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居上恨恨地看着那弯曲山路尽头的万丈悬崖,那片深不见底、雾气缭绕的山涧,犹如一只巨大的黑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起来。
前世今生,她曾遇上过不少的艰难困苦,但却都不如这一刻来的忧愤和无奈。
她不知道此时——在前有追兵、后退无路的情况下,她该如何做?她该如何摆脱这种困境?她该如何安慰那用那双张慌失措的大眼满怀期望和依赖的盯着她的陈嫱儿?
命运真是和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她以命相搏,终于逃出升天;却又在半路遇上了身陷险境的陈嫱儿,善良正义的秉性使然下,她以身犯险,拼力救下她;又带着她漫山遍野的奔逃,鼓励她坚持,只是没想到这路的尽头却是万丈悬崖。
上天不是在耍她虐她,又是在做什么呢?
“他们就在前面,快追——”
“前面是悬崖,他们跑不了了,哈哈……”
……
一阵带着得意和恶心腔调的议论声夹杂着嘈杂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居上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忽然身侧的陈嫱儿怯怯的开口道。
“啊……”猛听这个一向率直爽朗的小姑娘如此说话,梁居上不由一怔,紧紧的望向陈嫱儿那张虽然额头上结着血痂却依然美的绝色的脸,随后她不由大吃一惊——
那张脸上竟然极不合时宜绽着一朵美丽的笑花,那双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平时娇憨精怪的光芒,而是满是乖巧和讨好。
看梁居上没有应声,陈嫱儿有些急了,再次怯怯的开口追问道:“姐姐,可以吗?可以吧……”
“可以”梁居上赶紧应了。
见她应了,陈嫱儿顿时满眼欣然,笑的更甜了,然后紧紧抓住梁居上的手向后面那些土匪奔来的方向一努嘴神秘兮兮的道:“姐姐,他们是坏人,我不要再落到他们手上,他们会欺负我虐待我,那样……那样我就不敢再见中正了,我怕中正会不要我了,真的,姐姐,我真的怕,好不好?好不好……好吗……”
说到后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惊狂,带着几分恐惧,带着几分迷乱,那双大眼睛里却已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微微眨动,那大滴大滴的泪水就顺着脸颊纷纷的滑落。
梁居上见了,鼻子不由得一酸,一把搂住她道:“嫱儿不怕,姐姐不会让你再落到他们手上,姐姐一定会救你,你放心”
陈嫱儿却稍稍推开她,然后拉着她紧走两步,用手一指底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犹如几岁顽童般的无邪的一笑道:“姐姐,你带我飞吧,我知道你会飞的,刚才你就是从天上飞下来的,我们飞下去藏起来,那样中正就再也找不到我了,他就会永远找我,一辈子忘不了我,是不是姐姐?”
梁居上看了她,再也忍不住那夺眶而出的眼泪,再次将她拉进怀里搂紧了,深深地一闭眼睛坚定的道:“嫱儿,姐姐发誓,姐姐发誓,一定会保护你,一定会让你完好无损的去见你的中正,你要信姐姐……”
“在这——大哥,你们快来,他们在这”
一声吆喝之后,“呼啦——”一声,几个人顿时涌了上来,将那条山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哈哈……姓梁的,你摆过爷爷好多次,这次终于落到爷爷手中了,哈哈……你说这笔账爷爷该怎么和你算?”马四虎张狂不跌的大笑着,那一口黄牙在太阳底下闪着令人作呕的光芒。
“嗤——”梁居上冷嗤一声道,“是你三番几次的算计我在先,我被逼无奈了才还击的。”
“你///,扯淡话,”马四虎粗蛮骄横的开口道,“你算什么东西,还配算计爷爷”
“老四,”刀疤汉子开口催促道,“别说这些废话,赶紧解决了他们回寨上要紧”
马四虎一听这话,顿时撸起袖子,露出那粗壮的手臂,挥舞着一双拳头就凶狠的冲了上来……
“慢着,我有话说”忽然梁居上大声喝道。
“怎么?又想耍花招吗?可惜爷爷不买你的帐。”
马四虎冷笑着,一拳猛然递出,直袭梁居上的面门,梁居上一看那拳来势霸道狠毒,似乎带着千钧的力量,哪里敢硬接,赶紧拉住陈嫱儿急速的后腿,直到站在悬崖边上了才停下,然后一双眸子越过那张牙舞爪的马四虎,看向那刀疤男子冷笑着厉声道:“你真的想逼死我们两——个,你就不怕朝廷的人踏平你的寨子,杀光你的兄弟,让你们万劫不复”
“啊……”众匪禁不住一愣,连马四虎的攻势也不由得一缓。
“马四虎,你既然是从山下来的,你就应该更清楚现在景堂是什么阵势,难道你没有看到朝廷正派出大队人马到处搜人吗,难道你想置你们的这些兄弟性命于不顾吗?”
