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苒那贱人能得到的,她落云居然得不到?他宁愿去看那,也不要她?
她那里比不上那贱人了?
这时落云的脸已白的像纸,她紧咬的唇隐隐见血迹,寒风一阵阵刮过,她便那般执着的站在原地。
执着的看着谢玄离开的背影。谢玄的士卒也都相继离去,只余被令送落云回去的亲卫。
慢慢的,一阵阵马蹄自她身边而过,余下滚滚烟尘。
慢慢的,腾腾火光远去,天地间又是一片暗黑。
慢慢的,所有声响止息。
慢慢的……
落云摇晃着身子,小脸木然惨白,半晌,她呜咽出声,小脸上尽是绝望。
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的士卒不禁叹了口气,他家将军也真是的,放着爱自己的小姑不要,非求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
想着,他又摇了摇头。两人直愣愣的站着,眼看黑暗渐渐远去,天空乏起灰白……
“小姑子,走吧!”望了眼天际,士卒走上前,对着落云道。
落云身子一僵,她慢慢的转首望向那士卒,望着望着,她双膝一软,向他跪了下去。
士卒一惊,侧身避了开来,口中直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跪地的落云向前匍匐几步,她爬到士卒面前,抓着他的衣摆,颤声说道:“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找他,你刚才也听到了,他说了会娶我的,他说了的,求求你……”
声音悲悲切切,绝望,伤心欲绝。
“你莫要这般,将军令我送你走,我便万万不能带你回去。”
他家将军的脾气,他最知道不过了,若真带这小姑子回去,那惨的就是他了。说着,那士卒一手抓住落云的臂膀,将她扯了起来,硬是拖着走,哪怕她的呜咽声,充满恨苦。
……
卫玠一队人,一夜赶路,赶到附近的一座小镇,购置了一辆马车,便又开始上路。
马车中,落苒洗去一身灰尘,依偎在卫玠怀中,便是无穷无尽的疲惫和困倦来袭,她也是颤抖着眼眸不曾睡去。她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紧紧的揪着。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那手温柔的拉开落苒握紧的手指,把她的手轻缓的合在掌心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一股奇异的安宁袭向落苒,慢慢的她闭起了眼眸,紧绷的身子慢慢的放松,颤抖的眼皮也渐渐合拢。她沉入了梦乡。落苒醒来时,已是黄昏,她竟睡了一整天么?
揉了揉眼,她想撑起身子,刚一动,一只手便按上来。
落苒缓缓抬头,望着仰头,疲惫,慵懒的靠着后壁,合眼休息的卫玠。
那双平日总是含笑的眸子下方,有着一圈淡淡的青色,落苒心中一涩,纤细冰凉的五指拂上他的眼,轻轻的摩擦着。
卫玠伸手包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落苒便觉全身发麻,一股红晕至颈项延伸到耳根。便似那烟霞,粉腻酥融娇欲滴。
卫玠低下头来,望着她,咧嘴一笑。
这一笑,真真似冰泉般明澈,寒星般璀璨,星空般高远,可谓谪仙是矣!
落苒有些痴了,她含笑俯在他胸口。
久久久久都未说话,待卫玠望来时,她又将脸埋的深了些,两手紧紧扯住他的衣袖,声却含笑若无其事的道:“卫郎,卫郎……”“嗯,嗯。”
她唤一声,他便应一声。
“卫郎,妪,妪她……”落苒用衣袖紧紧堵住嘴,滚烫的泪水滚滚而落,呜咽中,依约听到她说了两字,“死了……”
卫玠蹙起了眉,五指解开她的发鬓,一头墨发滑落,成梳,缓缓的梳理,把玩着她的发,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将她搂的更紧。
待她哭的累了,渐渐只剩抽咽,他才闭上眼睛,以唇相就,久久久久,溢出一声叹息,淡淡的道了句,“我知。”
这语气太过清冷,惹得落苒欲抬头望他时,他又缓缓道:“世人苦,众生苦,贫者为衣食所累,富者坏不足之心,如此世道,生死瞬间,朝不保夕,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不过都是在这世上走了一遭,去的早罢了。”
说到这里,他张了张嘴又道:“便是你我,今日华服加身,明日,不定就是白骨一堆……”
落苒心头一怔,缓缓的,重新伏上他的胸口,一双媚然的眸子愣愣的望着飘飞的车帘,心里荡漾的,尽是那句今日华服加身,明日白骨一堆。是啊~!
