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儿……”令狐剑怔仲出声,几乎不敢相信如今他所看到的。她应该是死了,他亲手下的毒,亲眼看着她跳下了那万丈悬崖,可是为什么,如今她却和那人一同,毫发无伤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令狐剑,是不是觉着很不敢置信?”柳雪看着令狐剑苍白的脸色,心情颇为愉悦。她缓缓向前踏进一步,就见令狐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她进,他退,一步一步,直到将令狐剑逼至石台的边缘。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扰乱武林盟主的继任大典!”台下一人突然怒吼出声。
柳雪却是连看都没看去,倒是一直闲闲站在那里的龙倾月出声说了话,“本尊的娘子,你还没资格质问。”
冷冷的一眼扫了过去,那怒喝的人忍不住呼吸一窒。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目如寒霜利如刀刃,只是一眼,就让他生生冒出了许多冷汗。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令狐剑,却是发现令狐剑此时的面色,比刚才更是惨白了几分。
“娘子?雪儿,你……嫁人了?”令狐剑心中大震,眼底孕育出了一股疯狂的漩涡。这明明应该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人,可是竟然,嫁给了别人?
此时的令狐剑早已忘记,当年是他自个儿在大婚当日,一剑穿心。
柳雪眸光微闪,但却并未否认,只是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依旧紧紧地盯着令狐剑,什么也没说。
这样一来,在旁人眼中便是等于默认了。
台下众人看了看龙倾月,又看了看柳雪和令狐剑,只觉得一时间因为那句“娘子”,这三人之间的气氛好似变得有些微妙而诡异。
“那不是隐宗的左尊吗!”不知是谁认了出来,指着龙倾月突然就喊了一声。
四周一片哗然,没人能想到,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要集合众人之力去讨伐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
可即便如此,却仍旧没有人赶冲上石台,只因为相传龙倾月武功着实太高,这武林中已经无人可以为敌手,甚至于此时的龙倾月武功究竟有多高,已经没人知道。而他就往那里一站,浑然天成的气势令人不敢靠近。
“怎么,诸位武林豪杰找本尊,有什么事吗?”龙倾月环视一周,明知故问。
“阿弥陀佛,既然左尊在此,老衲只希望左尊能够对于一月前北郊山崖上的惨案,做一番解释。”少林寺的方丈喊了一声佛号,低垂着眉眼站了出来。
“北郊山崖?本尊记得,当日令狐庄主也在场,怎么,发生了什么他莫非没有告诉你们?”龙倾月挑了挑眉,咧唇一笑。
“邪尊!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又是一名男子从人群中站出,面色激动的指着龙倾月喊道。
“本尊需要承认什么?”与那男子的激动相对的,龙倾月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自然是你屠杀了当日峰顶群雄之事!”那人见龙倾月根本不讲自己放在眼里,甚至连看一眼都省了,免不了胸中憋闷,一张脸涨的通红。
“他们要来杀本尊,本尊难道还要不还手的在那等着被杀吗?”龙倾月嗤笑一声,只觉得这问题愚蠢至极。
“你……!”那人被说得一时语噎,指着龙倾月的手指也忍不住有些发抖——给气的。
“你若是再敢用手指着本尊,本尊不介意削下那根肥短的手指,让它再也不能指着本尊。”龙倾月不悦的皱眉,桃花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让人知道他并非随便说说而已。
倒是柳雪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面色红润,媚眼如丝的看着令狐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语气极尽嘲讽,“令狐庄主,哦,不,盟主,您说呢?”
令狐剑微张嘴唇嗡了嗡,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尴尬的别开了视线。
石台下的人此刻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令狐剑的身上,指望着他能够给出个答案。那一日北郊峰顶,去的都死各门各派年轻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更有甚者是被当做下任掌门而重点培养的人。本只想着让自家弟子参加武林大会,长长见识,磨练一下功夫,却不想竟然是有去无回,自然是心疼的要紧,直想找出杀害爱徒的凶手,以舒胸中的愤怒。
“令狐盟主怎么不说话了?当日在峰顶,不是很能说的吗?”柳雪满目嘲讽,唇畔的笑意冷若冰霜。
令狐剑神情一僵,眼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她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邪尊!你为了一本剑谱便大开杀戒,杀人夺书,证据确凿。甚至还杀了当日前去围剿你的人,此刻竟然还有脸站在这里大放阙词!”又是一个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那是一名女子,娇俏的红纱裙穿在身上,手握一柄长剑,已然出鞘,直指龙倾月,闪烁的眼中含着泪花,看上去我见犹怜,“小女子的未婚夫当日也在其中,本欲定在下月成婚,却不想竟是有去无回!”
或许是人们天生对于弱者的恻隐之心,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观望着事态的各门派之人,此刻均是看向了龙倾月,等待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而这时,那雨夜躲过一劫的小书童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指着龙倾月喊道:“就是他!那一晚就是这个自称左尊的人,杀了人!”
