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忙笑道:“二奶奶这样看重,原不该推辞,只是太太那儿却还等着,这……”
凤姐心下会意,便笑着挥了挥手道:“既是这样,那就不多留周姐姐了,你先回太太那儿去,一会儿我上库里瞧瞧,寻着了再给太太送过去。这是这会儿又不是什么正日子,太太怎么想起来要裁衣裳了?”
周瑞家的道:“这我倒不清楚了,太太的吩咐,我们做下人的哪敢多问呢?那料子我见过一回,上头的花纹很是素雅的,兴许是想做个抹额呢?”
凤姐同周瑞家的又说笑了几句,便让她先回了,待她走后,凤姐便同贾琏道:“你若是要先去回老爷,就过去罢,我先往库里瞧瞧去,也不知是谁收的,一块布都寻不着。”
贾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拉住她道:“不必去了,那布你寻不着了。”
凤姐奇道:“为何这样说?”
贾琏苦笑了一声,拉着凤姐进了里屋,二人坐下后贾琏方道:“昨儿个我不是去瞧了巧姐么,见她穿的衣裳单薄,便让裁缝替她重新裁了一身里衣。”
凤姐道:“这事儿我知道,你又提起来做什么?”
贾琏道:“用的料子,我是让婆子去库里头寻的,结果婆子捧回来的就是块西洋布,我那会儿没有留意去听,现在想想,倒仿佛就是宫中赏下来的。你说说,你现在再去寻,还能寻出个什么结果来?”
凤姐一怔,眸子微微一转,挑眉道:“你前脚刚为巧姐裁了衣裳,怎么后脚太太就要打发人来寻?依我瞧,这事儿透着古怪蹊跷,只怕……哼。”
贾琏见她将嘴巴一撇,面露不屑之色,便接了话道:“你心里头明白就好,论起来,她还是你的姑母,怎么这样处处计较针对?不过,倒也是不好说,万一她就真是忽然想着要用了呢?”
凤姐道:“嗬,你倒来问我,心里头明镜儿一样的,谁不知她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刁难?你得了官职,长了脸面,咱们就算是在这儿管这家,总归是大房的人。偏你这样不走心,用了她姑娘从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如今倒弄得我这儿为难。”
贾琏微一蹙眉,想了一想又道:“这西洋布虽然稀罕,却也不至于全然没有罢?你娘家可有么?寻一匹来给她送去就是了。”
凤姐道:“你这话说得更是糊涂了,就算是西洋布,那上进的料子,和寻常府中得来的,能够相比么?”
贾琏不禁有些烦闷,觉得十分堵心。
自己给女儿裁一身里衣,用了点料子,竟也能引出事端来。
只是如今王夫人正为着薛家的事情周旋,王子腾那儿的做派又是暂且不理,如今再拿不出料子堵上王夫人的嘴,还不知王夫人又要如何作难了。
这一位佛口蛇心的太太,别人不知她的品性如何,贾琏可是一清二楚的。
若论起手段、狠心来,凤姐哪里是她的对手,每日笑的比谁都亲切,可心里头却黑的一塌糊涂。
可真是麻烦啊,那么多块料子,怎么偏用了她女儿赏回来的呢?
这事情其实说大不大,可是贾琏就不愿因这个小事而在王夫人那里又屈了理,一想到她那副假惺惺的姿态,贾琏便一阵头疼。
“罢了,你也别为了这事儿心烦,倘若真是要做抹额,也并不非要那西洋布才成。”凤姐又道,“用都用了,要也是要不回的了,一会儿我去回了太太就是。总不至于真为了一块料子,还要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罢。”
贾琏道:“我也乏了,老爷那儿,等他寻我的时候再过去说罢。你先去太太那儿瞧瞧,我心想着,兴许倒是咱们想的多了也说不准,你就回她那料子寻不着了,又能如何?”
