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寂言靠着大树坐下,望着如玉在身旁拍了拍,如玉凑上去坐在他身边儿,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又四周漫无目的地看了看,这会儿已入深秋,树叶儿都掉光了,也没什么好风景,她不明白邵寂言大半夜的跑这儿坐什么,只觉得他好像心事重重不太开心。
邵寂言抬手指了指河边,如玉好奇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那儿。”邵寂言道。
“哪儿啊?”如玉伸着脖子张望,“有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邵寂言淡淡的微笑:“就在那儿,上次你来找我,就是站在那边那棵大树底下,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地喊我的名字。”
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
邵寂言扭头望着她,笑道:“其实我早看见你了,看着你顺着河沿儿一边儿抹泪儿一边找我,不知道的真得以为我寻了短见呢。”
如玉脸上一红,气道:“那你不早叫我,可是成心的吧!”
“嗯。”邵寂言点头,“是成心的。”
如玉一瞪眼,捶了邵寂言一拳:“你怎么这么坏!”
邵寂言笑,揉了揉胳膊,转回头望着前方,好似自语地开口道:“我家村口也有条小河,我小时候常爱去那玩儿,夏天就跳到河里洗澡,冬天就凿个冰窟窿捉鱼。有时候回去晚了,我娘也会像你那样儿沿着河边儿叫我的名字,找不到了就着急得掉泪,生怕我被河水冲走,或是掉到冰窟窿里去……”
如玉歪着脑袋:“那你也老是故意躲起来让她着急吧。”
邵寂言笑道:“怎么可能呢,哪有做儿子的故意惹娘着急的?”顿了一下又道,“我娘养我不容易,我还不记事儿的时候爹就死了,家里只剩了奶奶和娘,奶奶年纪大腿脚不好,虽是没少疼我,但家里的事儿都是娘一个人操持……”
提及往事,邵寂言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长叹了一口气,道:“我那会儿不太懂事……只知道自己傻读书,没想着帮娘分担些,等我意识到了,我娘身子也垮了……就是我十六岁考中秀才那年,我奶奶和我娘前后脚儿都走了……”
如玉听了心酸,又怕掉了眼泪惹得邵寂言难受,只咬了咬唇忍住,抱着自己的膝盖,歪头静静地听着。
邵寂言也不看她,只平静地道:“我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我勉强把奶奶和娘安葬了,家里也就没钱了。我长到十六岁,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我原还以为考中了秀才就能让奶奶和娘过好日子,那会儿我才发现,中个秀才其实什么也不是,我连自己都养不活。”HTtρs://Μ.Ъīqiκυ.ΠEt
“邻居家的大爷看我可怜,想介绍我给地主家打短工,我不愿意去。我只想自己是个读书人,是个秀才,总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失了文人的气节……结果那年冬天我过得很惨……有一次饿昏在家里两天两夜没起来,若不是邻家的大爷发现我那会儿就得死了……”
“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跟着邻家的大爷给地主刘老爷打短工,当地一些读书人都暗地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堂堂秀才去给地主家干活儿,丢了读书人的脸面,我一开始听了心里也难受,后来也就看开了……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谁肚子饿谁知道,骨气当不了饭吃,不管你读过多少书该饿死还是得饿死。”
邵寂言说着往后一靠,转头望着如玉笑道:“你看我现在这模样,定想不到我十五六的时候又瘦又小,比同龄的孩子都矮了半头,都是后来那两年下地干活儿才壮实了些。现在已经撂了好几年不做了,原先比现在要黑,下地干活儿又不讲究什么仪容,整日里泥里滚出来似地,人家只笑话说没见过我这样儿的秀才,又糙又黑,一点儿也没个读书人的斯文。”
如玉道:“才不是呢,白白嫩嫩跟个大姑娘似的才不好。再说了谁说读书人就不能下地干活儿了?躺在家里吃白食的才没资格笑话你,你自己卖力气养活自己是好样儿的。”
邵寂言浅笑道:“只可惜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想……我在刘老爷家做了几年,一边读书一边干活,勉强能养活自己,可总不是长远之计,我是打算参加乡试的,可考乡试又需要盘缠。我有个远房的叔叔,祖母在世时偶尔还周济过我们,我去向他借钱,他只说我一个田里干活儿的庄稼汉,祖坟里冒青烟被我蒙上了个秀才,怎还敢起考举人的心思!我被奚落得难受真想掉头就走,可到底还是忍住了,窝窝囊囊的说了好多好话,他才勉强借给我点儿钱,只说怕我不要脸的挨户求钱丢了邵家的脸面。”
如玉听了生气,脱口道:“呸!大坏蛋!你那个叔叔是坏人!最坏最坏的大坏蛋!”