这个世道太乱了,人心早已疲累,当放纵时自放纵,便不妄白到这世上走一遭。
想到这里她又突的抓住他的衣袖,立起胸口,昂着头,望着他道:“那落氏阿云又是怎么回事?”
卫玠一笑,慢慢的低下头来。
低头望着她,他只手支膝,只手缓缓的描绘着她的轮廓,嘴唇一扬,淡淡笑道:“你那族伯干了苟且之事,祸累家族,你那大伯父便将他一家驱逐了。”
苟且之事?祸累家族?
落苒惊疑的望着他,落毅尘这人,她是知晓的,性子阴毒,却也谨慎,便是真做了这等事,定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卫玠淡淡的嗓音飘来,“这次的事,你那族伯有份。”
只是,这落家刚被逐,落云一个小姑子,便能千里赶到谢玄身边,如此看来,她身边定是有人,这人才是这一切幕后黑手吧?
这话刚落,落苒便嗖一声抬头,她愕愕的望着他,唇瓣几番颤抖,“便这般放了他?”
这声当真阴沉,含着让人心凛的煞寒!
卫玠低头望了她一眼,食指微曲,敲打在她额头上,听得她一声痛呼后,唇凑到她耳根后磨了磨,幽幽热气吐出,惹得落苒全身再是一麻后,柔柔的道:“他已不是落氏的人,此番正居在永宁巷中,卿卿,有何不满,要杀要剐,也是看你高兴。”
这话,明明是恶毒的,可他的语气却是那么温润,明亮,清澈。
落苒想了想,又狠狠的道:“落云呢!便这般放过她?”
落苒这话若让他人听见定是瞪目结舌,又那个未出嫁的女郎敢这般表现出自己恶毒,那会让夫家容不下。
偏偏卫玠一愣,歪着头盯着她半晌,蹙眉道:“难不成,卿卿还真悦那谢玄?”
声音低浅,宛若春风拂面,什么?落苒见他竟说的是这个,不禁抛了个白眼。
见她如此,卫玠一晒,凑近她低低的道:“阿苒放心,谢将军不会收她。”落苒双眸一亮,傻傻的接道:“你怎么知道?”“原来阿苒果然悦那谢将军啊?”
他双眼微眯,似笑非笑。
落苒再次白了他一眼。
一行人绕过委曲山道,在官道上走了一会,又回到小道。
天,已然黑透,找个安静幽美的地方停下度了一晚便又开始赶路,在快要到洛阳时,落苒让卫玠改道,朝着景明寺而去。
这山间小道依旧溪水潺潺,卫玠令亲卫侯在一旁,下了马车,牵着落苒,慢悠悠的往上走去。
边走,落苒边望着四周,讲述着那日的遭遇,卫玠含笑的眼眸渐渐凝起,握着她手的力道也有些大。
落苒冲他一笑,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终是来到那一堆黄土前。望着那一堆黄土,落苒含笑上前,撩开衣摆,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低低道:“妪,你瞧,阿苒回来了,阿苒很好,妪,你的仇,阿苒定与你报,在那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又磕了三个头。
卫玠轻轻一声叹息,弯身,握住她的臂膀将她拉起,将她按进怀中后,低低安慰,“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妪……也回不来了,她侧脸靠在他怀中,泪眼迷蒙的望着那堆黄土,喃喃说道:“那日死的,本该是我。”
卫玠全身一震,站得笔直的身躯摇了摇,他慢慢低头,深深地凝视着落苒,沉默了下来,他,永远记得那日,得知她出事后,那种惊慌,心中似是被挖了一块般空落落的。
平身……第一次尝试到那种,心痛如绞的滋味!是的,就是心痛如绞,原来,他的心也会痛呢!
寒风中,两人静默着站了会,天渐渐暗下,方才离去,回到洛阳,他便吩咐人,将李妪的尸骨取出,厚葬!
两人回到洛阳,卫玠的别院已是夜晚,刚踏进远中,落苒便瞧见那跪着的几人,有的已经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望着,落苒眼眸一暗,疾步上前,蹲下身,将昏倒的护卫们一个个的翻过来查看,没有,没有……那个,将她与李妪绑进茅草房的护卫呢?