凤姐道:“我现如今过去,她保管又要问起我爹给了怎么样的一番说法,可真真是要将人烦闷死了。罢了,我且过去罢,你既乏了,那便歇歇也好。”
说罢,便一甩帕子,理了理衣裳,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贾琏本想去铺子瞧瞧,后一想今儿个铺子里是要刷新漆的,整个店里估计都是怪味儿,去了看不见什么进展,还要白受一通熏。
这样一想,便也懒的向外头跑了,刚躺在榻上想眯瞪一个回笼觉,便听见屋外头来了人,平儿掀了帘子道:“二爷,宝二爷来了。”
贾琏皱着眉头撑起眼皮子,说了句快请进来,便见着宝玉兴冲冲的进了屋来,仍然是一身大红,衣裳是大红,腰带是大红,还披着个大红猩猩毡,领口围着一圈儿白色绒毛,衬得脸庞都越发明媚了几分。
这……红色是好看,但也不必要这样穿吧。
贾琏心想,真该将那一品红送给宝玉几盆,养在屋里,那才真是交相呼应。
现在的宝玉,若是踩一双绿靴子,活脱就是个圣诞老人嘛。
贾琏这样一想,忍不住笑了两声,冲宝玉招了招手,问道:“可真是稀客了,怎么想起这会儿过来了?”
宝玉笑盈盈的挨着贾琏坐了,边解开斗篷边道:“二哥哥得了晋封,我特意过来道一声贺,难道不是应当应分的礼数么?昨儿个老爷考我诗文的时候,可是叮嘱了我定要同二哥哥好生学学呢。”
贾琏笑道:“你同我学什么?论起诗文,我才是那最最无用的,你可莫要取笑哥哥我了。再说这晋封之事,也不过是圣上看着咱们家祖上的脸面,格外开恩厚爱罢了,你若是再来赞我,可真是要让我羞愧死喽。”
宝玉笑着又同他说了几句,话头又扯到了薛蟠的案子上,只见宝玉瞧了眼外头,又问贾琏道:“薛大哥哥那案子,可有什么眉目了么?”
贾琏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摊开双手道:“我和你凤姐姐也是心急如焚,着慌的不得了,只是这事儿,却实在不是我们能够料理的。今日面见岳父之时,岳父亦是焦心不已,只是却实在没有法子,只得暂且先等上一等了。”
宝玉听了这话,不禁奇道:“舅舅那样厉害的人物,竟也没有法子么?那日太太不还说起,舅舅同衙门的人很是熟络的,应当能够疏通一二。”
贾琏道:“你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倘若是在金陵,那这脸面关系就好使了。可如今这是天子脚下,蟠兄弟这事情又连累的家中连皇商的差事都丢了,还能是小事情么?”
宝玉年纪尚浅,对着官场中的门道又不很熟悉,如今听贾琏这样一说,也觉得十分有理,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不错了,只是……薛大哥哥往后会如何?可还能放出来不能?”
贾琏微微一笑,替二人倒了两杯烫烫的热茶,道:“应当也不至于就到了那步田地,如今不也只是押在牢里,并没审出什么罪名来么?岳父大人已说了,这两日便让人去牢里疏通打点,免得让他受了活罪。等过阵子,风头松了,自然要想法子去救的。”
宝玉这才放了些心的样子,点头道:“那便好了,那便好了。”
贾琏眉毛一扬,笑问道:“怎么,你这是自个儿操心蟠兄弟呢,还是替宝姑娘操心呢?”
宝玉一怔,忙道:“二哥哥怎么这样问?薛大哥哥平日在府中,待咱们一贯都是很好的,为人又热络直爽,他如今遭了难,我自然是心中难安的,同宝姐姐并没有什么干系啊。”
贾琏见他说得十分正色,也不禁微微一笑,抿了口茶道:“这样很好,只是你宝姐姐近日来必定也不很好受,你就没多往她那儿去瞧瞧?”
宝玉的神情略有些不自在起来,笑了两声后,又道:“那日惹了宝姐姐不痛快,这些日子都不大敢上门去呢,况且妹妹这些日子身子也不适,我一时间倒也没有那样多的功夫了。”筆趣庫
贾琏问道:“哦?你如何得罪了宝姑娘?”
