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韩力从屋里走了出来,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跳下沙发,迎上去握住他的手。
“信发出去了?”我轻声问。
“嗯。”他点头,任由我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拿起苹果和水果刀继续削皮,一边尽力克制心里滋长的忧虑。虽说这件事迟早要面对,可在抉择关头,又有几个人能镇定自若泰然处之?
“你觉得,徐先生看了这封信会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他微微蹙眉,一只手安慰的在我背上来回抚摸。“,徐先生一直都不赞成乐儿和我订婚,除了乐儿自己,其他人都觉得这是场闹剧。所以,也不排除徐先生乐见其成的可能性。”
他说的“乐见其成”,当然是指与乐儿退婚这件事情。
想来,应该没有几个父亲可以接受自己刚满二十岁的女儿早早的嫁给一个盲人,我也在心里暗暗的点头。
“那么——”我心思一转,“你外公怎么办?我想,他是很希望你和乐儿结婚的。”
“外公有他的想法。你知道,人年纪大了,对物质和的考虑总是会比较多一些。不过——自从我掌管宏利以来,业绩一直不错,目前的情况和当时家里的困境相比,已经完全不同了。我不认为徐先生会为了这件事一脚把我从宏利踢出去。”
或许他说得有道理。商人嘛,总是利字为先,我很确信韩力在工作上的能力,更何况,b.t.g想要马上找到一个顶替他位置的人,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别担心了。如果徐先生真的要解雇我,大不了我自己干。”
我心念一动,他已经马上开口:“我知道,你不赞成我抵押房子……那么,我还回法国去做品酒师好了,当然了,你得和我一起才行。”他叹口气,“其实在北京这几年,我积攒了一些人脉和客户关系,如果回法国去,就有点浪费了……”
“留在国内做品酒师不行吗?”我问。
“也可以试试看。”他的手臂松松的揽住我,“只是……可能会很艰苦。”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什么。这里不是欧洲,残疾人想要融入这个社会,获得和健全人一样的尊敬和待遇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你决定吧,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仰起头看他一眼。“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乐儿那儿怎么办?”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最担忧的部分。
“呵——乐儿——”他长叹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说她爱我,我却总觉得她在我面前就是个总在撒娇要糖吃的小孩儿。我比她大了8岁,在我心目中,她算不上朋友,就是称作妹妹也很勉强。她来北京以前,徐先生交代我照顾她,我也就当是完成任务,在能帮忙的时候帮一把。其他的时候,我们没什么来往。她和我就好像来自两个的人,我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我想到那天在钱柜遇见乐儿时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涌出许多自责和担忧。乐儿现在的生活状态不仅消极颓废,而且相当危险。一个被宠坏了的,敏感,叛逆的姑娘,又是在这样一个懵懵懂懂的年纪,似乎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身上都有发生的可能性。想到这里,一种奇怪而又不祥的预感一下子湮没了我,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啊!”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我感觉到刀锋带着刺痛从拇指上划过,定睛一看,血已经从那条横卧着的伤口上一滴滴淌了下来,乳白的果肉一下子染上一片嫣红。
“怎么了?”他紧张的凑过来,睁大了茫然的眼睛。
“嘶……”我忍住痛抽了口气,“水果刀把手划破了。”
“要不要紧?让我看看。”韩力把手伸过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总是这样,着急的时候就忘了自己是看不见的。
“没事,不疼。”我抽出张纸巾压在拇指上,右手握住指根的位置。“帮我把药箱拿出来吧。”
他急急忙忙的摸索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找出药箱来打开,然后找到药棉和酒精瓶。
“伤口深不深?”他把蘸了酒精的药棉递给我,脸上带着焦急和懊恼。我知道他又开始生气自己看不见了,只好尽量忍住酒精带来的烧灼感,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事,很浅的。”
幸好他看不到流下来的血。我在心里想。我可舍不得他心疼。
他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点,嘴上已经开始埋怨我。“怎么不小心点……包好了吗?”
“嗯,好了。”我用创可贴把伤口封住,一边忍不住辩解道:“你家的水果刀怎么那么大那么利,一点也不好用!”
他执起我的手摸到创可贴的边缘,送到嘴边轻轻的吹气,宽大的手掌兜着我的拳头,脸上浮现一个好看的微笑。“刀当然是锋利一点才好。我看是你的手太小了。”
“有吗?”我撇了撇嘴,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好吧,我承认,和他的大手相比,我的手的确小得可怜。
“还是我来吧。”他松开我,在茶几上摸到水果盘里的苹果。“刀呢?”
