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连声惊呼,那雪貂踩着她的肩头连滚带爬地向前拱,转眼间竟钻进了半解的肚兜中。
秦嘉哭笑不得,好事未完,正半酣之处竟来了个捣乱的。
“别怕,它不咬人……”
璎珞已吓得脸色煞白,秦嘉口中安抚,一边伸手在她胸前轻拍:“出来,快出来!”
叫了半天叫不出,秦嘉将粉红肚兜儿慢慢掀起,先是怔了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小东西趴在那古往今来“英雄冢”上洋洋得意,顾盼自得……
“璎珞你快看,我请你猜个迷,就眼前情景,打‘三国志’中一典……哈哈哈哈,你定猜不着,是‘隆中高卧’!哈哈哈哈!”
璎珞一声怒喝带着哭腔:“姓秦的,你还有完没完?”
秦嘉将雪貂儿拎起:“你这艳福也享得够了,去去去,别耽误了正事!”
雪貂给他扔到了地上,不情不愿地转了一圈,从门缝儿溜了出去。
璎珞惊魂甫定,秦嘉嬉笑道:“有完没完,你说有完没完?自然不能完,还早着呢!”
说着话,“金戈铁马”又是一阵进击——璎珞这才后知后觉想起:适才变生肘腋,自己近乎神智全失之际,秦嘉竟全未误了攻城掠地!自始至终,两人不曾须臾远离……
她只觉脸上几乎要点燃了火,秦嘉低下头来,清凉的嘴唇轻触她面颊,却只说出一个“你”字便懊恼地一声轻哼,慢慢从她身上滚落到床榻之上。
璎珞大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秦嘉翻了个身,将适才璎珞死死抱住的被子抢过来,依样画葫芦闷在脸上,闷声闷气道:“今番不算!”
璎珞一愣,随即便笑岔了气。
她想着早间之事,不由脸现微笑,秦嘉在她脸上拧了一把道:“我走了。记着那马蹄糕少吃些。”
璎珞回神道:“你倒记得牢。”
昨日小厨房周嫂子说起马蹄糕孕妇不可多食,秦嘉便上了心,一连嘱咐了三四回。
璎珞走至桌旁坐下,等着传早饭。秦嘉已然出门走远。她看着他清俊挺拔的背影,鼻子竟有些发酸。
适才给公主请安,余氏提起“胭脂”来,她想起晨起卧房中旖旎风光之余,心下狠狠一烫,随即想明白了在床上万万没想明白的事。
一个女人,在刚刚经历了那般蚀骨的疼爱——不要说她还是个姨娘,哪怕她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小丫头,站在公主面前时,也是她苏璎珞高临下,也是她心怀怜悯!
他是怕她会委屈!他不让她委屈!
只要他做得到,他不愿让她尝到半点委屈的滋味。他要她高兴,要她开心,哪怕公主要斥责、羞辱于她,他竟然都能提前将这些统统化解——
“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明白吗?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璎珞,我们这样子,你开心么?”
璎珞含着眼泪,痴痴回想了许久,却忽然低低笑开:
昨天夜里,不知有多少丈夫睡在姨娘房中;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妾侍请安归来……
秦嘉,秦嘉,人人都在做的事,你竟能骗出我的眼泪来!
不一刻,双花摆了早饭上来。璎珞一手轻抚着小腹,一手提起筷子。
双花盛了一碗熬得黏糊糊的栗子粥放在她面前,嘴里低声说道:“我原以为公主进府,转眼就该是天翻地覆。万没想到竟能安安生生过到这会子。昨儿个闹得厉害,竟也悄没声就这么过去了!对了,这些日子,连老爷夫人也一点动静没有……”
璎珞使调羹喝了口粥:“你想着他们该拿棍子逼着秦嘉去公主那里?”
双花眨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璎珞道:“他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许是真唬住了老爷太太。公主……”
她想了想:“我猜公主,该是还能给咱们几日安生日子过。”
双花道:“这是为何?”
璎珞道:“不逼得急了,她还不至失了体面。若是好娶好嫁,她自然不肯干休。可如今她自愿跳火坑,就总该摆出几天‘自愿’的样子来!”
璎珞并没有想到:公主当天晚上就给秦嘉逼得急了!
崇徽公主郁郁一日,晚间吃了饭,便不要人跟着,独自在假山旁散步排遣。她本无意听人说话,可太太房里双环喊了声“三爷”——这便不由她不听,她沉吟半刻,不由自主就靠进了假山腹内。
“三爷,等我一等,我去苏姨娘那里。”双环匆匆跑过来,正站在她身前。崇徽屏息凝神,紧紧贴在湖山石上。
“你找她做什么?”
正是秦嘉清雅的语声从身旁传来。
“太太上回说做衣裳,因着皇后娘娘的事,耽搁了下来。如今大丧已过,府里这些时日没做新衣,也该添几件。太太叫我去各房问问尺码。”
他两人边走边说,可巧这座假山腹内中空,原是个极大的凉亭。崇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里头跟着外面的脚步走。
只听秦嘉笑道:“东小院就不必去了。”
“那可不成,太太特意叮嘱了,该给苏姨娘做件新衣裳。三爷放心,都是极素净的。”
“我不是说不做衣裳,我是说,你不必特特跑去问尺码了。”
双环语声诧异:“这又是为何?”