龙倾月眯了眯眼,倒是真没想到那晚还真有人看到。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哦?你是如何确定就是本尊的?你亲眼见到了本尊的脸?”
“不会错的!那一晚我虽然躲在暗处,看不真切,但是这说话的语气,这身形,分明就是你!你这个魔鬼!杀人魔!”小书童明显很激动,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那一晚的事情,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些害怕。
柳雪此时也是回过了头,有些古怪的看了龙倾月一眼。那小书童明显没有说谎,这人不会真跑去杀人了吧。
“既然没有看到本尊的脸有如何肯定,说话方式完全可以模仿。”龙倾月气闷的回道,柳雪那一眼让他恨不得直接将她拽进怀里好好教训一顿,竟然敢怀疑他!
“邪尊!莫要狡辩!此处各派掌门皆在,已是天罗地网,乖乖束手就擒吧!”最开始的那个男人大吼一声。
柳雪心底划过一抹了然,看来令狐剑的人应该就是这些了。她冲着台下暗处使了个眼色,双肩一抖,白绫便如灵蛇一般从袖中飞出,“既然无意坐下来好好谈谈,那就拳脚底下见真章吧!”
龙倾月一听,差点没笑出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女人还挺暴力的。揪出了人之后,就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要开打了。
“柳姑娘,此事分明与你无关,若是就此抽手,本盟主不会追究。”令狐剑也终于像是回了神,抽出了宝剑,剑尖直指地面,光亮的剑身反射着四周的景物,锋利的坚韧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盟主?”柳雪轻笑了一声,“连天下尊主令都未现世,还敢自称武林盟主?令狐剑,你不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吗?”
令狐剑一顿,那天下尊主令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一天没找到,他这武林盟主之位,便一日坐不稳。
就在这时,只见得那少林的高僧突然惨叫一声,三尺青峰长剑贯穿左胸,一声高喊自人群中传出,“左尊,属下幸不辱命!”
待众人回过神看去时,那刺杀了少林高僧的男子早已服毒自尽身亡。
一时间,整个武林盟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也不知是谁先带头出的手,武林群雄皆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向着石台上冲去。
龙倾月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地,丝毫不见移动。那些个人冲到他身旁,眼看那手上的兵刃就要伤到他。只见龙倾月衣袍微动,似是随意的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气流如同突然涌起的海潮一般,袭向了那些人。
胸口,只觉得像是被千斤的铁锤砸过,众人被硬生生的逼退了好几步,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喉头一甜,鲜血便顺着唇角流下。
“一群乌合之众,还妄想伤到本尊?”龙倾月轻蔑一笑,丝毫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底。
那些人本就刚受了内伤,龙倾月这一句话说的更是让他们气血翻涌,险些再吐出一口鲜血来。
柳雪无语的看了一眼龙倾月,再看那些被气得脸色铁青的众人,心底不禁划过一抹快意。
总算每次被憋到的不是她一个人了,这感觉真不错。
柳雪的白绫如灵蛇一般飞舞在半空之中,纵横交错,织出了反复的图案。远远看去,如同云海涌动,白雾缭绕,煞是美丽。令狐剑整个被白绫所包围,无论他如何躲闪,都无法摆脱。那两道白绫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死死的纠缠着他,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向他,而令狐剑甚至无法接近几步之遥的柳雪。
“你……你何时练就的武功!”令狐剑大骇,他以为柳雪哪怕是会武功,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却没想到她竟然能与自己打出平手,不,甚至于有了隐隐凌驾于上之势。
“令狐剑,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柳雪嗤笑一声,内力灌注于白绫之内,只见那飞舞的白绫变得更加快速,几乎在肉眼中只留下了数道残影。
只是须臾,柳雪与令狐剑便过了不下百招。
林云染悠闲的靠在墙角,看着面前这一出精彩的武技比试。龙倾月以一敌百,掌法如行云流水,看似随意悠闲,却招招凌厉,式式皆是杀招。只见那苍蓝色的广袖在空中飘然划过,便是带出了一片血雾。
柳雪紧紧纠缠着令狐剑,飞舞的白绫好似天女散花一般,铺天盖地结成了密密的网,将令狐剑困于其中。她并不急着取其性命,如同猫逗老鼠一般,逗弄着翁中的猎物,心情很好。
“陆兄,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玩上瘾了?”怎么还不解决,他在这里看得手都痒了。
“雪儿高兴就好。”陆子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抱着剑站在那里,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并不需要他们上场。
林云染搓了搓手,看了这么久他也很跃跃欲试的好不好,“陆兄啊,我们也上去帮帮他们吧,速战速决嘛!”
