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五十五章 百日渡
  雍亲王府离上次办阿哥的百日宴已过去经年,加之弘时的百日时嫡长子弘晖仍在且府里还有弘昀阿哥,所以于理于情都不见怎么重视。

  如今四阿哥便有些不同了,一则其上只余一个非嫡的年长哥哥,二则其母是正经满族镶黄旗的上等八旗女子,一则王爷已多年无嗣而出如今再育子嗣自然要好好庆贺一番。

  这主意是宫里德妃娘娘提及的,加之皇上也极为爱热闹,一时间十一月底的雍亲王府是难得得热闹。

  百日宴当日,做百的四阿哥一早没醒便被领到福晋屋里由嫡母着衣,其实不过是走个场,叫那拉氏整整衣襟子便可。偏钮氏雅茹没想到那拉氏会做得那么一丝不苟儿的严谨,全程没叫她这亲额娘动上一手。

  正是冬日,小孩子的冬日件件的也是繁琐,在暖烘烘的寝房里穿好天色刚亮,

  百日宴上的座上客是为舅族,钮祜禄家巳时(9)亦要进府。

  正堂里还有许多事要由那拉氏主理,王爷多数是不管此事的。

  那拉氏亲自替四阿哥着了衣,净了手正要赶到前院去忙,一嬷嬷进来忙道:“回福晋,耿格格像是要生了。”

  “怎么回事?不是下个月的事?”

  钮氏罢了斗弄嬷嬷怀里的四阿哥,也是一脸子焦虑抢问道:“早先婢妾来福晋处时曾去看过,还是好的,怎么这一回就要生了?”

  秋蓉下意识看了钮氏一眼。

  “回福晋,说是昨下半夜便有些动静,只是还能忍,今个儿天快亮便不得静下来。”那婆子续道。

  今日本就挪不开空,偏生耿氏又要生了,都积在一日。那拉氏还是亲身两个场子都要顾。

  宫里并未来人,各兄弟也未亲到,各府只是或谴了大管事前来送礼,或福晋、侧福晋亲到吃席。

  德妃的意思本是大为操办的,只因正不巧宫里良妃前几日殪了,便不做喜头只是改为素头的小家宴。

  胤禛上朝回来一听耿氏也要生了,是当真很高兴的,连夏桃给他换衣服也能感觉出他的高兴劲来。

  也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过,男人通常是通过生育子嗣的多少来张显自身男性能力的。若由此看,这老四还真是既可怜来又可恨。

  午前,在王府的正堂里,由着舅族钮氏的祖父正要给小四剃发,却叫一声圣旨到扰了所有人。

  汉人多是满百取名,只是宫里如今并不怎么顺历,多是三岁后才有大名儿。众人听那圣旨给小四阿哥赐名为“历”,都颇有些惊讶。一则肯定是皇上见了这孩子喜欢,一则也是德妃的本事,最多也就暗下附议两句。

  然最心下不过不去的便是皇八阿哥胤祀。有心人都把良妃的过逝与当年敏妃章佳氏相较,一相比较之下,良妃相较去时虽有庶妃名头却无正式册封的敏妃虽在名份上拔高,却远没有在皇上心里的位置重。当年敏妃过世,诚亲王胤祉不过在百日内过分顾及里表剃头便被降为贝勒,而今日雍亲王府里车水马龙皇上却视而不见,其中的高低对待怎能不叫胤祀悲愤?筆趣庫

  胤祀立在与雍亲王府正殿只一墙之隔的宅墙下,耳听墙另一侧的欢笑喧哗,入目的却是母妃飘着白帘的简堂,他似乎想起了许多岁小压抑的记忆,又似乎什么也未思虑般出着神。

  福晋郭络罗氏立于其后远远看着。很想抱着孩儿上前去打混儿搅了他的烦愁,可惜,曾今相誓着美好抱儿弄女一双人的二人并没实现那想象。

  一面儿郭络罗氏阳可儿觉得因自己不得子嗣有负于胤祀,一面自个儿的骄傲又令她放不下高傲驱从世事的伦理,一面儿自己碎裂着自尊给他纳妾果真得了一对儿女叫她贯顶难堪,一面胤祀当真应了她的退让收了那双妾的举动如刺钉入心眼再难叫她如前般相信面前这个人儿还是幼时那个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八阿哥。

