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那孟老爷对晚晚多有意思,奈何宋晚晚对他却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加之大夫人在旁袒护,几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他也就渐渐死心。

  这天下男女情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者居多,哪有那么多的胁迫与威逼,更何况那孟老爷也是自诩君子的人物,往常来说女子见了他总是含羞带怯半推半就就成了事,如今这宋晚晚三番几次如此不解风情也让孟老爷觉得好生无趣。心道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回头还是抱那家中第五房小妾去。

  一日,仍是在屋中教淑文、阿陌读书,香雪那丫头又领了上回那孟老夫人处的婆子来寻她,还说是老太太有请。晚晚心道,这相同的招数想那孟老爷是不会用上第二遭的。

  果不其然,到了郁郁葱葱的慈安斋见上头端坐着一位五十来岁慈眉善目的妇人。其实单看容貌是看不出那妇人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岁,她周身披着月白水色云萝缎,足辇狮子戏耍乌丝履,头戴大骨朵百合花,并插着一对凤凰纳珠金步摇。面色红润,头上全无一丝霜色。

  原来这孟老夫人自几年前死了丈夫便潜心吃斋养心,多年下来倒是养成了一幅不急不缓的沉稳脾性。

  她见容婆子领了一位娇俏的小姑娘来了,心知就是那声名远播的宋晚晚了。听前头下人们说,自己那风流成性的儿子前番就是看上了她。她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只是后又得知那姑娘竟对儿子没有那番心思。倒也是个特别的。只是这回她找上她却是为了别的事儿。

  宋晚晚刚福了个身,就被请坐在了榻上。那孟老夫人吩咐容婆子给那宋晚晚掌了茶,又摆摆手教她下去。

  孟老夫人道:“宋小姐听说是极有才华的,不仅擅厨,还懂那机括,就连诗书也是极好的。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留在咱们孟府,倒是浪费了。”

  宋晚晚不知这老夫人是打了什么主意,道:“平素大夫人待奴婢极好,就是那淑文小姐,也很对奴婢的脾性,奴婢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孟老太太道:“我此番叫你来,自是有你的大用场,原是听说你虽在孟府做奴才,却是没有签了死契的,既如此,我才找了你来商议。”

  宋晚晚听了孟老太太的言语,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事情,心道,希望不是让自己去做那第六房小妾才好。

  只听得那宋老夫人又道:“不知你可知道,这宫中的孟贵妃是我的女儿,她十八那年进的宫,算算日子,也有七年了。七年下来,都没见上几面,就是前年的那会子端瑞节,放出宫来说是省亲。虽如此,也是快中午才到,才坐了两个时辰那榻还没坐热,管事的公公就催促着动身了,可把咱们娘俩哭得,唉……”孟老太太开始说起她的女儿,眼眶竟好像是濡湿了。

  宋晚晚道:“奴婢曾听别的人提起过,贵妃娘娘色艺无双,那性子温婉若水,七年圣宠不衰,皇上是待她极好的。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虽说常年不能相见,只要她过得好那就也是好的吧。”

  孟老夫人道:“确实,我也总这么慰藉自己。只是那宫里头是什么地方来着?哪个娘娘贵嫔不是色艺无双?想我那天真的絮儿,不知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现虽说是晋了贵妃,地位比前是金贵了许多,奈何却膝下无子,这做女人的,要没个孩子在身边,可如何老来有依?更遑论是在那宫中。”

  宋晚晚道:“老夫人多虑了,贵妃娘娘还年轻,生子的机会不是说就没了的。”

  孟老夫人道:“话虽如此,只是毕竟已不是二八年华了,虽有贵妃之尊,那宫里头年年进的嫔妃,哪个不是娇嫩若兰,我的絮儿,也算是宫中的旧人了,那皇上,又怎会时时亲近?若没了圣宠,别说是孩子,连地位都可能不保。这天下的男子,哪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就是至尊如皇上,也是那样子的。”

  宋晚晚心道:这孟老太太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先是在一个未出阁的闺女面前说些男子亲近不亲近的话来,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害臊死了。不仅如此,还头一次见她就说些对皇上大不敬的话,竟把皇上和寻常男子相提并论了。想来这回老夫人找她,是大有文章。