“……”众匪虽然都没开口,但眼中都闪过一抹疑虑,马四虎也收了攻势。
梁居上见状,不由得暗暗喘了口气,看来刚才马四虎刚才带来的消息不只是证明自己所说的全是虚的,看来她是蒙对了料对了一部分,那此时就赶紧趁热打铁吧
于是她又诡异的一笑开口道:“那军队可能还没过来,不过呢,马上就要来了,因为我一路上都做了记号,你一路上山来有没有看见呢?呵呵……”
“记号?”众匪又是一惊,禁不住面面相觑……
看着那帮土匪深信不疑的模样,梁居上见了不由得在心里满意地一笑,看来自己这阴毒狡猾的如毒蛇般无孔不入的强大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了,她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该悲哀,她一路上狂追这马车,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又哪里来的时间做记号呀?
不过也好,这似乎对她很有利
“我也知道时间紧急,就不在拐弯抹角了,”梁居上一指身边的陈嫱儿,坚定的道,“留下她的命,她比我有价值,关键时候可以保全你们自己,我甘愿受死,如何?”
马四虎并不知内情,一听这话顿时不耐的大吼道:“还想耍花招,哼,你们两个都要死……”
“老四”但话未说完就被刀疤汉子呵斥住了。
刀疤汉子看了看那一脸凛然和机敏的梁居上,又看了看那一脸慌乱和混沌的陈嫱儿,略微思虑了一下阴险的冷笑着开口道:“也好,这个小娘们留着倒还真有用,我不杀她可以,但是为了预防你在耍花招,你马上从这山崖上跳下去”
“啊,这……”梁居上一怔,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眼中露出一抹明显的畏惧。
“怎么?不敢吗?哈哈……”刀疤汉子狂笑道,然后眼神微微一闪,对着身后的几人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上”
“慢着”梁居上急切地阻止道,然后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哀伤又决绝的道,“好,我跳”语毕转身向着悬崖的方向跨了两步。
“不要——”一侧的陈嫱儿见了,顿时急了,一把拉住了她大哭起来,“不要丢下我”
“嫱儿……”梁居上看了一眼陈嫱儿,眼中也满是泪水,她转头满眼哀求的看了众匪一眼,众匪却毫不动容,一脸冷笑的看着她。
“哎”她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转回头对陈嫱儿轻声安慰道,“嫱儿不要怕,先生先飞下去看看,你在这里待好了,一会先生再来接你,好不好?嫱儿要相信我”
陈嫱儿看了她半响,最终点了应了。梁居上又转向那刀疤男子,一指陈嫱儿坚决地道:“我可以跳,但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你能不能做到?”
“这你放心,这小娘们我会留着的,”刀疤汉子不耐烦的道,“别再浪费时间,快跳,不然爷爷们推你下去”
没有办法,梁居上极不情愿却又无奈的走向崖边,每跨出一步腿都如灌了铅般沉重,终于站到了崖边,可是她低头一看那深幽幽、黑魆魆,苍茫无边际的山谷禁不住又迟疑了……
这时那刀疤男子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狠毒奸诈的笑意,然后他向着梁居上身后的马四虎悄悄使了一个颜色,那马四虎微一点头后猛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掌齐出,全力的击向梁居上的背部。
但谁知那梁居上背后却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在马四虎人至掌到的那一刻,忽然一个敏捷而急速的旋身,那马四虎一个用力过猛,在一声短促的“啊”声中,一下子跌到崖下去了。
“呃……”众匪一下子都惊呆了……
梁居上则一把拉过陈嫱儿,然后高举着匕首,迅速的向赖小鼠冲过去。
她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去选择跳崖,她不过是不想死,在故意拖延时间,希望那救援他们的人快点赶到而已。
但是没想到那刀疤汉子忌惮她再出花招,竟要那马四虎暗算她,置她于死地。她机警善谋,自我保护意识极强,又怎么会真的将自己的后背完全的暴露给敌人呢,她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身后人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当那马四虎走过来时,的确是蹑手蹑脚的没有声音,但那阳光下的影子却出卖了一切。
既然无法拖下去了,那她也就只好将计就计,与这帮人渣再搏一次了。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生的希望的。
“快去帮小鼠,拦住他……”刀疤汉子立刻看出那梁居上选择弱势方位突围的意图,赶紧冲着其余几匪大喊一声。
