这……”三当家的显然有些难以启齿。m.bīQikμ.ИěΤ
都是闺房之乐的事情,便是杜芷兰是当家主母,这些事被当众一说,都会被人诟病。
何况,杜芷兰还不是什么当家主母,只是一个未出阁,准备做妾的女子。
“郡主殿下。”陈氏脸色极为难看道:“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您这么当众审问,要芷兰以后出去如何见人啊!”
“杜夫人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北堂离一笑,反问道:“要讨公道的是你,不要我当众审问的也是你,那你还要不要讨公道了?
我这当众审问,不也是想着当众还她清白。免得一会子她出了这门儿,有人乱传流言啊。
你若是不愿意在这儿审问,也成啊。我立马让人把杜姑娘安安全全的请到顺天府去喝茶。
顺天府尹平大人办案公正,想来你也会很满意那结果的。来人,送杜姑娘……”
“不用了。”陈氏立马出口打断北堂离的话,神色不好道:“郡主殿下要审问便审问吧,只尽快还我们承恩公府一个公道就是了。”
陈氏待回答完北堂离的话,又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家里的主意,还请郡主殿下让我儿少擎来一趟。”
北堂离含笑点点头,很轻松答应下来。
陈氏见状,也心松一口气。
三当家的是个生意人,应该也不会把那些私密的事情往外说。
北堂离便是想仗势欺人,一会子她儿杜少擎来了,那也欺不到哪里去的。
至于让杜芷兰做妾,买的那些笔墨纸砚,陈氏更是不放在心上了。
横竖儿子都是她生下来的,杜少擎又一向孝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一点儿小事就不认她这个娘?
想到此,陈氏越发淡定从容了。
但北堂离可没那么好骗。做生意之人,为谋利益,两面三刀是本性,见风使舵是常态,她见多了此事。
根本没打算从三当家的口中得到什么所谓的证据,问了两句便吩咐道:“把三楼的账本带下来,我亲自来查。”
陈氏和杜芷兰、三当家的一听,登时愣住了。
三当家的反应很快,立马苦苦哀求道:“郡主殿下,小本生意,里头好些东西,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那不能看啊。
若是传扬出去,我们这南宁斋以后,谁都来查账本,谁还敢来买东西啊。求郡主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一旦北堂离查账本,那她方才敷衍之词立刻就会被拆穿啊!
“怎么不能看?”北堂离厉声道:“公主殿下和我,还有承恩公夫人等数人差点儿死在你们店里。
若真的出事,南宁斋怎么了事?南齐官员如今官风清正,谁敢上门闹事,随意查账本?
三当家的,你若打量我是一个女子,说话好糊弄,好欺负。我告诉你,那你就错了主意!
单凭你方才做伪证这一点,你以后就别想待在这南宁斋!至于封不封你们南宁斋,就看接下来你们南宁斋配合不配合我审案了!”
此话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穿墨青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脸焦急的走进来。
待问了小二一两句之后,他立马吩咐人把三楼的账本,二楼的账本,全拿了下来,悉数交到了北堂离手里。
北堂离翻阅的速度很快,待找到杜芷兰和那老太太买东西那一页账单后,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杜小姐和这位老太太买东西的时辰相差不过片刻。
杜小姐刚学完如何使用‘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笔墨纸砚,还站在三楼没下来,这位老太太就正巧买了砚台出来。
然后……”北堂离神色一冷便道:“杜小姐见这位老太太有些头晕,便故意迎面撞了她,故意让砚台从三楼掉下来。
再顺着那走廊回三当家的那儿再次请教如何使用笔墨纸砚。做了坏事,有人顶包,杜小姐,你很高兴吧?”
