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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还没敲门,门就先开了,青若正站在门前。一袭灰衫,长发挽起在脑后随意盘了下,别上一支筷子,看见无尤笑了起来,如四月的芳菲。青若还似当初模样,只是眼角内却多一些平和气息。故彰看见青若,便从桃花树下走了过来,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扬起嘴角。青若蹲下身子,对着故彰笑了笑,道:“叫青姨。”故彰靠近青若,伸出肉肉的小手摸了摸青若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抬眼看无尤。无尤也蹲下,说道:“怎么还不叫呢?”故彰这才后退一步,对着青若作了个揖,道:“青姨。”无尤把故彰交给水红,就随着青若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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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故彰可是长得比你家林善信讨喜多了呢。”青若把晾干的玫瑰花瓣放进茶壶。
“还说呢,善信被派回太子身边伴读去了。”无尤看着那玫瑰的颜色,又道:“可是我让徐状元带回来的苦玫瑰?”
“是呢,本想着长途跋涉许栽不活了,却不想放入土里,浇了水,竟然又发了起来。真是倔强的植物呀。”青若看着那略带紫色的花瓣,道。
“一别许久,也不知你如何,总是想念却总是见不得。”无尤道。
“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无尤呀,你这一年半载的确是不一样了。”青若看得出无尤不再是之前的她了。
“经历了许多之前一辈子都不曾去想的事儿,看事情看问题也开阔了。”无尤笑着道。
“说来听听,我也跟着一起长长。”青若把茶杯推到无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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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叹了口气,把这在临州经历的那些一一都讲给青若。进完才觉得其实也没有经历什么,最不能忘记的也不过是那场硬仗,可是却又觉得在临州还是留下了什么,在心里被印刻了。从媒婆到比试,从下马威到立官威,从木兮到徐卫潜,从为用到和谈,从韩参将到劫后余生,从一袭青衫到林湛卢,从空言痕到蒹葭……似乎仅仅就是这些,剩下的就是故彰、善信和自己了。无尤讲得很不轻松,青若一直含笑在听,就如她也一起经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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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人生的际遇很奇妙。”青若久久不能开口,半晌才道。
“我一直给善信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总是在你想不到的那个转角。”无尤道。
“我最近常常想今生的际遇是不是之前早就注定了。”青若道。
“我一直觉得活多久,吃多少饭,遇什么人,可能本就是定数。”无尤一直如此。
“你看故彰玩的多开心,可是这样的开心又能多久呢?”青若指着窗外和水红追逐的故彰道。
“身份也是一种包袱,至少能快乐多久,我就会让他快乐多久。”无尤看着故彰的眼中都是疼爱。
“别人说当了母亲看自己孩子什么都是好的,之前我还不信。现在却愈发的强烈,总是觉得故彰什么都好。”无尤盯着故彰,似乎在说给自己。
“再生一个吧,一个孩子太孤单了。”青若笑了笑,道。
“我等着你生了一起作伴。”无尤等待着这份圆满。
“好呀。”青若大方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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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和太子的这场内战,看来已经拉开序幕了。”青若细细地回味那些临州的事儿。
“我也有感,只是太多事儿有心无力,或是有力无心。”无尤很清楚善信和哥哥是太子阵营的。
“八皇子派人去试探过我父王,父王如今是称病不语了。”青若脸色紧绷,“估计就在这段时间内所有王爷都会被邀来京城,这一待就不知是什么年月了。”
“我初听善信太子伴读之时,觉得未必不是好事,说不定恰恰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防范。”无尤总觉着是一步棋。
“我这个皇帝伯伯用人素来不拘一格,有的时候根本不晓得他的心思。但是人,他总会用在刀刃上。如今安国公阵营不明,多少都要防着一防,若是八皇子有心部署,安国公怕是要动上一动了。”青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无尤。
“圣上要将兵权分散,并集中在太子身边,安国公就是第一大障碍,随便一煽风点火就会下手了。”无尤一直觉得圣上提拔林元会、林元机上尚书位,就是暗地里在压制安国公的权利。
“我猜想不出半年林善信也会变上一变。”礼亲王来看青若的时候,给她分析了一把情势。
“我倒觉得最匪夷所思的是兄长的升迁。”无尤想了几日,还是没什么头绪。
“想来是一种考验,若是为用真有本事必然把一个贺兰府管制得好,若是没有本事,以后也就不堪大用了。不过是卖李相一个面子,卖我父王一个面子。”青若知道自己父王派人给了为用,而且圣上也必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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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无尤不喜那一番朝堂的暗涌。
“许这一两年太子登基。等真得是个头的时候,故彰都得五六岁了吧。”青若拽了拽无尤的发。