“雪儿说了,没到关键时刻,不要插手。”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声音,陆子悲瞥了林云染一眼,又很快将目光重新转向了石台之上。
“呿!还真够听话的。”林云染垮下肩,不甘的嘟囔着。
“纳命来!”
也不知是眼见还是压根就杀红了眼,一个抄着流星大锤的汉子突然就冲了过来,对准了林云染就攻了过去。
“嘿!陆兄,这可不能怪我,人家都砸上门来了,我这可是自保。”
林云染得意一笑,手腕一翻,就见得他五指中间夹着梅花针。金色的梅花针在烈日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林云染身形一转,婉若游龙形似鬼魅,一个呼吸间便欺近了那汉子的身边。
“我可是好久没用这招了,算是便宜你了!回头下去了,你也可以和路上的朋友们炫耀炫耀了。”
邪魅一笑,林云染眼中划过一道嗜血的凌厉光芒。只见他指尖一发力,那梅花金针便犹如离弦的利剑一般,如破竹之势劈开了空气,发出铮铮的声响,射向了那汉子的双眼及周身大穴。
林云染发针时的姿势,极尽了优雅,明明是取人性命,却仿若清风拂面,雪胎梅骨,漫天的梅花金针如同江南三月的细雨,柔情似水,却又暗藏着杀机,铺天盖地的扑向了汉子。
“啊——”
那汉子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抽出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许是这一喊,惹了周围人的注意。原本将目标全部集中在龙倾月身上的众人,也分出了一小拨朝着林云染的方向飞奔而来。
“嘿!快来快来!本公子在这里站了好久了,骨头都要僵了。”
看着林云染那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表情,再看看那些个气势汹汹围攻过来的武林群雄,陆子悲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前踏了一步,宝剑出鞘。
又是一阵的血雨腥风,原本风和日丽的蓝天都好像是被这漫天的血腥味熏染成了鲜红的色彩。吹过的风带着粘腻,令人隐隐作呕。武林盟内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才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成了人间地狱。
“雪儿,你为何……为何……”令狐剑脸上划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一边堪堪抵挡着柳雪的攻势,一边苦涩的说道,“雪儿,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忘了那三生石上,忘川河边的誓言了吗?你就这样抛下了我,另嫁了他人吗?”
柳雪猛然一怔,原本凌厉的动作也突然变得迟缓而僵硬。那一段记忆仿佛再一次在脑海中复苏,四周鲜红的血液就如同忘川河边那铺天漫地的彼岸花,火红的令人心疼。
——我愿站在三生石上,乞求与你生生世世的痴缠,爱恋永不灭——
三千年以前,她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心,踏上了那颗冰冷刺骨的三生石,生生镌刻上了他与她的姓名,只求换得一世的情缘。
可是她等来的是什么?不过是七世的情殇,无至今的背叛。
柳雪冷笑一声,看向令狐剑的杏眼中凄凉的落寞,就如同那开到荼蘼的彼岸花,最终不过是零落尘泥碾作土。
那样的笑容,让令狐剑原本就苦涩的心,瞬间冻结成了冰原。
“令狐剑,最没有资格问为什么的人,就是你。”想起来了又如何?七世啊!七世的痴傻,已经够了!
一道厉色划过柳雪的一张俏脸,原本有些迟缓的白绫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加的迅速,令人眼花缭乱。柳雪已经没了戏耍的心情,她手中真气一提,一道白绫便绕过了令狐剑,破空自后背射向了他的心口。
噗嗤一声,是贯穿血肉的声音。令狐剑在最关键的时刻腰身一扭,那如刀般锋利的白绫便贯穿进了他的腹部。
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绫汨汨流出,瞬间染红了一片。那张令柳雪爱恋痴缠了七世的俊脸此刻因疼痛而扭曲着,一双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可如今,却是已经再也挑不起她心中的一丝波澜。
柳雪冷着一张脸,抽出了令狐剑腹中的白绫。巨大的疼痛让令狐剑忍不住一阵抽搐,鲜血噼噼啪啪的滴落在地上,没一会儿便成了一小滩的水池。
令狐剑忍受不住那巨大的疼痛,单膝跪在了地上,面色煞白。柳雪冷冷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闪着寒冷的光。她高举起匕首,对准了令狐剑的心口处,就要挥下去。
“住手!”