“不要了吧……很危险的。”我犹犹豫豫的担心着。筆趣庫
“拿来。”他把手往我面前一伸,带着不容置疑的表情。我只好乖乖的把刀柄交到他手里,提心吊胆的看他削苹果。说来奇怪,那把我怎么拿也不顺手的水果刀在他手里居然变得又轻巧又灵活,就好像自己知道要去的方向。苹果在他手上转动着,韩力的眼睛迷离的向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既认真又专注。我看着他的脸,舔舔干燥的嘴唇,不由得一阵心旌荡漾。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好了。”他停下来,微笑着伸手把苹果递给我,一边把水果刀摸索着插回到茶几上的木头刀座里。一切都有自己的位置,这就是盲人保障自己生活最重要的东西——秩序。
“你真贤惠。”我接过苹果啃一口,“韩力同志,你让我压力很大。这样不好。”
他脸上浮现一个宠溺的笑容,“下班回来我给你做饭。你负责陪我聊天就行。”
自从那天请假起,我已经在他家足足呆了五天,明天就是周一了,再不去上班,公司非得把我开除了不可。
“明天还回这儿来吗?”我瞪大眼睛看他。
“当然了。或者我也可以去你家。不过你的屋子两个人住太小了,还是住这里方便。”
我伸伸脖子把嘴里的苹果费力的咽下去,脑子有点发懵。他的意思是在邀请我同居吗?
“韩力……”我迟疑的问,“这样好吗?会不会太快了?”
“快吗?”他皱皱眉头,“我觉得已经等太久了。如果不是要先征得你父母的同意,我真想现在就结婚。”
结婚?他在跟我说结婚?我的心一下子犹如小鹿乱撞,感觉脸烧得厉害。抬眼看看韩力,他的表情一派平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在我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浪。
“怎么不说话?”他手上轻轻一带,把我拉进自己怀里。
“韩力,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我靠着他的胸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当然了。”他顿了一秒,忽然一把转过我的肩,脸色大变,“你不愿意?”
我红着脸看他,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被我的沉默急得要死,紧紧的揽住我,嘴里恶狠狠的喊:“林木木,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你别想把我甩开!快点说你愿意!”
韩力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我的心都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我只好一样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一叠声的喊:“我愿意我愿意……”
他扭过头来吻我,由霸道至温柔。我在他怀里战栗着,身体柔得好似一汪春水。这一刻,无需山盟海誓,彼此都已经明白,此生此世,这白头之约,已经再无断绝的可能。
周一早晨刚到公司,何美丽已经笑眯眯的飘了过来。“不错不错,容光焕发,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都解决了?”
我红着脸冲她一笑:“算是吧。剩下的就是一些现实问题了。”
“只要两个人相爱,其他都不是问题。”她冲我扬扬下巴,“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一份媒人红包哦,要大的!”
“好,少不了你的!”我脸上一羞,赶快转移话题。“咦,张邈还没回来吗?”
“怎么,你还不知道?”何美丽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身边,表情神秘,“张邈上周五跟大老总提出辞职了,现在在财务室交帐呢。”
“什么?”我大吃一惊,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知道为什么吗?”
“连你也不知道?“何美丽夸张的耸耸肩,“那我们就更不清楚了。不过,他这一走,你们部门肯定得派个新领导来管,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我点了点头。每次开例会,大老总对我们部门最常说的四个字就是“自由散漫”。那时候张邈总是和老总打哈哈,替我们兜下了不少事儿。尤其对我,更是照顾有加。现在他要走了,之后的日子,用膝盖想也知道好过不了。
一个上午,一群就要没娘的孩子都老老实实埋头工作,谁也不敢乱说乱动,整个办公室一下子冷清不少。
午休时间到了,同事们都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办公室,我盯着财务室的大门,又等了十几分钟,才看见张胖子从里面走出来,抬头看见我,脚步一滞,向我微微点了点头。
“走吧,吃饭去。”他扬了扬手。我心领神会的抓起钱包,跟着他走向电梯间。
“听说你辞职了?”在楼下小饭店的角落里刚坐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他点点头。表情一反常态的严肃。
“为什么?”