“若真如此,希望故彰六岁之时,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无尤含笑来掩饰自己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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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和故彰回来,本有点倦意的小家伙,在马车驶进城区后彻底醒了。非要去那伯伦楼里看看,伯伦楼是京城第一大酒家,故彰在临州显然是没有见过的,什么都觉得好奇。无尤只得带着他去里面坐坐,随便要了几个小点心。伯伦楼最近在推出用当季的鲜花做馅料的酥皮点心,故彰一直在拍手,无尤只得又给他买了一些。水红让马车先回府里,留下一个小厮陪着,一会儿大家走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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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彰其实也吃不下什么,碎碎地吃了几口,就闹着要去外面街市上走。京城显然是比临州城繁华多了,故彰东张西望地看。无尤怕他丢了,不得不抱在怀里,不许他任性下来乱走。街上总有人回头看故彰,故彰也不怕生,还对着别人做鬼脸。走到正一堂门前,无尤实在是抱着累了,就带着故彰去正一堂讨水喝了。正一堂一如既往的热闹,正一的两个徒弟已经可以给病人诊脉开药了,正一只是坐在偏厅里整理新的药材。无尤直接走了进去,故彰扑上去拽正一的胡子,那长须须被故彰拽地拉直了起来,正一疼地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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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小娃娃,不许乱拽。”正一抢过自己的胡须,揉了下嘴角,“无尤来了。”
“来看您来了,近日可好呀。”无尤看了下满桌子的药材,道。
“好着呢,好着呢,我是祸害遗千年呀。”正一要叫小徒弟端茶,却看见故彰已经把魔爪伸向了药草,刚分好的又乱了。正一一把抓过故彰的手腕,点了点,道:“气血很足。”
“本也是想让您给他看看的。”无尤进来也是想让正一伯伯看看故彰的。
“好着呢,别总憋着,小娃娃多跑跑多闹闹无妨的。”正一又看了下故彰的脸色。
“你来了正巧,把安国公的药给带回去吧。”正一起身从大抽屉里取出一包来。
“他病了?”无尤疑惑,没听说呀。
“五日前,他来我这边坐了坐,我寻思了下应是肝气不舒,就给他抓了些药。本想着今儿让小徒送过去的,你正巧来了,就省我一个人力了。”正一道。
“那好,等我回去让人给您送诊金药钱来。”无尤道。
“我不介意多送一些来。”正一笑眯眯地对着无尤和故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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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无尤进房间的时候,善信正在灯下看书。无尤进来,坐在一侧,伸脖子看他在看什么。善信把书倒扣在炕桌上,抬眼看她,轻笑。无尤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今儿故彰可是把人折腾的不成,以后带着他出门可要考虑一下了。
“故彰闹了一天?”善信伸手去帮无尤捏胳膊。
“可不是,真是累人呀。”无尤闭着眼睛享受着善信的手劲。
“找一天陪你回娘家吧,你也许久没回去了,他们也没看见故彰呢。”善信道。
“好呀。”无尤很享受这一刻,想起正一堂那边的事儿,说道:“祖父病了,你晓得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善信还真不晓得。
“我今儿从正一堂过来,听正一伯伯说是肝气不舒。”无尤道。
“他火气大,向来都肝气不舒,常事。”善信没有当一回儿事。
“可是无缘无故跑去正一堂坐着,就不算常事儿了吧。”无尤还是觉得不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善信顿了下,问。
“五天前吧。”无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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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信想了起来,五天前老徐来找自己,说那场廷议圣上有心换几个将军回京。难道祖父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吗?若是换几个将军,又能如何呢?善信没有继续想,拉过无尤给她捏肩膀。随意地询问着无尤去看青若如何,随便地又说了一点和太子读书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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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伯母今儿好像闹去祖母那边了,被阮姨婆一顿地骂。”无尤想起刚才元香的话。
“听说了,是和祖母要等儿。祖母不是给了故彰一个白玉的望子成龙佩吗?说就算不待见丫头也不能什么都不给,就是那个意思吧。”善信一路上被大哥拽着说了半天。
“要不咱送点东西过去吧,清悠马上就两岁了,咱什么都没给呢。”无尤想这个想了一会儿了。
“你拿主意呗,我无所谓。”善信笑了笑,对刘氏的算计习以为常了。
“送玉呢又显得咱刻意了,可是送别得也一时拿不出什么适合的。大伯母那心思,那张嘴,你送的一般,会觉得你看不起人家生了闺女;你送的贵了,说不定还会觉得咱儿做给她看。我问婆婆来着,婆婆说不要送,省得麻烦。”无尤叹了口气,“这府里就是事多,还不如外放呢。”
“这不是明摆着呢,如今是我被贬了,人家才敢明目张胆地去要东西,若是我提升了还不见得怎么凑过来呢。我也觉得不送得好,说不定你巴巴的好心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呢。”善信说着敲了下无尤的脑袋。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初临州解围二伯伯也是帮了你的,加之不论大伯母如何,你与大伯二伯历来就亲近,就算不看着伯母面子,看着二伯伯也要送上一些的,对吧。”无尤想到的是兄弟这层。
“二哥当日在临州还给故彰了物什,哎,是不好什么都不表示呀。你带着故彰去见伯母,伯母给了什么吗?”善信问。
“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给了一支灵芝,许准备的仓促了。”无尤觉得刘氏其实就是刻意敷衍。
“打造一套足金的长命锁吧,也不是多新鲜的物,但是闺女嘛总是要有的。”善信道。
“杨家没有给吗?”无尤有点疑惑,这种若不是夫家准备娘家也该准备的。
“杨将军在南海那边,现在都没回来,杨家也就没有敢准备,送来了一套翡翠手环,都不是幼时带的。”善信道。
“那成,我明儿张罗。”无尤知这种事儿最好还得让善信来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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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信呀,”无尤圈住善信的脖子。
“嗯。”善信眯着眼睛看着无尤很诡异的笑,“怎么了?”