  见宋晚晚没回话,孟老夫人又道:“看我说的什么糊涂话,这些本不该在你面前说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哪懂这些宫里头的事儿。只是这番我找你来此,确是有事相托。”

  宋晚晚道:“我一个出生渔家的弱女子,又有什么能耐帮得了老夫人。只是力所能及罢了。”

  孟老夫人道:“既如此,那我就打开天窗说话了。前番贵妃娘娘给老身来了一封家信,说是想要找个可心的人儿带入宫中,将来也好相互帮衬着。”筆趣庫

  宋晚晚道:“这孟府大小姐不就恰是个人选吗?又是一家人来着。”

  孟老夫人道:“年纪倒也相当,只这相貌是远不及我的絮儿的,既然是要送入宫里头,没一定相貌是不成的。我那么多孙女里头,也就淑文相貌是顶好,可偏只有四岁,这远水救不了近火。”

  宋晚晚此时心里头就像是摆了个羊皮鼓,咚咚咚咚跳个不停,这老夫人不会打起了她的主意了吧。反正自己不是孟家的卖身奴才,想最多就是死不认帐,赶出孟府吧,思及此就把心一横,嘴上说道:“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孟老夫人笑吟吟地道:“我的意思是,见你是个可人儿,又颇有机敏之才,想认你做个女儿。”

  这老夫人果真是打上自己的主意了,宋晚晚心里一急,只得随便掰了个谎儿:“老夫人有所不知,奴婢爹娘现就在那长干里的渔船里头,前番子家里头来了个瘸腿的瞎和尚,娘好心施舍了他一碗素斋,那和尚临去之时对奴婢娘说,她的女儿天生命硬,除了双亲无碍,那今后的夫婿是会被奴婢给克死的,奴婢心想,这辈子人生短暂,谁不是苟且偷生呢?奴婢还是一个人孤独终老,万不能去害人了。”

  孟老夫人笑道:“我道只是说认你做个女儿,你却说了这么许多出来,想是个聪明伶俐的。那我就直说了吧,你爹娘的两艘渔船前阵子让人给掀了船板。一直没得空向你提起是不想教你担心。此次你若能去宫里,我自会把他们接入孟府住下,每日好吃好喝地找人服侍着。只是进了宫里你还要想尽办法讨了皇上欢心才是,余下的贵妃娘娘自会教你。”

  宋晚晚手指不禁绞了起来,这看似一派和善的孟老夫人居然也会使出这种胁迫人的手段,可恨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穿越人,就算有了什么冤屈也不知去哪申诉。只是为了爹娘的安危,还是先应承下来。

  宋晚晚道:“老夫人真是一片善心,既是去那宫中,奴婢一介渔女又怎会不欢喜?只是奴婢心中惶恐,即使去了那宫里头有贵妃娘娘在旁帮衬着,也不一定能得到那皇上的欢心的。”

  孟老夫人道:“既是我看准的人,就不会错了,你这番下去只要好生准备,我让曦月(大夫人)陪你裁剪几套像样的衣裳来,等到了六月六,你就随那宫里头下来采选的公公进宫去吧。”

  宋晚晚心里思索了一番,就答了诺。

  及后回到皎月轩,忙去见了大夫人,如此这般一五一十地说了,那大夫人诧异道:“竟有此事,娘此前可不曾与我提起过,现如今你有何打算?”

  宋晚晚望着眼前的大夫人,想到自己进来孟府数月,大夫人的性情是极良善的,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如今自己遇上了这么一个火坑,除了大夫人,还真不知道该求谁。想到这里,她一咬牙,跪下道:“夫人救我!”

  “这进宫之事又不是叫你去那狼窝虎穴,你这是怎了?”大夫人忙将宋晚晚扶起。

  宋晚晚面色哀恸,缓缓道:“夫人有所不知,都说天下男子皆薄幸,可这最薄情的,就要属那九五之尊了。后宫里莺莺燕燕众多,个个都想为争得皇上一顾,为此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且我此番前去,你道是为了什么?那贵妃娘娘圣宠不衰却膝下尤虚,我一介孤女,少一个多一个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是老夫人见我有几分姿色,又懂那新奇之事,想我去了定能得到皇上欢心。假以时日,我若有了生养,就算是替那贵妃娘娘还了人情,谁叫我的爹娘还被软禁在孟府中呢?到时候我就是想逃也逃不走了,是死是活,也就是别人的一句话儿了。”