邵寂言没所谓笑了笑,没应她的话,只接着道:“后来乡试,我顺利中了举人,还不待我回乡,就有当地的乡绅来送钱送物。等我回家去还钱,我那叔叔又变了个人,不单钱不要了,还给我置办了田地房产,只说他早就看出我有今日,说他当日那些话全是故意说来激励我上进的,只把我捧到了天上去,说我们邵家今后便指着我撑门立户光宗耀祖了。”
如玉听完连连摇头,一脸鄙夷地啧啧道:“狗眼看人低!真是没比他再坏的了!”
邵寂言叹笑一声,道:“我初时也似你这个反应,心里把他骂了无数遍,可后来这样的人见得多了,便也想明白了……许多人平日里也是孝敬父母,爱护妻儿,善待朋友,像我那个叔叔那样儿不论怎么挤兑挖苦,到底还能对我们这样的穷亲戚伸把手拉扯一下的,已可说是心怀善念,人品不错的了。”
如玉想了想,觉得邵寂言的话似是有理,可又总觉得不对,只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缩了缩身子抱着膝盖不说话。
邵寂言叹道:“本来嘛……人的心就那么大,能容得下多少人呢,除去家人朋友,怕也没多少善心可分给不相干的陌生人了,如此只把旁人分个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也是情理之中……”说着顿了一下,道:“人之贵贱就好比天上的星星与河里的污泥,一个亮晶晶的挂在天上,一个污漆漆的烂在河里,又怎么能怨世人只看得见星星而看不见污泥呢。”
如玉望着邵寂言怔了片刻,垂了头不说话,随手拿了脚边的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
邵寂言抬头望天,道:“我想做天上的星星。”
如玉没抬头,只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喃喃低语:“你就是星星……很亮很亮的那颗……”
邵寂言转头看着身边缩着身子,兀自垂头乱画的如玉,心口一阵酸涩,沉默了许久,低声开口道:“我不想只做你一个人的星星,我想世人皆能看到我的光彩……”
如玉动作一滞,手上不自觉的用力,小树枝啪的一声折断了,她握着折断的那节一下一下戳着地面,在脚边戳出了深深浅浅的小洞,好半晌只埋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邵寂言不知道如玉听没听懂自己的话,只转回头不看她,像她那样抱着膝盖直直地望着前方,开口道:“我今日去拜见了王丞相……他很赏识我……”
如玉埋着头,小声道:“那很好啊……他是最大最大的大官儿……他能帮你做最亮的那颗星星……让天下的人都看得到……”
“嗯……”邵寂言声,道,“可我与他非亲非故的……他不会平白抬举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如玉一愣,随即把头埋得更深,拿小树枝用力戳着地面,道:“也许他是个大好人,天下第一大好人,不求回报的想帮你的大好人……”
邵寂言道:“也许,也许真如你所说他是个求贤若渴的大好人……可也许……他只如世人一般,只把善心施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如玉点头,立时接口道:“那他就是把你当朋友了……是叫……忘年交……这个我懂的……我听过这个说法……”
“如玉……”邵寂言望着如玉,“他若只是想把我当个朋友,不会问我家中还有什么人,不会问我有没有与人订亲,更不会问我的生辰八字……”
如玉怔了一会儿,松手丢开手中的小树枝,歪着头偷偷地瞥着邵寂言,怯怯地小声道:“他是要把他那个没出阁的小闺女嫁给你不是?”
邵寂言故作轻松地道:“他什么也没说,我想我现在不过是个会元,他就是再抬举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大抵是有什么亲戚家的小姐……”
如玉道:“是了……这样你就不是不相干的人了,你就是他的亲戚了……”沉默了许久,浅浅笑了笑,道:“丞相家的亲戚定都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姐都得是知书达礼的美人儿……你有福气了……”
邵寂言有些意外,道:“你不生气吗?”