嗖一声,她腾地起身,转首望向卫玠,刚要开口,便见卫玠朝后头的护卫吩咐了声,不一会,一个被绑着,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护卫被押了出来。押来之人重重一推,那人便如断线的风筝,扑倒在地。
卫玠再次吩咐道:“弄醒他。”
随着一声“是”,很快便有人端来一桶水,哗啦啦一声,全浇在哪护卫身上。
洛阳的天气虽不如北方那般寒凉,却也还是冷飕飕的,何况还是夜晚,那水,便如冰般直袭他的身体。
只见他曲卷的身子忽地一抖,嘴唇白中带青,牙齿咯咯咯的互相碰撞,待他刚刚睁开迷蒙的眼睛,便被飞来的一脚重重踹在心口上。
只听砰一声闷响,护卫的身躯竟被踢得飞了起来,如那风中败絮,抛出三四步,几番滚落,方才停下。这一幕,及暴力。所有护卫家丁,不禁嗖嗖嗖转头望向卫玠,却见他依旧负手而立,唇边含笑,便似不曾看到这暴力的一幕。
那被踢的护卫头晃了晃静下来后,身体不停在地上匍匐,嘴边对着卫玠道:“郎君,属下这是为了你啊!妇人之事上,郎君太过了,是要让家族失望的,郎君这般才略,怎能因一个妇人而让人有所话柄。”
卫玠挑眉,“这么说,你都是为了我咯?”
“郎君钟情若是大家嫡女倒也罢了,怎能是这么一个庸俗不堪的女郎,不仅没家世,且粗鲁……”
卫玠还在含笑,只是,那笑容慢慢的收敛,挑眉望着他。
他还在说着,落苒却是冷冷一笑,她走到那护卫面前,抬脚朝着他的脸重重一脚踩下去,将那护卫狠狠的压到地面后,她盯着他,静静的问道:“为什么?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下这种狠手?”
护卫喉中咕咕两声,将涌上来的血吞回去后,他奋力的抬头,望着她,望着望着,忽地哈哈大笑,“是你自不量力。”
他还在笑,那哈哈声当真刺耳。
忽地,只听嗖一声,长剑出鞘,接着便是“卟”一声,长剑刺入肉的声音传来!霎时,整个院子皆是一静。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家郎君,那个白衣飘飘,温润似仙的郎君,此时,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手中的长剑却是鲜血淋淋。似是未察觉这所有的目光,他再次勾唇一笑,“哗”地一声,抽出了长剑,瞬间,鲜血四溅,有数滴溅在他白衣之上。
那白洁之下,平添一股妖异。落苒不赞同的转首望他,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察觉到她的目光,卫玠偏头一笑,道:“这人的父兄都落在了别人手上,是不会说的。”
显然,他已经做了一番调查,也审问了那护卫,即便他不说,凭卫玠的才智也是能猜到的。
落苒愤恨的踢了那护卫一脚,卫玠便将长剑随地一丢,牵著她,朝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将此人拖出去,以草席裹尸,丢了!再将此地清理干净。”
在护卫们愣愣瞪视中,卫玠牵着落苒进了屋,换上一身白衣,清洗一番后,整个人又是那般的飘飘似仙。
昏暗的烛火下,落苒换了身紫色裳服,广袖飘飘,轻轻点点的紫鸢花瓣自裙摆围绕而上,更是衬托了她的媚色。湿散的发披在身后,整个人似是白雾蒙蒙,仍带着水汽。
便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卫玠推门而入,瞧见她清艳的容颜在烛火的衬映下,越发明媚无比。
她这般披着一头的发,赤着雪足,踏着木屐,半倚在窗前,那宽大的紫色衣袍随风飘荡,广袖博带下,细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卫玠目光闪了闪,平素淡泊的眸闪过惊艳。
察觉到他的到来,落苒回首冲他一笑,当真是妩媚至极,妖娆至极。
卫玠叹了一声,步到落苒身后,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慵懒的把玩着她的发。
落苒也是一笑,软软的身子靠近他怀中,眼眸望着窗外夜空,星星点点。
就在这时,卫玠双手紧紧的搂着她,他低低的,以一种柔软,诱惑的语气低喃道:“阿苒…。”落苒全身一软,糯糯的应了声。“阿苒,怎么办是好?”
他勾起她的一撮发丝,凑到鼻尖嗅了嗅,霎时清香扑鼻。
“嗯?”