  大夫人听宋晚晚这般道出,心里面也是一惊。一来只因晚晚年纪尚小,却能够说出宫廷里的事情出来,她一介妇孺,自小是熟读诗书,看了些许深宫伤怨的诗词,又生在这个皇亲国戚的家中,才对宫中之事有些知晓。不过宋晚晚一介渔女,便能说了一个大概,她怎能不对她敬上几分。二来宋晚晚的性子她是知道大概的,虽说是奴仆,不过也很少自觉低人一等,是个极有想法的,如今这样言辞恳切求她,必然是真诚托付,没有他心。只是她毕竟是孟家的人,小姑做了贵妃,牵涉孟府一门荣辱,她虽淡泊,只是也不能不考虑孟府一家老小之安危。

  思及此,大夫人便说道:“竟有此事?娘可是说了什么?”

  宋晚晚冷笑道:“此事是不必说的,我心里早已是一片朗朗乾坤。”

  大夫人道:“你竟不怕我将你此话对娘说了。”

  宋晚晚道:“怕什么,我爹娘既已被老夫人软禁了,也没什么好怕了,就算我在此疯言疯语,那老夫人也是不怕我的了。更何况,晚晚觉得夫人定会助我。”

  大夫人道:“平素里来你待淑文极好,你又是一个如此冰雪聪明的,虽是淑文养娘,我也实是把你当妹子看的。我又怎会眼睁睁看你跳入火坑。只是这事要不是娘有十二分的把握就不会去做的。我却只能保你爹娘一时平安。待你进了宫里,我寻个府里松懈下来的空子,去找那娘家的人将你爹娘悄悄送走,自会安排个好去处。待我将事儿办好再给你递信条儿去。只是还需时日,你且先忍耐一段时日吧。只是这样还不止,毕竟宫里的事情牵涉重大,一举一动都事关孟府上下安危,你行动千万要小心,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要轻举妄动。”

  宋晚晚惨然道:“只能如此了。夫人放心,奴婢一切见机行事。”于是又跪下向大夫人磕了三个头。

  此后,拗不过宋晚晚再三请托,孟老夫人安排了她与宋氏夫妇见了一面。那宋氏倒也没什么惊吓,全然不知宋晚晚的遭遇,已经在孟老夫人安排的别院住下了。还道是老太太天恩,这么好的主子打着灯笼也寻不找。

  宋晚晚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孟府在庆元开了间山货铺子,派她过去看着。这顺州府去那庆元也有三日的行程,比不了长干里到孟府这段距离。宋氏夫妇自然是舍不得女儿的,只是宋晚晚又说了,此去最多就三个月,待在庆元寻到合适的管事自己就回来。

  宋氏还道是孟府上下对女儿看重了。倒也心宽了。只是临别时,宋晚晚嘱咐宋氏夫妇道:“我一去就是几个月的,叨唠了孟老夫人总是不好,我已将爹娘托付给了大夫人,到时候大夫人会给安排去处。只是此事还未安排好,就先不要对旁人提起了。”宋氏夫妇心下诧异,只是口中也应承了。

  又过了三五日,宋老太太着人置办了宋晚晚进宫的物件,又吩咐大夫人带着宋晚晚裁剪几套合身的衣裳来。既是进宫用的,那料子自然是顶好的,宋晚晚却只选了几身素色的,那老太太不高兴了,百般无奈才又选了一匹大红镶金边罗纹锦缎,又配了匹淡紫色纱峭。

  眼看没几日就要到六月六了。虽说就要进宫了,仍舍不下淑文、阿陌,依旧是日日教她们念书的。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将来飘零去到何处,就会忍不住哭起来。

  有时候觉得上天实在不公,在那个时空自己就是孤零零的一个,现在到了这个时空好不容易才尝到家庭温暖却又要硬生生破坏掉。

  阿陌和淑文却浑然不知宋晚晚就要离去,只道她近来几日总是说着说着就顿下来哽咽了,也不知为何。毕竟是年岁小。

  六月初五,宋晚晚教了淑文与阿陌一阙词,是李清照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教完,也没解释,只是教懵懂的二人背熟了,又吩咐了二人要多看看自己编的那几本蒙学,看着频频应诺的二人,心下一片惨然。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晕死的貂的宋晚晚传奇(上部)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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