  不是不理解,只是岁月太枉然。

  回头来再说雍亲王府内。

  那钮祜禄氏百日里得了子名自是脸面儿有光,乐呵着正同满殿子人一般亲视百日礼,偏传事的太监再次打断了她儿的大事,当着这许多人面道是那耿氏生了一子。

  一时间,众人只忙着为新生的五阿哥道喜到忘了今天的正主儿。

  蝉音的视线里钮氏格格还是一如即往的脸泛和善,可谁又知道,世间那么多分仇不是由这一丁丁的“过界”积下的?

  本是四阿哥的日子,偏五阿哥也来凑热闹,这雍亲王府上下可想而知的忙碌。

  忙得还有夏桃。因是素席远就比平日里花心思,偏生这一日一早由过来的瓜尔佳氏口里得知十三的嫡长子弘暾这几日生着病儿不爱吃东西,直嚷着要“桃——桃——”,午席一上便得了老四早应下的去了十三府上。

  弘暾是去年十二月生的,还未及周岁,虽不是胤祥的第一子却是他与兆佳氏的第一个孩子。夏桃住在贝子府时正值这婴孩好动由爬奔走学话之时,整日里十三也不离他身,到惹得已成老姑娘不怎么喜欢孩子的夏桃也偏爱这弘暾几分。

  一下午,已会说不少词的弘暾围着夏桃在暖榻几上边吃着她做的软口东西边玩耍着,玩累了便扒着夏桃的半臂儿站着依她的肩或直接趴在她大腿儿上入了睡。

  “你多日不来的,三阿哥一见便粘着你,可见是极喜欢你到不能忘的。”兆佳氏只当夏桃是个无子的寡妇般可怜,到叫夏桃也不好解释什么。说起来这有一半是要怨隗石的。当日她一身碎衣不过是被莫明雷击的,加之不想解释,到好,偏被隗石当做被暴徒所强的身份为了防她被人讥笑便强加了个寡妇的名头给她。没想到这个说法替她省了事之外还博得一盘子的同情之心。

  夏桃在十三宅里忙乐,胤禛这厢送完了客和钮祜禄家才得了空到耿氏这里看五子。

  耿氏翠萍的娘家不过勉强算是个中层的官吏,她长得又过余丰满,加之大字不识几个,平日里数月难见王爷一面,胤禛对其也无多少印象。

  此时因为五子的原因,胤禛到把其看全了一眼,见其低首惊恐着过余木奈,心下本想说一句的安慰也便止了住。

  看过五子回到香红雨天已欲暗,堂上刘宝儿独个上了茶却不见那傻女的影子。茶是极清淡的龙井,加了一两只小茉莉儿,是她的风格,可不知为何,没见到那人,便觉得这茶水也寡淡了半去。

  灯烛已上,胤禛想了许多。如今二子已在,若都可活下,便有三子存世,谋事后继便无可虑。他自诩心思细密,只是于子嗣上颇多烦顾。这许多年也未曾多求,只求有子两三可当衣钵。只所以不求多子,一是他本身并不好女色鱼水之欢,二是情调颇高除非必要并不喜与没有心通的女子相欢。这么些年虽有贤理的那拉氏、娇依的李氏,也并无一人真是叫他真心动上一动的,只是花了些心思降了底子尽量适应罢了。

  胤禛也不是不知自个儿在人情世故上过分计较了,可那股子叫真的劲又岂是他想放下便可放下的?都是骨髓子里的习性,难改呀。

  偏生他还要谋动天下,骨子里那些坚持便都要过多过少地放弃一二。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被人说是迷了佛经,只是由佛宗的平心里净一方躁动而已。