秦嘉哈哈一笑:“你问我不就得了!”
半响,双环啐了一口说道:“那你快说。”
崇徽等了许久,外头却不再说话。又等了片刻,双环说道:“记住啦。”
跟着便是二人脚步声响,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崇徽慢慢从假山内走出,天色尚未全黑,她很容易就在一旁泥地上看见了几行大字:
长多少、短多少,肥多少、瘦多少……
腰怎样、肩怎样,鞋多大、袜多大……
应有尽有,无微不至!
南北朝时,古乐府有诗云:
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
妾身郎惯抱,尺寸细思量!
江南民歌,风流宛转。可此刻忆及,不亚于是在崇徽心头生生割了一刀。
一声轻响,一根葱管也似的长指甲被齐根折断!
崇徽轻声呢喃:“母后,你听见了么?您尸骨未寒,他们就张罗着做衣裳了。母后……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孩儿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崇徽面色一变为凌厉,她用力扯下项下戴的鸽蛋大小一颗“滚玉珠”,“啪”地一声,在假山石上碰得粉碎。
“我陈妙语不雪今日之辱,有如此珠!”
八月初七是崇徽公主生辰。
圣上、太后要亲临庆贺!
自本朝开国,这份体面哪个公主也不曾有过。秦府为迎驾,整整儿地忙碌了二十来日。
且不说别的,只隔水听戏,水榭子上头搭戏台——怕岸上座位低,看着不自在——就是阖府家丁出动,现运了几百斤黄土来,将看戏的大台子垫得高高的。
秦夫人又恐一马平川无意趣,下令把花园子里碗口粗细的垂杨移植了十几株,栽在土台之上。眼看着灰突突的土台变作了江南杨柳岸,这才在上头排青砖、铺红毯……应着节气,又摆放了数百盆名种菊花。
到了初七这日,璎珞只晨起随众迎了驾,便躲进了屋子里。她虽有个“长乐郡主”的虚名,于这样的场合仍是说不上话。不过倒也多亏了如此,才成全她躲清静。李云思身孕已有八月,也只得强撑着在外头支应。
璎珞这小院偏处,秦府又极大,即便是锣鼓喧天演戏时也不大能听见。
到了傍晚,外头大排筵席,皇帝赏赐了几桌席面下来,好教不得与席的众人“同沐皇恩”。
宫门下钥大约是在戊时,璎珞盘算着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送佛归西”,自己也好松口气躺下睡觉。
万万不曾料到,吃过了饭,太太房里当归来请,说公主有命,叫“请姨娘过去”。
璎珞吃惊不小,一厢慌着收拾一厢忙问当归:“可知道叫我做什么?”
当归神色中带着几分担忧:“皇上说要作诗!”
璎珞更惊:“作诗?作诗为何叫我?难不成,竟然是叫我作?”
当归见她拾掇齐整,与双花一边一个,搀了就走。
当归边走边说:“圣上说公主生辰,又赶上新婚大喜,该当联诗庆贺。公主说联诗不好,就是一人做一首的好。公主是寿星,皇上自然点头。大爷、二爷都已做了。公主说咱们府里藏龙卧虎,不必说男子,就是小女子,也个个锦心绣腹、怀才不露。说完这话,就叫我来请姨娘……”
璎珞咬紧了嘴唇,隐隐只觉大事不好。
她此刻不及想别的,摆手止住当归话头,脑中迅疾思索,只盼能在到场之前凑出几句诗来。
“是五言,还是七言?”
“啊?”当归不懂。
“你听他们念的诗,一句是几个字?”
当归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似乎,是七个字的。”
璎珞略略放心:诗是字数越少越难做,七言诗,只要通晓平仄,佳句做不出,胡诌几句凑数于她却也不难。实在想不起时,从前在“归家院”,姐妹们“梳拢”时浮浪子弟做的催妆诗也还能记住几句,拣不那么露骨的拿来救命就是。
三人一路赶到花厅。
门外戒备森严,一排排站的都是全副铠甲的侍卫。
璎珞走到大门口,反倒沉住了气,两个丫头挑起帘栊,她低头走进大门,眼帘略抬只一扫,就看清秦嘉坐在东首公主身旁,正中是皇帝太后,并几个花枝招展的妃子。
看见秦嘉,她更定住了心。稳稳地迈步上前,叩头下去。
待行过了礼,皇太后道:“快给郡主设个座儿,孩子,有四五个月了罢?”
秦夫人在一旁代答道:“谢皇太后关怀,是五个月零几天。”
皇太后将手一摆,后头侍立的宫女将早已备好的赏赐取出,屈膝向太后行了礼,走下台阶,给璎珞送过来两只金光闪闪的小金锞子,并一只异常精致的长命锁。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璎珞忙接过谢恩。
金锞子是皇家赏人时常用的东西,长命锁则显见是送给肚里孩儿的。
皇太后点头道:“听说你能作诗?真真难得。来,今儿咱们是家宴,没那么多礼数讲究,你做一首诗来贺一贺公主和驸马,不着急,你慢慢儿地想。”
璎珞心知公主有意刁难,推脱也是无益,便低眉垂目道:“奴婢粗陋,原不敢有辱圣听。既是太后有命,胡诌几句打油诗,只当孝敬太后个乐子罢!”