宝玉道:“没有什么,只是前儿个同宝姐姐说话,我一句玩笑,将宝姐姐比作了杨妃,宝姐姐只说,‘我倒是像杨妃,可惜没一个兄弟能做杨国忠的’。也是我一时失言了,如今薛大哥哥这幅样子,我说那话,必定讨了宝姐姐的嫌。”
贾琏听了这话,不禁一怔,这一桩对话,他倒是有些印象的,只是没想到这会儿竟也冒了出来。
宝钗是胸怀大志的女子,自然想着要飞上枝头,只是现在这一下子,也不知还能不能选的成秀女了。
宝玉这话,说着兴许是为了博她一笑,却没想说的十分不是时候,不偏不倚的撞上了她心中的口子。
便是恼了,也是很平常了。
若宝钗是个男子,薛家只怕早就不知振兴成何种样子了,偏偏是个女儿身,有志不得展,有才不得露。
这样的女子,就算真是跟了宝玉,只怕心里也不会觉得福气的。
这话,等凤姐回来之后,贾琏又旁敲侧击的同她说了一说,只听凤姐冷笑道:“他们薛家如今只怕更想着成全了一段‘金玉良缘’呢,依他们家的门槛儿,如今若能够得了宝玉,那就是攀上高枝儿了。”
贾琏见她口气不善,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样气鼓鼓的。”
凤姐嗤笑了一声,复又道:“还能有什么?我过去回太太说那料子只怕是让人给使了,她不冷不热的回了我好些,竟像那料子是镶了金嵌了玉一般了!那库里头的事情,我猜想她早就知道,就是成心为之了。后来一听我父亲那一番说辞,那脸子都撂了起来。而后竟将话儿又扯到了宝玉和宝姑娘身上,我瞧着她那一番意思,倘若往后宝姑娘真进了门,这管家的权势,哪里还能落在我的手里?你我二人,到时候只怕更要让人比划到脸上来了!”
贾琏一愣,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个了?话又说回来,这宝玉往后的婚事,你是如何想的?”
凤姐眉峰一挑,冷声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太太是看着他二人自小长起来的,论亲近、论模样,怎么也是林姑娘更般配些。况且了,如今薛家的门第,就更比不得了。”
凤姐的意思,贾琏一听便明白了过来,一是黛玉得老太太喜欢,凤姐为了顺着贾母的意思,自然是撮合这一段“木石前缘”。
而另一点则是,以宝钗那样的人物,倘若真做了宝二奶奶,往后这管家的大权,一定是落不在凤姐手中了。
贾琏虽并不觉得这管家之权有什么值得稀罕的,可凤姐偏偏是个最撒不开权的。
相比起宝钗而言,自然是清高冷傲,不惹凡尘的黛玉更遂凤姐的心思些。
倒也难怪凤姐和王夫人的关系往后要越发疏远了,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不是白说的。
这样一说,倒是也好,免得夫妻俩往后再为着这事儿生了不快。
贾琏舒了口气,笑着拍了拍凤姐的手背道:“为了这事儿置气做什么?好不值得,不就是块料子么,改明儿我再给你寻块好的来,你拿去给了她,不就得了?”
凤姐道:“再好,又能好过上进的料子不成?想想方才那副样子……堵心的厉害,不吃也罢!”
说罢,便将碗筷一推,当真扭过身子,歪在了软枕上。
贾琏一时只觉无奈,心想这可真是自己到了这儿之后,做下的最堵心的一件事情。
次日起身之后,贾琏挂记着铺子,便着人备了车自往铺子去了,瞧着那些人在里头忙进忙出,贾琏便想着也该请个风水先生来卜一卦良辰吉日,好开张大吉。
他虽然不大信这些,只是入乡随俗,该做的事情,就做做齐全罢。
就当是图个喜庆,也是很好的。
只是贾琏正要出门去寻先生,却忽然撞上一人站在门外,眉眼俊挺,笑容温浅,似乎心情十分不错。
贾琏见是他,也忙笑着唤了一声,“十三爷怎么会来我这铺子?”
胤祥淡淡道:“刚从宫中回来,只觉无事,便在街上随意走走,撞上了,便过来了。”
说罢,又问道:“贾兄这是要往哪儿去?”
贾琏将要寻风水先生的事儿一说,胤祥又笑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先生,很有些见解的,与旁人不同,贾兄不妨见上一见?”
贾琏一听这般,连忙道谢,说话便与胤祥往外同去。
一路上二人走着,胤祥忽然问道:“贾兄今日瞧着气色不似往常,可是有心事么?”
贾琏一怔,不禁笑道:“十三爷如何能够瞧出来的?”
胤祥道:“我自然能够瞧出来。”
他这样一说,贾琏反倒不好再问,只得苦笑道:“是些家宅之事,说出来只怕让十三爷见笑,我倒是不很在乎那些,就是屋里屋外的不和睦,听在耳中看在眼中,也觉烦闷了。”
胤祥又道:“既是这样,贾兄不妨同我说说,没准儿就能想出开解之道了。”
贾琏也觉得这事情弄得很不痛快,虽然王夫人没同自己说些什么,却弄得自己无端亏欠了她一样,便将那料子之事,同薛家之事一并,都同胤祥道了出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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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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