  如今,依太子的性子怕是支不住二年。上月皇阿玛当朝质询于太子党党徒,还折了胤裪之舅步军统领托合齐,反叫隆科多上了位。那托合齐本是安亲王的家人后并入内务府包衣,以他的身份本是极得皇上信赖,却过早选错了主子。所谓的步军统领是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的简称,虽只是从一品的武官,例来都因其掌着京城九门内外的守卫和门禁而为京城最后的屏障而可见得位者的圣宠。这一次皇父不顾定嫔和十二子的脸面贬了托合齐实则是再顾不及什么“父子”之情了。太子,这个于储位上一座三十余年的二阿哥,此次——怕真是命算以尽。表面看来,是太子胤礽无能越发荒淫,可哪个兄弟心里不清,以胤礽少时的能力又何常不能大有可为?可惜,所有的是非都坏在一个岁月匆匆流过之间。

  偶尔,胤禛也换位遥想过,若是自己处在太子之位上经年,是否也会如胤礽般失了心智。可惜,没有这个可能。做为普通兄弟,也许他会为胤礽息虚上几次。可皇家子嗣,又哪里有这多余的精力纵容他人的过失,自个儿时时觉醒都能叫人戳成满身窟窿,更不要叫“尚善”而终了。

  想到此处,便有些气郁,抬了首透过半开的窗肓去,哪里还有一丝亮色。

  这个胆大的坏坯子,只要出了门便心野的不想回来了。

  一阵风狠狠吹进来,胤禛抖了抖。苏培盛走去关上那窗前,看了看天色:“王爷,这天色,像是下起雪来。”

  胤禛坐不住了,起身挑了暖帘往室外而去,苏培盛不急他脚步,抓了风衣在清晖室外才替他披上。

  暗沉下寒风伧伧,偶尔一个雪点子贴在脸颊化开来。须臾,夜幕之下越发飘白,由小转大。

  拧了眉,胤禛下意识想骂道些什么出火,对着冷夜冷清却又无从发散。

  苏培盛见爷直盯着院门,知他是在等谁。这双月以来,王爷与平日并无不同,在这香红雨与那竹桃相处也不见怎么亲近。可苏培盛感觉得出,王爷时不时“偷窥”竹桃的眼波发生了变化,盯着她懒散的行为虽还拧眉却多是轻摇措败了。

  跟着爷多年其性子是知道六七的,绝不是简单的眼过于顶得傲慢。宫里那么多的美人爷是看过来的,也没见他特别偏爱于哪种美人。好不容易出了个既美又知书的年氏,也不见他如料想的亲近。有时苏培盛真弄不明白这位天下第一难懂的爷。你说你要美人不难,要才女不难,要知礼的不难,要能生育的也不难,偏你非要一门心思想寻个四合一的全女人,这世上难能有这么好的事?眼瞅着爷终于是懂得放低了要求凑合着过日子,可偏生就想不通你咋能看上竹桃那样的四不全下婢。他苏培盛虽不能保证爷是恋上那桃子了,可照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爷这个云中龙便要睁眼瞎地跌落烂桃泥里去。哎,有时他真不懂,这么些龙子凤女们怎么偏要如凡人般非在泥里滚两下才觉得舒坦,难道是好日子过多了思穷折腾?