北堂离的话一出,人群中登时不少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承恩公府家的姑娘买这些东西……看来镇国公未来的夫人果真胆识不输男儿,半点儿不怕承恩公府记仇报复啊。
不过,好像承恩公府也没什么可报复的机会。毕竟镇国公顾延琛在朝中如日中天,而承恩公府已经渐渐式微。
所以啊,镇国公夫人的狂妄敢为,似乎是有道理的。
当然,更让众人感兴趣的是,陈氏带着这个远房侄女儿来买这些东西,到底意图何为。
承恩公府要替远房侄女儿做亲的事情半点儿风声没有,那显然,这侄女儿买的东西,就是要用到承恩公府世子,杜少擎身上了啊。
杜少擎洁身自好,若真有心,自然是会纳了杜芷兰。陈氏和杜芷兰的所做作为,明显是牛不喝水强摁头,要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想明白的一些人,这会儿看陈氏和杜芷兰的目光满是复杂鄙夷。
若东西是杜芷兰扔的,那承恩公府真是家门不幸啊!
杜芷兰脸色微微发红。
她自幼自打知道杜少擎喜欢顾宝笙,便一直模仿顾宝笙的一颦一笑,衣着打扮。
可是,模仿这么多年,无论何时何地,顾宝笙都像一颗明珠光彩夺目,而她就像是低到尘埃里的石头,任人践踏!
眼下,又是如此!
杜芷兰深吸一口气,带了哭腔委屈道:“郡主殿下,您说芷兰买那些东西,芷兰并不否认。
可是,您要芷兰承认故意撞倒这位老太太,还要谋害舅母和公主殿下,还有您,芷兰怎么敢?
芷兰是寄人篱下的女子,身份低微,同母亲多年来能安稳度日多亏有舅母照拂。
试问芷兰有什么理由,要害舅母这样照顾芷兰的人,有什么胆子,敢害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您啊。”
“你当然敢了。”
北堂离拍了拍手,底下立马有人把陈氏写给娘家陈府的信送了上来。
“你身份低微,却一直觊觎承恩公府世子妃的位子。可偏不巧……杜夫人一心想你做妾,想让陈家的姑娘为妻。你对此很是心生不满。
至于你谋害公主殿下的理由……”北堂离轻笑道:“公主殿下倾国倾城岂是你想模仿便能模仿的。妒忌成性,东施效颦,大言不惭,谎话连篇……
你说的每一条理由都站不住脚。”
众人方才便把杜芷兰的模样瞧在眼里,这会儿北堂离一点,登时明白过来。
这杜芷兰,可不就是东施效颦,有意模仿公主殿下吗?
杜芷兰眼睫一颤,泪水扑簌簌的流下来。
仍旧咬牙委屈道:“芷兰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切都是郡主殿下您的猜测,口说无凭。呜呜呜……芷兰就是死,也要死得清白!”
说完,竟是看准了堂内的柱子便要死命撞过去。
北堂离隔空一点,杜芷兰立马站定不动了,只泪水仍旧汹涌的流着。
“着急什么啊。”北堂离含笑道:“这老太太身上有艾草等草药的味道,想来是卖草药的人家。
我鼻子不行,狗鼻子还不灵吗?顺儿,去牵两条狗子来,嗅一嗅就知道,方才是谁撞到了老太太了。”
北堂离话一落,底下的人不过片刻便从顺天府借来了两条狗。
两条狗儿都长得十分健壮,毛色顺滑发亮,一同前来的还有顺天府的捕快。
杜芷兰站定在堂中,见那狗儿先是嗅了嗅老太太的一片一角,而后……
几乎没有多转悠,一下便奔到了自己的脚边。
“汪汪!”
“啊!”
杜芷兰忍不住尖叫起来,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偏偏被北堂离点住了穴道,她哪儿也动不了,眼泪流得愈发汹涌如潮。
“水落石出了。”北堂离淡淡道:“为了当正室,谋害杜夫人,因为妒忌,谋害公主。承恩公府的家教我领会了。”
杜芷兰哭了一会儿,见北堂离要派人拿她,嘴巴一张,又试图为自己开脱。
狗是狗,怎么能做人的主,怎么能为人作证呢?