“我干什么要生气……”
邵寂言眸色黯淡下来,道:“气我没有回绝他的好意,气我没有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做媳妇儿。”
如玉弯了弯唇角,回道:“你原不是跟我讲过吗,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能娶来做媳妇儿,我那会儿没明白,现在我懂了……就好像你喜欢沈小姐,但是因为他舅舅的事,所以你不能娶她做媳妇儿了……”说着顿了一下,转回头避开邵寂言的眼睛,蜷着身子小声道,“就像我喜欢你……但因为我是鬼,也不可能妄想给你做媳妇儿……”
邵寂言一怔,未及反应,便听如玉吸了吸鼻子,埋头道:“我明白了……全明白了……我明天就搬走……”
邵寂言立时回道:“谁要你搬走了,我和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要你搬走,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自己想要搬走的……”如玉打断他的话,垂眸回道,“因为我说了谎话,我说了再不喜欢你了,可我没有说到做到……我好像还是喜欢你……”
邵寂言凝着如玉,心脏似被人用力捏住。
如玉努力地挤出笑容,却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只道:“我还以为自己可以不喜欢你了,可听你刚刚说的话,我心里还是受不了,很难受……所以我大概还是喜欢你……我没有说到做到……不能再跟你住下去了,我明天就搬走……”
邵寂言难受,他想留住如玉,要她不要走,可是他开不了口,他知道二人终归是人鬼殊途,他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未来,他这会儿可以自私地将她留住,可将来总会有分开的一日,那会儿或许会伤她更深。
如玉咧嘴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其实头先就有朋友说找到新的住处给我留了地儿,只我自己想跟你一起,这会儿我可以去找她们,而且还有二牛呢,他也会照顾我,不会让我挨欺负的,你可以放心。”
如玉越是这么说,邵寂言越是觉得跟往他心里钉钉子似的难受。
如玉叹了一口气,抱着膝盖自言自语:“如果我还没死就好了,如果我不是鬼就好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喃喃道,“也不是……如果我不是鬼的话,可能根本就认识不了你……呵呵……还真是麻烦啊……”话才说完,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邵寂言趴在膝盖上,别过头去。
深夜,四周静悄悄地没一点儿声息,两人各自别着头不看对方,只默默的掉眼泪。
好久,如玉才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打破了沉默:“我明天就要搬走了啊,以后大概就再不要见面了,有句话想要问你……”
邵寂言慌忙地抹去眼泪,转过头望着如玉。
如玉鼓足了勇气,假做轻松地微笑道:“你以前说的,说即便我是个活生生的姑娘也不会喜欢我,是不是真的啊……”
邵寂言心中一涩,摇了摇头,凝着如玉的眼睛,道:“如果你是个活生生的姑娘,我就娶你做媳妇儿。”
如玉想笑,可才一咧嘴笑容却被泪水淹没,一直努力压抑着得情感终于再控制不住,埋头痛哭起来。
邵寂言也跟着流泪,抬手去摸她的头发,她现在在哭,他大抵是摸不到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抬手过去,哪怕是落得一场空。
他的手一点点的靠近,不同于以往的凉凉触感,他碰到了……
心口一颤,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抬起他的脸。
她哭得伤心,咧着嘴泪流满面。
他捧起她的脸,生怕下一刻她就要从他手中消失一般,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泪水。
她渐渐止了泪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垂着眸子抽噎。
他的手指沿着她脸上的泪痕慢慢向下,她抿了抿嘴,似是在诱惑他似的,他不自觉地凑了上去,在那上面轻轻啄了一下。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缩了缩,他再凑上去轻啄,想要退开,却又舍不得,复又啄了上去。
一下下的浅吻轻啄,一点点地将两人内心深处的情感点燃化开,他终是深深地吻住了那片樱唇。
长久的拥/吻,待到分开,两人都似不能呼吸一般,额头相抵粗/重地喘气。
如玉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光落在邵寂言的唇上。他刚刚亲她了,很用力很用力的亲她,亲得她都快喘不上气了,这说明他也是喜欢她的吧,一定是的,她不是一个人单相思,他刚刚说了如果她是活生生的姑娘就娶她做媳妇儿,他喜欢她,喜欢她。
直到这会儿如玉才觉得自己心里突突跳得厉害,他就近在眼前,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很热,快把她给热化了,她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只凝着他的唇,做贼似地,满脸涨红地闭上眼亲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她满心羞臊还来不及睁眼,下一瞬便感到他整个人压了上来,比刚刚更用力的亲她,把她压在了地上。
他好像跟刚刚不一样了,他亲她的嘴,像要把她吃了一样,她根本不知道怎样去回应,身上跟不会动似的。她的手明明抵在他的胸/口,可不知怎么就顺着他的肩膀搂上了他的脖子。他的手也不在她的脸上了,在她肩上……不是……在……在她的胸/口上……他在占她的便宜……
不能这样,该推开他的,她是规矩的女孩儿,才不能给男人摸胸/口呢……可那个男人是寂言的话……也许……也许可以给摸一下……摸一小下就好了……
他不在亲她的嘴了,像个小狗儿似地亲她的脸,亲他的下巴,亲她的脖子……她该起来的,可是又舍不得……好害羞啊……她的衣服好像松了……
嗯……有硬/硬的东西顶在她身上了……不行了……那是夫妻俩才能做得事,她知道的……可是……也许……也许再让他亲一下也不碍得……不脱/裤子就好了……
唉?他摸她的裤子了……怎么办啊,不能脱/裤子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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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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