“你那族伯被驱赶了,阿苒是他们那一房的人,如此一来,阿苒便无处可去了,如何是好?”这声不可不说是得意的,仿佛这般便是顺了他的心意,偏偏语气却是满满的,替落苒忧愁那般。
落苒全身一震,随即苦苦一笑,她这郎君啊!是在逼她到他的身边呢!罢了!
这世道,她也不打算还能嫁谁,想通这一点,她悠悠的转身,双手圈住他,头一偏,媚眼闪烁,嗓音娇娇糯糯,便如吴侬软语,让人心麻的道:“任君处置。”
就在卫玠眼眸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唇边也是压抑不住,欣喜的笑容时,她又继续道:“阿苒可做郎君外室,到郎君娶亲那天,阿苒便当离去,只盼郎君到时,能念今日情分,送阿苒一片乐土。”
她说的很是认真,大眼扑闪着。
只是,她越说,卫玠唇边的笑便越僵硬,他收紧了抱住她的手,关节咯咯作响。
落苒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撇了撇嘴,她说过,不会为妾的,不会,此生绝不会。
卫玠叹息一声,他拂着落苒光洁的颈,指尖冰凉,来回挪动,落苒有些瘙痒的缩了缩颈,抬头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他无视她低垂的脸,握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温柔至极的道:“阿苒,难道你就不想与我厮守,难道你就不想日日陪伴我身边,生可同床,死可同穴不好吗?”
落苒抬眸望着他,望着他眼中,她的倒影,忽地悲凉一笑,缓缓摇头,淡淡的道:“郎君,阿苒便做你的幕僚吧!这般,也可日日陪在你身边。”
记得卫玠在找那墓,凭她的记忆,她的本事,做他的幕僚足矣!强过那些,看似胸有成竹,实则只是拘法的迂腐书生,多矣!
忽地,卫玠哧的一下,放开拥着她的手,背过身去,昂首望着高处,喃喃道:“可做外室,可做幕僚,便是不能为妾……”
说到最后,渐渐只剩下一声叹息。
在落苒抬头望来时,只见他甩袖,转身便朝着门外而去。
落苒心中一痛,眨了眨眼,回过头,任凭冷风呼啸,任凭泪水滑落,却还是缓缓绽开一朵笑花。
今夜是个无眠夜。
一夜过去,天明时,婢女舀着洗漱物品而来,望着早已起身的落苒笑道:“女郎,婢子为你梳洗。”
落苒一愣,回首,缓缓一笑。是她,织柔。
点了点头,跪坐于榻,待织柔给她梳好鬓,穿上裳服时,便有人捧著一套裳服而来。来人将裳服放下,对落苒道:“女郎,这是我家郎君给的。”落苒点了点头,上前打开裳服,一愣。
那是一件男子的裳服,望着,她缓缓想起自己昨晚所说的话。
他同意了么?那她日后便是他的幕僚了,将衣服抱在怀中一会,她转首对织柔道:“散了发鬓,做君子鬓。”
说着,便把手中的衣裳递给织柔,织柔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重新搀扶着她坐下后,给她解开刚刚梳好的发鬓,梳做君子鬓,待她换上那身男子裳服,便又有人来报,说是卫玠在正厅侯着。
落苒点了点头,由织柔带着出了房门,向东走了一会,绕过偌大的池塘,终于来到正厅。
厅内,卫玠一身白裳,缓缓的饮酒,见她到来也只是望了一眼,便冲左右吩咐了一声,不多时,一名妇人被带了上来。
尖细的瓜子脸,一双细长的眸,皮肤细润,媚眼含春,在她印象中,是个比母亲较弱,比母亲更会讨父亲欢心的妇人,竟然变成这样了么?
身材臃肿,一张脸上饱含风尘,粗衣麻布,望着这妇人,她又转向卫玠。
不知何时,大厅里的仆婢。卫玠优雅的放下酒斟,冲着落苒招了招手,唤道:“阿苒过来。”ъΙQǐkU.йEτ
落苒毫不犹豫的举步朝他走去。
她的表现,令的卫玠一悦,拉着她坐到了身旁,竟是当大厅中,只有两人那般,对着落苒道:“阿苒真不乖,寻人一事,不告知也就罢了,竟还特地交代不许与我说。”
说着,他似委曲的呶呶嘴,一脸不高兴。
他这表现令的落苒又是一愣,却还是低咳了声,转首望向那妇人,眼眸含笑,却无比冰冷的道:“阿莲,想必你还记得我吧?”