皇帝听了她的话,一笑道:“这孩子说话有趣,且是谦虚得紧。”
璎珞正要开口将自己路上寻思的几句念出,却见一名小太监捧着个蒙着黄布的托盘过来,盘上放着一只大大的敞口匣子。
璎珞登时心中一紧:小太监是向自己这边来,那盘中定是韵牌匣子无疑。即席也就罢了,竟还是限韵!
璎珞不曾转头,却真真切切感觉身后两道冰冷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
小太监走到璎珞身旁,恭谨将托盘举到她眼前。
匣子里面分了数个小格,每个格子中放着四块小小的象牙牌子。璎珞到此之时,那叫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下闭上眼睛,硬着头皮将手伸向匣中,心中默默祝祷:千万千万千万碰上个容易的!
四块牌子拿出来,璎珞将双眸睁开一半,心下一片冰凉——
小太监已就地跪倒复旨:“回禀万岁爷,太后娘娘,郡主选的是阶、乖、骸、埋四个字。”
即便是圣驾当前,璎珞还是隐隐听到了席上有抽气的声音。
“皇上!”一直没做声的秦嘉忽然站起,拱手向上座说道:“皇上容禀,这韵部太险,即便是……”
话没说完,崇徽已娇嗔着打断:“谁叫你做来?郡主作诗极好,韵险才见功夫呢。”
璎珞此刻已知定是公主事先在匣中做了手脚,有意陷害。否则哪有那么巧,竟能给她抽出这样四个字来!
若许她用此四字于墓碑上头题诗,倒是不难。用以庆贺新婚……
璎珞再忍不住,扭头看了公主一眼。
崇徽迎着她的视线一动不动,眼中神情怨毒无比毫不遮掩,竟看得璎珞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想起了戏文上“梁红玉”那金石灭裂、心意决绝的两句唱:
我要普天下鸳鸯皆折翼!我要那四海连理并枝枯!
她为害自己,竟不惜诅咒这珍之重之的燕尔新婚!
她那眼神中分明就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气势——我不要,谁也别想要!要死就死在一处!
这一招太过毒辣,于己于人皆是如此。
不要说她苏璎珞能不能依韵立刻做出一首七言诗来,只抽出这万般晦气的四个字来,自己这个人便是不祥到了极点,任你做得出做不出,都已在皇帝和与席众人心中种下了一根刺!若再一不留神说错一个字,只怕引来杀身之祸也是有的。
这个女人好狠毒的心肠!
璎珞紧紧攥起了拳头,眼角瞥见秦嘉已然站起离席,她不再犹豫,向着皇帝大声说道:
“万岁,奴婢这就献丑了。”
秦嘉惊异地看向她,面色铁青,连连摇头。璎珞微笑着向他投去一个“无妨”的眼神。
秦郎,无妨,你看我的本事。
如若公主不是这般不留余地、赶尽杀绝,苏璎珞心中那股隐忍的倔强与傲气恐怕也激不出来。
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璎珞唇噙冷笑,娥眉带霜,一字一句,吟出一首惊采绝艳、内容却与她面上表情万万不符的七言律诗来:
裴航得践游仙约,簇拥红灯上绿阶。
此夕双星成好会,百年偕老莫相乖。
芝兰气吐香为骨,冰雪心清玉作骸。
更喜来宵明月满,团圆不为白云埋。
最后一个字念完许久,厅内都无人出声。
满座皆惊!
如此晦气不吉的几个字,竟给她八句话便漂漂亮亮地翻做喜庆夸赞。更兼平仄粘对,无一处不当,语句风度,更称得上佳作。
一时之间,连秦甘草都向璎珞瞧来。
此刻之前,秦国老只知自己生了一个才华横溢,能空纸读祭文的儿子;此刻之后,国老才惊觉,自己竟还娶了一个冰雪聪明,能在这等苛刻至极的条件下即席作诗的儿媳。
惺惺相惜啊!
秦甘草暗暗点头:难怪儿子对她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这样一名才貌双全的女子,就算是出身低贱了些,也还是,不算辱没秦家世代香啊。
秦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惊又喜。
皇上击掌道:“好,好诗!”
皇帝领了头儿,底下众人自然跟着鼓起掌来。
崇徽公主似乎已忘了愤怒,也是惊异至极地瞧着苏璎珞。这一击志在必得,她绝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不但没能伤着对方半分,反倒叫她趁势出了回风头!
作者有话要说:诗当然是借用,感兴趣的同学百度吧。
“阶”字现在读着不搭,但它的古音是跟后头三个字押韵的。
以后暂定每周五更。周一周三休息。
还有谢谢大抽之际某个萌妹子的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青萍衣的名妓PK名僧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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