但却为时已晚,那赖小鼠本来就身单力弱,没什么功夫,只是靠一张溜须拍马的嘴和机灵的头脑混饭吃的人,而梁居上又极善近搏,出手迅疾狠辣,再加上她又是攻其不易,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扑——”的一声,手中的匕首就刺中了赖小鼠,然后她迅速地拉着陈嫱儿夺路而逃。
但刚跑两步,陈嫱儿就一脚踩到一块石头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嫱儿,快起来”梁居上赶紧去拉她,但她的腿好像断了,一时之间怎么爬都爬不起来。梁居上顿时急得满头汗水,陈嫱儿也急得大哭起来。
梁居上刚想要背起来陈嫱儿,但这时那追兵到了,一个汉子可能是抢功心切,豁然出掌击向梁居上那微弯的背部,但梁居上却不避不闪,生生承受这一掌的同时,转手一刀狠狠刺中那汉子的腹部——
“哧——”在鲜血迸溅中,那男子顿时颓然倒下,死于非命,而梁居上则忍着背部的剧痛,硬咽下了喉部涌上的那一口腥甜,然后高高举着手中的匕首,森凉的冷笑着扫向其余几个男子。
看着梁居上那高擎着依然滴着鲜血的刀一副凛然决然、无畏生死的模样,几个土匪暂时之间竟然不敢贸然直接的上前了,但却狡猾的反抄了路将两人包围了起来,慢慢的移动着脚步,朝两人逼近……ъΙQǐkU.йEτ
梁居上一边紧握着刀子警戒的扫了几人,一边扶起了一瘸一拐的陈嫱儿,缓缓的向后退着……
太阳渐渐地西斜,在西方天际上燃起大片的云霞,如鲜血般殷红鲜艳。苍鸦点点,鸣声阵阵,在阴翳遮天的山林间回荡盘旋。
梁居上看着那身后已近在咫尺的断崖,看着那前面的那一张丑恶凶狠的脸,看着那入目的夕阳残景,忽然胸腔中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悲凉之情。
老天真的是耍她,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强迫自己拿出超负荷的勇气和这帮土匪们周旋,那需要多大的努力和决心,那有多么艰难,多么辛苦,可是命运却一次一次的摆布她,将她一次一次的推入绝境。
也许上天是真的看中了她的这条命,她奋争了拼搏了,用尽了心力,可是却逃不开命运的选择。
那样就再死一次吧,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可是心底却好像总有什么东西梗堵着,让她觉得不甘不愿不舍。
到底是什么呢?
她扪心自问着,忽然一双细美的眸子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同时眼前一抹白亮的刀光一闪……
死吧
她凄惨的一笑,能在死前想起那个爱恋她至深的少年也不错,至少可以温暖愉快的上路。
但上天好像感应到了她的所思所想一样,忽然空中传来了两声吠叫。
呜呜?
她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倏然间一股劲风掠过,眼前红光一闪。
“咔嚓——咣啷——”一声,眼前那个举着钢刀挥向她的刀疤男子的脖子瞬间被扭断了,那把刀落在了地上。
“明澜”她喜极而泣地看着眼前那个一脸冷凝和忧心的俊美少年,然后抛开了所有的矜持和顾虑,紧紧地扑向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安明澜紧紧抱了那怀里的人儿,然后身形一转,脚微微一动,踢起地上的那把钢刀,“扑——”的一声,准确有力的将那两个见势不妙要跑的土匪串在了一起,两人顷刻倒下一命呜呼。
“没事了,没事了……”安明澜轻抚着怀里人儿那瘦削的背,喃喃的安慰道。
他幸亏没有听义父的劝告,他幸亏在上山时带了呜呜,他幸亏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不然……
他不敢想象,当他看到那把钢刀挥向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他无法忍受她就那样死在他的面前,他无法忍受他活着的这个世界里没有了她,如果一定要死一个,那也要他先死,让她目送他。
不是他自私,只是他明白她比他坚强比他睿智比他理性,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他,她还能活下去,享受这光明世间的阳光雨露、万千风景。
而他却做不到,他偏执执拗,行在这开阔尘世,却活的闭塞清冷,偶然被她这温情的火种点燃,就一定要燃烧殆尽,能毁灭但是却不能熄灭。
感受着倚在他怀里的那温软身子传递的那份无间的依赖,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望向他时的那份难抑的欣喜,他真觉得自己就是死也值了。
梁居上紧紧抱着那精装的腰身,一刻也舍不得松开,这场生死劫难让她认识到一点就是珍惜,珍惜他,珍惜这个她在这个世界最舍不得的人,守候他陪伴他
两人安静而忘我的相拥着,却没有发现那一侧本来一脸混沌和惊怔的陈嫱儿那双大大的眸子忽然呆住了,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顷刻后迅速闪过一抹喜色,然后她忽然一瘸一拐的向山下奔去……
“嫱儿,你去做是什么?”梁居上猛抬头看见了陈嫱儿,赶紧叫道。
“中正……中正来了,我去找中正”