“我在上海那边找了点门路,自己干。”他抿了口啤酒。“对公司的人我说的是私人理由,这事儿谁也不知道。大老板有点怀疑,问了我好几次,你记得别说漏了。”
“当然。”我虽然年纪轻,不过这点厉害关系还是知道的。旅游这行就是这样,在哪儿干,给谁干都不是重点,只要你手里有固定的客户,走到哪里都吃香。张邈已经干了好几年了,手上的关系不少,他这一走,现在的公司业务就得受影响。
“你什么时候走?”
“一个月以后吧。财务正在查帐,这帮孙子,查得还挺紧的。”他恨恨的往嘴里丢颗花生米。“木木,我这一走,估计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之前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我也不好告诉你。现在我要走了,你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以后怎么办。听大老总的意思,要让王总接手,更年期的女人可不好对付啊。公司里谁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怕新官上任,会拿你开刀。”
他一番话说得我冷汗直冒。林木木,你不会要失业了吧?我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韩力的那句“我养你”,原本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不少。
“木木,你干脆考虑下,是不是到上海来跟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去上海?”我惊讶了那么一秒,已经开始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去,我就在北京。”
张邈盯着我看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以后想来了,随时找我。”他拿出手机拨通我的电话。“这是我在上海的号,你存一下。”
我存下他的电话,冲他一笑,“去上海玩儿你可得请我吃饭啊。”
晚上回到韩力家,我一下扑倒在沙发上。
“累了?”他一边给我脱鞋一边问。
“嗯。”我转过身子揪住他的胳膊。“都怪你,这几天把我的作息都打乱了。早上突然起那么早,一整天我都困得不行。”为了配合效果,我的哈欠打得格外夸张。
“那就赶快去睡觉。”他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我做好饭叫你。”
“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亲他一下,摇摇摆摆走回房间,脱光衣服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黑甜的梦境里听见一声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爆裂的脆响,心里一悸,吓得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不会是他受伤了吧?我的心咚咚的跳得厉害,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往外跑。
“韩力,你没事吧?”
我大喊着冲到客厅,却一下子刹住了脚步——在那散落一地的苹果和玻璃碎片当中,站着的竟然是韩力和——徐乐儿!
我的突然出现,让对峙的两个人俱是一震,脸同时向着我转了过来。
乐儿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滚圆,目光死死的定在我身上,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注意到她脸色煞白,显得两片涂了唇膏的嘴越发红得可怕。
完了,她看见我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冰窖,全身的血液在倒流,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乐儿缓缓靠近我,声音在颤抖。
“木木,回屋去!”我听见韩力低沉的命令,想迈步,腿却不听使唤。
“你们,你们……”乐儿来回看着我和韩力,薄薄的嘴唇哆嗦着,抬起手指着我的鼻子,突然对着韩力大喊:“你是因为她才要和我分手吗?”
谁也不说话,屋子里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只有一片寂静。
“好,很好……”乐儿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很凄恻的一笑,眼神既恶毒又哀怨。“林姐姐,你对我可真好啊……”
眼泪止不住的从我眼眶里落下来。就在我泪眼迷蒙的一霎那,我感觉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了我的头发,然后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我脸上。
耳光声极脆,就好像绸缎被猛的撕开,带来破碎的痛楚。我感觉左脸一片肿胀,头发几乎要被生生的揪下来,乐儿倾尽全力甩过来的力道让我一下子跌倒在地。
“骗子,贱/人!”她狠狠的咒骂着,用力踢向我的小腹和胸口。一阵阵可怕的疼痛袭来,我被踢得满地打滚。可是,我却无意抵抗这一切,就让她打吧,踢吧,发泄吧——
“住手!”耳畔响起韩力的怒吼,我挣扎着抬起头,他已经扑过来紧紧的揪住了乐儿。
“放开我,你放开!你们两个奸/夫/淫/妇,骗子!”乐儿疯狂的扭动挣扎,腿还在努力向我踹过来。随着韩力一扬手,屋里只听见一声脆响:“啪!”
忽然,一切都安静下来。静得诡异,静得可怕。我撑着墙缓缓的立起身,看见乐儿一把甩开韩力的手,然后一步一退,跌坐在茶几上。
“你打我……”她的声音幽幽的,带着极度的伤心和委屈,“你为了她打我……”
“韩力,林木木……”她忽然抬起头,凄然一笑,那笑容竟然艳若桃花。
乐儿的喉间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我诅咒你们!”
眼前只看见刀光一闪——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水果刀,狠狠的向着自己的手腕抹了过去。许许多多的血从那伤口上奔涌而下,瞬间,就在地板上流成一条红色的小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夜雨菩提的透过酒杯看见你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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