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兰过了十三周岁生辰,已近腊月,今年的雪比前些年的都大,云南也受到波及,战事稍平,李良便请旨归家。蒙古连年战事,圣上不放心,虎威将军自知身负重担,自请坚守边疆,圣上听此言心甚慰,便准了李良的旨。
这几日因得大雪寒冷刺骨,各地连连发生冻死冻伤事件,朝务繁忙,连累得翰林院众人亦是忙到打更声响起才归。
每到晚间院外便停满了轿子马车,还有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家仆。为了不引人注目,李良将马车停在最外面。而早有贾兰吩咐有人来接,家仆不用再行准备,贾府亦知贾兰在府外有几位至交,也就应了。遂人外无带有贾府标志的马车,倒是多了一辆外表朴实,内里奢华的马车。
这自然是水溶备的。雪势凶猛,水溶怕一般马匹应付不来,便备了王府的马车来接。
贾兰自是乐意,一是有人相陪,聊聊知心话,再是王府的车子,那岂是一般人家比得上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随手一拉,隐藏的抽屉里不是甜点就是干果,有时还能摸出上等汾酒。不过就算摸出来酒,水溶也是不让他碰的。
贾兰情知水溶做的对,他就算稍稍沾上一口,只怕回到家李纨都能闻得到,到时候少不得一通训。幸好贾兰也非好酒之人,只是可惜少见此等好酒。
贾兰瞪着大眼盯着那壶酒,瞪得水溶心中开始犹豫。这么可怜,要不赏两口吧。哎,不行,喝完又要怪我。此乃这位陷入纠结境地的王爷心中所想。
万幸,贾兰在水溶快要对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打败时,主动收回目光,转而投向车外。
他掀起车帘,帘外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像是在撒海盐,贾兰叹道:“可算看出来是不要钱的了,下的这么爽快。”
水溶忍不住笑出声来,白日在朝中受到的不愉快一瞬间消散。
似乎每日辛劳生活的意义,都只不过为了这一瞬间。
悠闲,自在,愉快,再无所求。
雪花顺着贾兰掀起的暖帘飘进车厢,水溶靠过去探过贾兰的肩膀拉下他的胳膊,将车帘放下,口里笑道:“小心冻伤脸。”又触到他的手指冰凉,不禁皱起了眉,两手包住他的,微斥道:“这么冷也不知道暖暖。”
贾兰却没有答话,看着水溶的手若有所思起来。
水溶一只胳膊环过贾兰腰身,一只胳膊松松搭在他肚子上,身子斜靠在贾兰身后的车厢上,这相互依靠的情景暧昧极了。
如果兰儿能坐到自己腿上就更完美了,水溶看着贾兰白皙微粉的耳垂幽幽想到。
那耳垂像是引诱着他靠近,再靠近,他不由自主的跟随,无暇顾他。耳际似乎传来几句话音,他也没在意。
直到手指猛得一阵刺痛,他才醒过来,就看见贾兰拧着他手腕上的肉不耐烦的道:“说话啊。”
水溶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道:“没听清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贾兰回头瞪他一眼,说道:“我刚才问你,朝廷打算怎么处理百姓过冬一事?”
饶是水溶沉着冷静异于常人,此时也不禁想长叹一声,如此暧昧如此氤氲之情景,怎么眼前这个书呆子一点都感觉不到呢。他竟然能从自己占他便宜手的举动联想到朝中之事,真是非常人也。
水溶痛苦的将脑袋放在贾兰肩膀上,又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方叹口气道:“我已经下朝了。”
“啊?”贾兰迷惑了一阵,才醒悟过来,不忍的看看水溶:“好吧,不问你了。”关于百姓如何过冬一事,想必朝堂上吵得不清,他也是看最近多了不少奏折,才知道此事的。
水溶又叹了口气:“不单单百姓,连同边疆的战士亦是如此。”难能可贵的,几位皇子联合一心,同时表态户部必须拨款,只是就拨多少款,先拨哪里,又吵得没完没了。
贾兰道:“如果连战士都不能保证,那他们怎么还有心保家卫国?”
水溶脑袋依旧靠在贾兰颈窝处,手却松开了,改紧紧环住贾兰的腰。
贾兰此时才发现自己周身围绕的满满都是水溶的气息,心里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丝紧张,身子也跟着僵住了。
水溶似乎也发现了贾兰的僵硬,安慰似地抚抚他腰身,却发现手下的肌肤更僵了。他便不再动,只是静静的抱着他。
贾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动。
良久,水溶才道:“在某些人眼里,有时候,战士是不重要的,利益才重要。”
贾兰一听勃然大怒,反而错过了那语气里隐忍的愤恨和悲伤。他抓着水溶的胳膊一把甩开,转身冲着他怒道:“什么叫战士不重要?没有战士,谁来保家卫国,谁来保证那些人能这么安安稳稳的夺取自己的利益?”
水溶一愣,随即笑道:“是我言重了,你何必生这么大怒火?”
贾兰咬着牙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如何在向战士运输物资时争取最大限度?如何减少对方的份额?通过这件事怎样打压对方等等是这些吧?我都知道!”电视上演的太多了。
“可他们不想想,战士没有了,国家没有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利益可谈,到时候只怕连命都没得谈了。”贾兰恨道。
“难为你这装满书篓子的脑瓜里还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是不是易先生说了什么?”水溶拉过他紧握的拳头,一一掰开他的手指。
贾兰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嗓音低了下来,“没有,是我自己想的。”
“那何必发这么大火?”水溶捋直了他的手,却不放开。
贾兰听他问,答道:“我一直想参军入伍,做一名战士。”
水溶动作一僵,语气不禁冷了下来,“文官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再过三年,出了院子,有我和易先生,天朝上下各地官职,任你挑选又有何难?怎得又想起武官之事?”