那被称为阿莲的妇人愣了愣,缓缓的点了点头,缩着脖子,畏惧的望着卫玠不说话,眼中,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爱慕。
其实,她的年纪与落苒大不了多少,只是,受贫穷所累,日日操心生计,让她变得苍老的多。
对上那眼神,卫玠不悦的蹙了蹙眉,却还是独自饮酒,并未插话。
“阿莲,我问你,我的父亲怎么死的。”落苒冷冷一笑,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每一步都似踩在心头上,让人心惊不已。
阿莲一听,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道:“妾生不知,妾生不知啊!”
望着边哭边求饶的阿莲,落苒有些恍惚,她眼前闪现父亲的脸,母亲的脸,母亲日渐憔悴,越来越虚弱,最终自杀了。
再想想没有母父的这些日子,忽地,她笑了,明明是柔媚的笑,却让人自心底透出那股令人胆怯的寒意。
“阿苒……”阿莲心里的不安越发加剧,不断的瑟缩着身子,那冲口而出的嗓音也是颤抖不堪。
嗖一声,落苒瞪大眼眸瞧了过去,那眼神,便如嗜血的魔,望着的阿莲心中一惊,还没能反映过来,便见一道身影闪过,“啪~!”一声脆响。
阿莲本来就圆润的脸霎时浮肿了起来,嘴里压根一松,“哇”一声,突出一口血牙。
她竟硬生生将她的牙打掉了下来?
停下的落苒却不以为意,以帕子擦了擦手,挑着眉望过去,冷声道:“你不配唤我的名字。再问你一次,我父母怎么死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一直悠闲,慵懒,独自品酒的卫玠淡淡的嗓音传来,“卿卿,可唤他人代劳,凭的弄脏自己的手。”
落苒缓缓回首,偏头望了他一眼,娇糯的道:“那依郎君言,这妇人不肯实说,阿苒该如何?”
听了她的话,卫玠停顿了下,许久不曾回应,再落苒望去时,那蹙眉思索的样子,竟是在认真考量么?
过了一会,卫玠冲着落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是有十根手指,十根脚趾么?问一次,不说便斩下一根。”
“若全都斩下还是不说,又该如何?”
“不是还有手筋,脚筋么?挑了几根就是了。”
……阿莲惊恐的瞪大双眼,瞧着商量如何对付她的两人,世人都说卫家卫郎,是个温柔的人,不仅长似谪仙,便是性子也是温和的。
方才那番话竟是从卫郎口中而出么?她呆了,再落苒悠悠转来时,似抛开所有一切想法,砰砰砰的在地上重重磕着头。
不一会,一块红红的血迹便出现在额间。
落苒似是为难的歪头望着她磕头,直到好一会才道:“阿莲,我再问你一次,我的母父怎么死的?”
阿莲缓缓的抬头望着她,那淡淡的笑意依旧挂在嘴边,竟与卫玠如出一侧?同样让人打心底乏寒。
望着她这样,落苒缓缓眯起媚眼,袖出一把弯弯的小刀,唰一声,抽出刀鞘,冷厉的寒光在阿莲眼中闪烁而过。
瞬间,她似疯了般一边磕头一边唤道:“我说,我说,我说……”
“那你便说说看。”落苒扭转腰肢,度着碎步,来到卫玠身边跪坐下,居高临下的瞪著阿莲。
“是落公吩咐的,他说只要我帮他找到一张地图,便会给我金银无数,我没想到,你娘会因我而自杀,郎主会内疚,追着你娘而去。”
一边说,一边泣不成声,一边砰砰磕头。浓浓的杀机自落苒眼中闪过,我冷笑着望着阿莲,握着刀柄的手越来越用力,便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五指撑开她紧握的拳,与她十指相扣,暖意瞬时透遍全身,落苒眨了眨眼,回头与他对视,告诉他,自己不会冲动,留着她还有用,她知道。
得到她的保证,卫玠一笑,挥了挥手,命令道:“把人带下去。”音刚落,便有护卫步了进来,走到那阿莲身边,一人提一只臂膀,拖了下去,耳边传来的是她那句,“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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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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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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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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