  苏培盛还在那里纠结,夏桃却裹了隗石当年打来的杂色貂毛织的风衣跨进了院子,一抬头,便见那斯立于室外高台之上盯着她,像是极高兴地挑起了眼睑儿,可不过转眼便逝,只丢了个背影于她,消了她一霎那的惊讶与暖喜。

  胤禛果是见她入了眼帘止不住欢喜,见她一身貂衣上身在院灯朦胧间只规出毛质帽里一方润白,虽不是顶岁小的娇嫩肤质却也平白比其他奴婢嬷嬷婆子们多出五分不同来,这貂衣上身跨门而入寒严面儿一时间真像是换了个样子焉然是大家女子的仪神。胤禛何时见她穿得如此体面过?这一时看得便拔高了不少。可一盯上那傻妇的眼神,胤禛便清醒过来,有些气恼自个儿怎么立在殿下像是正等着她归来似的急切,转身躲进了屋里。

  胤禛坐在榻上故作平常的喝着茶,并没去看随后进来的某人。可耳朵却吊得老高,听那婢子一进来受不住冷热儿便打了个响喷,压下抬头的冲动还吃了一口已冷的点心,直到一杯冷茶和三个冷点心入肚,才见那傻妇已一身婢衣、发也不及新挽地进到身前来,手里还提着刘宝儿新交给她的开水壶。

  这次她取得是普洱,泡时只加了几滴青梅子压的水儿,专是为淡那普洱的浓重。就是极普通的入茶倒水之势,并无任何艺术美感可言,反加了七层这丫的做事毛躁。可偏生胤禛看了便很是静心,见她的糊弄、沏茶的声响这大动作和着敬到面前来降综的水波,便连最后一丝烦躁与浮飘也淡了去,心——沉回原位。

  胤禛把着杯沿并不忙喝,肚子里一时不察多入了些东西便胀着。

  “那貂皮可是十三爷宅子里赏的?”揣度着,是哪个眷妇赏下,自是心思不同。见她摇了头,拧起眉又道,“年氏赏的?”又见其摇头,放下的计较转儿复起,盯着她只是不说话。

  可夏桃知道,今儿她若不给个说法,这人说不定便能耗上一夜。于是娶了笔来道是隗石于年府时给打的貂皮子。

  胤禛点了点头,到是对他们姐弟间的感情不在意了。突得又看见她的脸,再那颊心果如手一般红得发火,一改原本见其沏茶时发白手时的一疼,挑起半边嘴角一笑,便再不理她重新入了书案前。

  夏桃与苏培盛互看了半晌,也不明白爷这是有什么可笑的,随着苏培盛跟着进到内书房,夏桃反端起刚刚给老四沏的那茶来一口气咕咚着喝尽,还沾了沾嘴角的水渍,热水顺着食道入腹,大叹一口气,才真的觉得暖和些。不觉一笑,老四也不是不知道她偷干的这点子“沾”小便宜的事,这月余却从没说过,更是再没因事罚过她。夏桃心里美美的,那谁说的果真是不错的,“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她真心对老四自然他也能发觉的少跟自己计较许多。

  夏桃只知胤禛是对她睁只眼闭只耳,却不知这茶确实是其故意留给她的。由雪夜而归虽于暖室,然不喝点什么怕是不行,又知她当着差不可能主动请下离差而去,才留了这一盏给她。刚还担心这傻妇傻里傻气不明白,偏头一见她喝了,才满意地含唇而笑,理起事来。

  也是巧儿,夏桃刚入了院儿雪便大起,洋洋洒洒不多时便叫王府绿瓦染了层霜。

  年素尧难得没如过往下雪之时早早上榻,反推开外窗裹着裘衣立着。

  果真岁月不同吗?明明往昔全不在意的到如此全夹着消涩之风暗嘲着曾经的枉言。

  离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离上次与他说话是什么时候?离上次二人亲颜和悦是什么时候?……

  一想,便急是焦虑记不起一二。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失了自个儿的自在,在意起那个人来。一个人时再不能满足于诗文笔画。越是清静越是孤独,会时不时想起那人严肃的脸儿,想起他听自个儿念书时闭目闲情的舒坦,想他居在身上浓重的男性味儿……虽不敢开了眼看他却被那时来不及回味的气息挠着现在的心房。