贾兰摇摇头:“我不想做文官。”
“武官又有哪里好?”水溶松开他的手,眉头紧皱,面露不耐:“整日打打杀杀,命悬一线的。”
他见贾兰启口似要反驳,摆手道:“休要再跟我提金戈铁马,快意恩仇之言。你没去过战场,根本不了解沙场残酷。”
贾兰反驳道:“你怎知我不了解?”话说完才想起自己确实没有实际见过,不过是电视观看或者臆想罢了。但见水溶似嘲非嘲的轻笑,怒从心来,高声道:“就算我不了解,我为什么就不能参军,我想保家卫国有何错?我想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又有何错?我想保护所有人又有何错?”
水溶虽又急又气,但仍耐着性子向贾兰伸出手,“不要闹了,你如果做文官,我保证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平平安安。”
贾兰一把甩开他的手:“谁稀罕荣华富贵,我尝够了荣华富贵,我也不要独享平安,我要的是所有人。”他看着水溶道:“所有人,你懂吗?所有我爱的人。”
他轻轻的问:“水溶,你能保得了吗?”
这是贾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叫得他心都碎了。水溶一时愣在那里。
他保不了,贾府百年根基,势力遍布全朝,权倾一时,皇家哪里能忍?
贾兰看他神情,已是明白,当下立时定了心思,说道:“这兵我是当定了。”
水溶瞪着他,脸色愈加冰冷,竟隐隐似有杀意。贾兰不管不顾,也恶巴巴的回瞪。
水溶更加生气,冷声道:“我不准。”
贾兰怒道:“你说什么?”
水溶冷道:“本王不准,谁要是敢收你入伍,本王诛他九族。”
贾兰一时气得冲上前,抓着他领子大叫道:“水溶你混蛋!”
水溶抓住他手腕,狠狠的拽下来,欺身上前,一字一顿道:“本王不准,你又如何?”
贾兰看着这冰冷得近乎陌生的面孔一阵心悸,顿时心乱如麻,一把推开水溶,喊道:“我讨厌你。”然后扯开门帘,跳下了马车。
水溶没有提防,被他推倒在软榻上,见他跳下马车,不由也要跟着下去,却听车外丁丑道:“王爷,要不要追上去?”
这么一问,让他想起贾兰方才之语,不禁惊怒,恼道:“回府。”
到了北王府,水溶心情仍然起伏未定,他心想自己一片诚心待人,却被人唯恐不及,这岂非天下最心伤之事。
他挥退丁丑,又撤了暗卫,独自一个人去了东厢书房。
书房里,到处摆放着卷起的画轴、字贴,墙壁却是光秃秃的,了无一物。
水溶拿起一副,慢慢摊开,无视上面苍劲有力的大字,只是手抚着最下方作者处的一方红印发呆,方印只有两个字:水易。
他拿着那副字慢慢凑近灯火,面上表情一时下定决心,一时又恍惚不定,就在画靠近灯芯,快要燃起时,他才反应过来,猛然收手。
最后察觉自己一番动作,不禁又有些愤恨。扔下字帖,开门去了后院。
佛堂亮着灯,空空的院子里回响着木鱼声,北静王妃还没睡。
水溶裹着一层的寒气进了佛堂,盘腿坐到门边常备的蒲团上。
北静太妃似无所觉,仍是低诵佛经,敲打木鱼。
这次水溶没有沉默,直接问道:“对于当年没有阻拦父王去战场,母亲可有后悔过?”
木鱼声骤停,佛堂安静非常,连门外的风雪声都听不见。
“我这一生,只做错过两件事,当年放任王爷上战场,最后换得尸首还乡,就是一件。”北静太妃叹息的声音在空荡的佛堂里回响不止,像是找不到出口,带着无法逃脱的绝望。
水溶垂头沉默了很久,方抬头道:“对不起,让母亲想起旧事,伤心感怀。还请母亲节哀保重,早些安睡吧。”
他起身行礼道:“孩儿告退。”
北静太妃忽然道:“你不想知道我做错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吗?”HTtρs://Μ.Ъīqiκυ.ΠEt
水溶身子一颤,笑道:“请母亲早些安睡,孩儿告退。”他转身就要离开。
“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同意王爷领养了你这个妖孽!”北静太妃一反平日安详的神态,恶狠狠的说道,盯着水溶的背影,期待着他颤抖哀恸。
可是她失望了,水溶只是淡淡的说:“请母亲早些安睡,孩儿告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沉重的关上,北静太妃突然将手中的木槌扔向大门,又在木槌击在木门的重撞声中,放声大哭。
当晚,水溶在庭院内坐了一夜。第二日,被换班赶来的暗卫发现,急招太医,幸得内功护体,不至伤身太多,只是犯了伤寒,狠狠的睡了三夜,又得良药每日喂服,方脱离险境。
丁丑看到这种状况,忙请了北静太妃。
北静太妃见水溶烧得严重,在他床边失神了片刻,吩咐管家向皇上请旨,道北静太妃染了风寒,请圣上恩准北静王爷侍奉床前,免早朝。
圣上恩准。
待得水溶能够下床走路,已是五日以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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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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