就在匕首接触到令狐剑身上衣服的瞬间,一句大喊自身后传出,柳雪那刺下的动作也猛然一顿。她转过头,却是看到了令她心脏几乎停止的一幕。
龙倾月面色一片煞白,额上布满虚汗,顺着嘴角流下的鲜血竟然是黑色的,明显是中了剧毒。而他的脖子上此刻正驾着一柄长剑,而那握着剑的人,竟然是本应关在欧阳府内的欧阳洛。
“放了令狐盟主,不然我就让邪尊陪葬!”欧阳洛紧了紧手上的利剑,锋利的坚韧划破了龙倾月脖颈的皮肤,细细的血丝瞬间渗了出来。
“欧——阳——洛——”柳雪咬牙切齿的低吼出欧阳洛的名字,此刻心中一片后悔,当日就不该顾及那么多,直接杀了这祸患。
下意识的寻找着林云染和陆子悲的身影,却发现这两人竟是被两个黑衣人缠住了,一时无法脱身。
“我可是认真的!你若是不放了令狐盟主,我现在就杀了邪尊!”欧阳洛大声的叫嚣着,挟持了龙倾月令他觉得有恃无恐。
“你给他吃了什么!”柳雪一边警惕着身后的令狐剑,一边恶狠狠的盯着欧阳洛。那眼神,只一眼就令人觉得毛骨悚然,被瞪着的欧阳洛手上力气一软,竟是差一点就掉了长剑。
欧阳洛稳了稳神,抓着令狐剑的手更是紧了紧,像是在确认着手中的筹码,让自己安心。
“这可是仙医谷的独门奇毒,仅次于天下奇毒,若是没有我的解药……哼。”欧阳洛阴邪而得意的笑了。
柳雪却是银牙咬得咯咯响,白悠然那个混蛋,就会给她找麻烦!
“好,我可以放了令狐剑,但是你要把解药给我。”看着龙倾月越来越黑的脸色,柳雪不免心中有些焦急。什么复仇,什么雪恨,此刻都比不过龙倾月的命重要!
“那你先把令狐盟主送过来。”欧阳洛叫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是我把令狐剑送过去了,你杀了倾月怎么办!”柳雪急道。
“你没得选!”或许是确定了此刻自己的绝对优势,欧阳洛的嗓门也明显大了许多。
“……”柳雪为难的咬了咬唇,纠结了一番,却也只能答应,“好,我把令狐剑送过去,你要给我解药,放了倾月!”
欧阳洛轻笑一声,算是答应了。
柳雪咬咬牙,手中染了血的白绫一动,就将令狐剑卷了起来,直接朝着欧阳洛就扔了过去。此时欧阳洛也顾不上龙倾月,松了手上的剑便急忙接住了令狐剑。而柳雪也在这瞬间,移步到了欧阳洛面前,一把夺过了龙倾月,然后又在欧阳洛胸前补上了重重的一掌。
刚接住令狐剑的欧阳洛来不及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这有着八成功力的一掌,整个人就抱着令狐剑飞出了数丈之远,直到撞上了青石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那坚硬的青石壁上竟是堪堪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凹陷。
“臭娘们,居然敢暗算我!”wwω.ЪiqíΚù.ИěT
欧阳洛“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恶狠狠地盯着柳雪。
“我若不这么做,你会老实的把倾月还给我?”柳雪冷笑一声,欧阳洛连欧阳老爷子都敢下得去手,她才不信方才那样的形势之下,他能够乖乖的把龙倾月交还给她,“解药拿来,我可以绕你不死。”
“哼,想要解药?”欧阳洛抹了一口嘴角的血,歪嘴一笑。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瓶,柳雪眼睛一亮,知道那应该就是解药了。却不想,在下一刻,欧阳洛竟是将那白瓷瓶中的褐色药丸倒出来,自己整个吞了,“老子就是自己吃了都不会给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欧阳洛仰天狂笑的模样,柳雪气红了眼睛。只见围绕在周身的白绫一齐动了起来,在半空中如鬼魅一般的飞舞着,直直冲向了欧阳洛。
欧阳洛反应也不慢,他抱紧了怀中的令狐剑,借势一个翻滚,险险躲过了柳雪的攻击。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短笛,放在口中用力一吹,一阵尖锐的哨声破空而过,瞬间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各个以黑巾覆面,看不清容貌。那些个黑衣人各个武艺不凡,其中有二人搀扶起欧阳洛和令狐剑,又与正在同林云染和陆子悲缠斗的两人打了一个号令,便又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武林盟之内。
那哨声,柳雪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三年前胭脂湖上,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也是听令于这哨声,却是不想,竟然是令狐剑的人。
冷哼一声,柳雪突然觉得右臂一沉,转头看去发现龙倾月双目紧闭,面色煞白,薄唇乌紫发黑,身上青筋尽显,竟是昏迷了过去。
“倾月!”柳雪慌了神,手忙脚乱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林云染此时已经冲了上来,蹲在了龙倾月的身旁,为他把了脉,随即双眉紧皱。
“怎么样?倾月会不会有事?”柳雪焦急的看着林云染,内心不停的祈祷着。
林云染从怀中掏出一翠玉药瓶,从中倒出两粒淡绿色的药碗,塞进了龙倾月的口中,“我只能为他吊着命,这毒要解,还得去仙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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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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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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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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