“王中正?”梁居上不由的四下望去,“王中正在哪里呢?”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这份疑虑似的,忽然在碧落苍穹中,在绿树斜阳间,一个高亢而嘹亮,又带着几分忧心和急切的喊声传了过来:“嫱儿姐,陈嫱儿——”
梁居上不由会心一笑,但下一刻她的脸上的笑意就被惊惧和忧虑所代替,因为她发现那被她刺了一刀的赖小鼠竟然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直冲陈嫱儿而去,她不由的失声大叫起来:“嫱儿,快跑”
“啊……”
但还是晚了一步,那赖小鼠一脚绊倒了陈嫱儿,然后将一把钢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明澜,快去救嫱儿,快去”梁居上赶紧从安明澜的怀里挣出来,催促道。
“好,先生你放心,我会保证完好无损的救回她。”
安明澜看梁居上那紧张的样子赶紧应道,向前疾走了两步但却忽然又回转身,在梁居上诧异的目光里,眼神锐利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飞起几脚将那土匪的尸体全部踢落到悬崖下才又匆匆的去了。
“别过来,放我走,不然……不然我就杀了她”赖小鼠扯着陈嫱儿大声喊道,但那只拿刀的手却不停地哆嗦着,那尖嘴猴腮的脸上有大大的汗珠不停地滴下。
“你杀呀,随便杀,她和我没关系”安明澜不仅没被他威胁道,反而好整以暇的冷笑着道,“不过等你杀了她之后,我再把活着的你喂了我的那只狗,怎么样?”说着向赖小鼠身后一指。
“啊……”赖小鼠下意识的回头一望,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因为他发现一只全身雪白、身形高大威猛的狼犬不知何时已将两只前爪搭在了他的后背上,此时正将那闪着寒光的獠牙对准了他的脑袋。
“嗷——”赖小鼠吓得哀嚎一声,赶紧一把推开陈嫱儿,丢了刀,扑跪到了安明澜的脚下磕头哀求道,“安少,饶命,饶命”
安明澜却一脚踢开他,对着那正对着赖小鼠呲着牙的呜呜道:“呜呜,陪他玩玩”
赖小鼠惊恐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而呜呜则一个飞扑追了上去……
如此这样,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一人一狗……不,一狗一鼠的奔跑追逐就正式展开了。
安明澜转身看向梁居上,但在他转头的瞬间却禁不住大惊失色,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那脸上因为看呜呜戏弄赖小鼠而带的笑意还未消去的梁居上,正被那不知何时从那悬崖下爬上来,阴魂不散的马四虎,猛然一把拖到,推下山涧去……
梁居上一个不防,一下子被马四虎推下悬崖,但她一向反应敏捷,立刻用双手紧紧攀住崖边一块突出的山石。
虽然她没有掉落悬崖,但却将身子却吊在那万丈悬崖上,这种命悬一线、高空危阑的体验,让她一下子回想起了穿越前在顶楼营救子龙的那一幕,那种恐惧到极点、一眨眼就可以看见死神那狰狞面目的感觉犹如一记闪电生生击中了她,将她一向冷静理智的思维击的一片溃散,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模糊……
混沌中,她茫然的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飞身扑来,一脚踢开那具庞大而丑陋的身子;茫然中她听见一个急切的声音对着她大喊:傻瓜,发什么愣,快把手给我
茫然中她想要伸手,却只听“轰——”的一声,她手中着力的那块岩石脱落了,带着她一直向那无边无际的虚无中坠落。
茫然中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飞旋,她笑了,命运真是眷顾她,又给了她一次飞旋的机会,真好她想。
茫然中她听见一生绝望而悲戚如孤狼哀号般的喊声:不
茫然中她看见那具红色的身影在万丈绝壁中猛然而疾速的跃下,经过她身边时却突然做了一个奇迹的动作,身形一横脸面朝上,扑至她的脚下……
茫然间她看见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上对她绽开了一抹璀璨动人的笑颜,细美的眸子中潋滟生辉,绝美的唇角微勾对她说:先生,好好活着,目送我——
茫然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一股力的作用下,倏然间向高空中飞去,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却如一只失翅的蝴蝶,反方向的向那万丈的深涧中笔直的飘落……
“明澜——不要……”
“明澜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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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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