“你先闭嘴。”北堂离眉毛一挑道:“你可别说你再冤枉了。
方才我没注意还没瞧见,你脚下的红泥,恰是这位老太太脚下也有的。
老太太走得慢,扶着栏杆走在最边上的。那你呢?大户人家,姑娘在前,丫鬟在后,都是走中间。
你倒是说说,怎么跟你的丫鬟脚下都没有红泥,就你一个人有呢?”
杜芷兰听完,眼底满是惊恐,这次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陈氏也愣神半晌。
她知道杜芷兰野心大,却也没想到,野心驱使之下,杜芷兰的胆子竟会这样大。
若真是那砚台砸下来,那老太太顶了罪。只怕依照杜老夫人的私心,承恩公府的世子妃真要落到杜芷兰的头上了。
陈氏这会儿心里气得不行,但又十分为难。
她倒是巴不得借着北堂离的手弄死杜芷兰,她自己好出气。可杜芷兰又是承恩公府的人,若是死了,承恩公府的名声可怎么办?
北堂离和顾宝笙一眼瞧出陈氏的心思,交换了个眼神。
北堂离便叹了口气,大方的开口道:“我和公主殿下是要成亲的人了,亲自动手,造了杀孽,不合礼数。
既然杜姑娘是你们承恩公府的人,这回也差点儿害死了杜夫人你,那这事儿便你们自己处置吧。
可日后若是再犯,可休怪我和公主殿下无情了啊!”
说完,北堂离便挽着顾宝笙的手走了。
她可没心思帮陈氏出气。
至于尽快走人,也是怕一会儿杜少擎回来了见到顾宝笙,又痴心不舍。
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若是楚洵得知杜少擎和顾宝笙私下见面,会有多醋,会有多恨。
到时候楚洵把账算在了她头上,又去给顾延琛告状的话,北堂离觉得,她大约会听夫训听很久。
好在,事情解决得很快,陈氏并不打算让儿子再来南宁斋受这些人的嘲讽。
因而,立刻便吩咐下人去半路迎杜少擎,告诉他直接回府商议要事,不必再来。
杜芷兰的穴道是北堂离走出门口之后才被解开的。
这一解开,杜芷兰立马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一身都是冷汗。
陈氏只说了一句绑了带走,便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陈氏和杜芷兰相对而坐。
杜芷兰那一双含泪带情的眼睛一直看着陈氏,似乎希望陈氏取下她嘴里的手帕,让她说话求情。
但,陈氏也不是傻子。
知道杜芷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跟她把话挑明了讲。
“杜芷兰。”陈氏冷笑道:“我倒是万万没想到,我给你一条生路,你偏要自寻死路呢。”
杜芷兰摇头,眼底满是哀求。
“你也别求我了。”陈氏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今儿做出谋害我,谋害公主殿下,郡主殿下的事,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吗?
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不是不计较,不过是因为你身份低贱,杀你怕脏了她们的手罢了。
即便我不杀你,你以为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在承恩公府里头当个大家小姐,甚至做我们少擎的妾吗?
你别做梦了。”
陈氏理了理衣裳,神色冷漠道:“做出这样的事。只有你生不如死,我们承恩公府才好和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有个交代啊。
你老家不是在幽州吗?前些日子,你来京城里做生意的隔房叔父说,那边恰巧有一门亲事要说给你。
不过老太太舍不得,便就此罢了。如今想来,这倒是你的一个好去处啊!”
杜芷兰不住的摇头,泪流满面,呜呜呜的哭着。
“哭也没用!”陈氏忍不住冷笑道:“你吃了我们承恩公府这么多年的饭,总得还点儿什么出来吧!
虽说那老头子年过七十,娶了十八房小妾,只想娶个有点儿身份的续弦带出去。
你若是运气好,那老头子一死,还能给他那好色瘸腿的儿子做禁|脔不是?
虽说,身份不高,会受欺凌,不过,这也是你的活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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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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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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