  素尧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恋上一个自个儿并不以为完美的爷们。长得算不上体面,性子算不上和予,家事算不上无争,地位算不上显耀,除了一个皇阿哥的身份,似乎并无一点值得引以为良人的出处儿。可偏偏,恋上了,竟越发不能止滞,带着越发漫延的情火搅得一个她日也思来夜越清。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这是怎么了。不再是她可以由着聪明的头脑便可思虑出的简单人事。她知道自己越陷其中并不为好,可一切只是随了他对自个儿的越发冷清反越发强热起来。

  已近一年,尽是再无一句、一个对眼儿的机会。

  没有,便越发欲念。得到,便越发荒无。

  她看不透胤禛这个人,不明白他怎么能够把她这么个女子放于后院默默一个寒暑。当初的分争早已记不清因着什么,到如今唯一明白的是,这个男人是极有坚性的固执人。怕是真如三哥所言,若是自个儿不主动视好他可能一辈子再难与自己同好。

  一阵寒风夹带几片雪花浸上面颊,竟可透过嗅觉闻到几丝清新的花香,似由满院的竹黄散出,又似含着情的雪花捎带而来。

  素尧不觉霁颜。是物便要开,是花便要摘。何况自己这么一颗圣竹幽兰。

  可她却不知,她非兰实竹,而是一株将要开出红花的针麻竹。一生素雅,偏艳红一出便结了残生。这便是竹子,旦见开花,便是终了。

  窗外的雪花已成凛冽之势。

  与孩子“打闹”半日极耗精神,夏桃长期里养成的入夜想睡不能睡的习性也经不住这大力的打压,倒在外寝榻上便睡死了过去。

  夏桃与苏培盛连换夜侍侯老四也有近月了,起因便是那苏培盛有一日得了感冒,刘宝儿便赶鸭子上场硬替了白日的活,偏生刘宝儿有那么些夜盲症,侍侯着只惯点一盏远烛的老四不行,苏培盛便禀了老四把她提了出来。

  自她替了几日“夜场”,老四突觉得对下也是严苛了些,便定了如今这么个一换一的法子,可不是断了夏桃几多睡时的逍遥自在。

  胤禛如常的半夜醒来,依着远几上星点的灯光挑开帐帘把室内看了清真。

  很安静。没有人。除了自个儿。

  他起了身,步上几步挑开寝居的帘子望向外寝榻上。

  果然,那人还在。

  由着裹作一团的厚被子,胤禛便可料定。

  远远有那夹雪的风声,渐渐,浅浅的鼾声也传进耳里。

  她是不打呼噜的,更不说梦话。

  胤禛知道的。可今日她却打起了呼噜。他皱紧了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今日打起了呼。是原本就打只是隐藏得好还是原本就不打今日只是偶发。没有厌烦,只是疑惑。他是讨厌打呼的,多年前还在宫里时苏海那老太监便因打呼叫其厌腻。

  仔细听着她的呼声,不大,只像是换不过气来的隐躯。

  上前了两步,在一团包裹里见那安态的睡颜。

  她很压抑,连打呼都是少有的轻放。明明似个胆大之人却处处都是胆小的举止。

  压抑,早已分不清是为自己的生存所需还是自卑低守。

  胤禛直直地盯着这张素颜。鼓鼓的脸颊,小小的眼窝,低小的鼻子,好看的嘴。这是再实在不过的无华。

  什么也没想,想多了便不自觉地头痛。只有对着这个一身是无解的婢子,胤禛才下意识不去想那么多。

  淡淡凝出一股暗香,寻香而视,一株“玉玲珑”正悄悄依在木几上绽着天黄儿。

  胤禛一向不在己室内放这些花草之物。一是不喜香气,一是不识花美。只昨日还未见此水仙,便知是她放于此处的。难得仔细打量了,见它小小的几朵淡黄到也素雅,并不如何讨厌,反生出一丝活泼来,到伸了指儿依顺了绿叶儿一下。再回头去看那淡暗里的睡人,便也止不住一个哈欠,捂住口儿往内寝走。

  是该睡下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李木白的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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