“你觉得故彰会不会太孤单了?”无尤问。
“会吗?我觉得还好呀,都挺喜欢他的呀。”善信往后坐了坐,不动声色地拉开了点和无尤的距离。
“他总是一个人玩,他说什么也没有人和他应和。”无尤靠近了点。
“可以让清悠陪他,差不多大呀!”善信一本正经。
“你听不懂人话吧。”无尤翻了个白眼,松开手。
刚一起身,无尤就被善信捞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我听得懂,那我们努力一下吧,看看会是个妹妹还是个弟弟。”
无尤伸手捶善信,“你故意的!”
善信耸耸肩,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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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锁打造好了,无尤并没有当着刘氏的面送。避开了刘氏,直接去了杨灵之屋子里,客客气气地把礼送了上,正巧清悠也在,当面杨灵之就给清悠戴上了。杨灵之许是也受了刘氏的气,看见无尤避开刘氏过来,便拉着说了好半天的话。清悠倒是乖巧,见了无尤规规矩矩地行礼,若换成故彰必然不成,那家伙礼数还缺着呢。无尤让杨灵之屋里的嬷嬷没事带着清悠去她那边玩儿,说故彰一个人也挺孤单的,两个孩子许就能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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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信带着无尤和故彰回纪家,袁嬷嬷看见虎头虎脑的故彰欣喜的一个劲儿地说比他爹好看。说的善信那张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故彰这次倒很规矩,给纪守中、袁氏行礼,然后奶声奶气地喊外祖父外祖母,也许是因为纪守中与生俱来的寒气,让一直不安分的故彰也踏实了下来。纪守中显然不如林元机平易近人,好在袁氏还是很和善的,故彰踏实不久,就开始故态复萌,把纪守中的宝贝兰花差点来个倒吊金钟。纪守中对着无尤道:“你生了个小魔头呀。”那神情里全都是对故彰的喜欢,而那盆本最爱的兰花如今退居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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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善信和纪守中去了书房。以蓝追着故彰玩闹,故彰整个院子里地叫呀跳呀。袁氏拉着无尤说话,一年多没见了,本以为有很多很多的话,最后说的话超不过十句去,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袁氏看着女儿,一点一点地看,似乎这么看着就能看出这一年多的风霜一般。无尤说起为用,袁氏倒是话多了起来,说着做好了新冬衣,已经托人给带去贺兰府了,也不知道为用长没长,不知道衣裳合身不。然又说起了青若,叹息了半晌。袁氏有意给以蓝找个好婆家,姑娘家总不能一直这样留在纪家,总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好姻缘。无尤应下,说多寻摸看看,找一户可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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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天简单的生活里,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入秋了,十月初十是故彰两岁的生日,元氏有意要大办一下,无尤劝阻住了。刘氏那边本就不乐意,这一大办就是给人家心里添堵呢。善仁还在凉州大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好张扬。故彰这会儿学会了欺负人了,总是作弄姐姐清悠,清悠好脾气也不恼他,陪着他一起玩儿。善信对这个太子伴读倒是怡然自得了起来,在故明园的时间也多了很多,看着别人忙,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有时善信会说不如私下买点土地什么的,等想远离了,还可以有地儿去住。本以为他是开玩笑,却不想就连婆婆李氏都支持,买地什么的就提上了日程。ъΙQǐkU.йE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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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个时候,朝堂突然传来让林善信去当顺天府尹的消息,初听无尤只觉得是玩笑,那是顺天府尹怎么可能让善信去当,一直到公公林元机确认了的确是的,还是圣上钦点。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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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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