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避世记>无畏的沈悛
  沈悛目送着那个曾经令他心动的女子走远,知道自此永远失去了她,但心里却只有淡淡的惆怅而已。他曾经受到过她细致的照顾、安静的陪伴,曾经为她的聪慧而惊讶,也曾为她的拒绝而恼怒,为她的失踪而忧心,凡此种种,以后都将成为他的回忆,一份覆盖在旧有记忆之上的新记忆。

  沈悛轻叹一声,为何我就只能得到回忆呢?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浮起,却并没有激起他的愤怒和伤心——伤心、愤怒、不甘、无奈,还有病痛,已经折磨他多年了,如今的他似已接近无喜无悲的境界。

  舍儿不忿道:“好心收留她竟然不领情,真是不知好歹。”

  忱悛说:“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沈悛回到书房准备继续工作,可是往日的急迫感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无情无绪的,只感到身心疲惫之极,心想:“生无可恋,死亦何惧,生死尚且不足道,著作又算得了什么,何必难为自己?去日无多,更当任性而为。”于是丢开书册径自上床休息。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杆仍然未醒,后来舍儿叫他,他犹自闭目道:“我还没睡够,你出去吧,不要打搅我。”

  舍儿急道:“郎君,京兆府的人来庄上搜查,扰得整个庄上不得安宁,带队的捕头还说要见您,您起来看看吧。”然后压低声音说:“这些人是找朱挽和张丰的。”

  忱悛一下坐起来,低声吩咐道:“派个可靠的人去通知张丰,另外约束庄丁不许乱说话。”说完重新躺下,“我身体欠安,不愿见客,告诉他们只管搜就是。”

  差役们搜遍全庄也没有找到张丰的影子,正要走沈悛却出来了,他形容消瘦,面目微肿,披散着头发,袍带未束,袍子松松的挂在身上,颇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差役们看见他这副病弱的样子,也觉得他不会再自找麻烦收留张丰,不过即使张丰不在这里,还是有必要问一问她是否来过。可不等他们开口,这个病鬼却发难了。

  “各位这是来抄家的吗?请问沈某犯了何罪?”

  捕头陪笑道:“沈助教何出此言?”随即肃容道:“据报,屡次行凶的游侠朱挽最近又流窜到京师附近,我等来此搜索,也是为您的安危着想,若是打扰到您,还请使君谅解。”

  沈悛懒懒地说:“何必这么客气,我已不是太学的助教,这点各位想必也清楚的很,不然也不会把我的庄子搅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随即冷笑道:“哼,抓捕凶犯,请问有谁看见那个游侠进了我的庄子?至于说我的安危,那就更不敢劳动各位了——我怎么劳动得起啊!你们这一番好意下来,凶犯没搜到,我庄上的东西想必被搜去了不少吧?”

  捕头有些接不上话来,差役趁办差之机搜刮民众、敲诈当事人可以说已经是惯例,碍于他是刚刚退职的官员,原本没打算把手伸到主宅里的,可是后来听说主人病得下不了床就不免失了顾忌,这时候虽然可以否认,又怎么能够理直气壮呢?

  “管家,清点物品,连庄客的损失一起算上,沈某虽然辞了官,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各位如果不把我丢失的东西‘找’回来,我明日就告到京兆尹面前,我倒要看看这位君子是不是名副其实。”

  差役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位前助教这么不懂世故,几个小物件嘛,又没人敢拿真正值钱的东西,何至于这么叫真!可他们这种小小差役又确实惹不起沈悛,有心还回去吧,他在那里盯着,连个台阶都不给,让人怎么把东西掏出来呢?

  同行的还有平阳府的差役和慕容冲的亲卫,这些人却是嚣张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领头的那位上前一步说:“有人看见张丰进了你的庄子,我们是来抓她的,请你把她交出来!”

  沈悛一惊,却立即做出惊讶的样子,“张丰?请问我家这位旧仆犯了何罪,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地抓捕她?”

  那位亲卫头目说:“她在平阳府杀了人潜逃至此,有人看见她进了这个庄子就没有再出来,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我劝你不要包庇罪犯,免得连累了自己。”

  沈悛冷笑道:“你这是想讹诈吗?整个庄子都被你们翻遍了,先是说抓朱挽,朱挽没抓到又说抓张丰,行啊,你们就再去抓一次,也好趁机再搜刮一次,哼哼,别以为随便安个罪名我就怕了你,你当京城和平阳府一样没有王法吗?”

  沈悛软硬不吃,亲卫也无可奈何了,只能咬定说有人看见张丰进了他的庄子,沈悛见他有点词穷,心里一动,诘问道“这话是谁说的?你把他叫来当面对证!”亲卫支吾道:“是一个农人说的,问完话就放他走了,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他。”

  沈悛心里有了底,也不再和他争辩,只是冷眼盯着他,那亲卫被他盯得几乎冒出冷汗来,气呼呼地摞下一句狠话就带着手下人走了。沈悛却仍然不依不饶,口气强硬地说:“把我的东西都放下,不然咱们就大堂上见!哪怕花十倍的价钱我也要让人知道,我沈某人不是好欺负的!”这本是恐吓之语,但说出来之后他却准备当真如此。

  这些人见他如此执拗,到底乖乖地把从这个庄上搜刮到的东西都拿出来,灰溜溜地走了。

  沈悛快意地大笑,恍怱间似乎又回到年少轻狂的岁月,笑罢,眼中忽然掉下泪来,觉得这些年的忍气吞声实在不值。

  眼睛望向东边的卧牛岭,沈悛暗暗希望张丰能够顺利逃过追捕。

  大串两口子出门,三天未归,家中却住着他以前的朋友和他媳妇的堂妹堂弟,这件事情在这个小小的村庄中已是尽人皆知。有人猜测那位据说很傲慢的小娘子和大串的朋友私奔,大串夫妇是到他们家里替这两人讲情去了;也有人猜测大串媳妇的娘家又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把女儿也送到这里避难,而大串夫妇则是帮忙打点去了。两种情况都挺令人热血沸腾的,因此这两天张裕受到村民们异常热情的对等,朱挽也遇到不少搭讪,后来甚至有不少人借故上门,弄得三人烦不胜烦,索性锁上大门躲在家里不出来。

  朱挽是个不懂农事的,张裕毕竟还小,锄完了地,昨天下午又打了柴,他们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因此便在家里商量起以后的事情。朱挽问张丰有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张丰说:“听说江州不错,我想去那里看看。”

  江州就是后来的九江地区,处于江南丘陵地带,多山却并不闭塞,水资源丰富,耕地也不缺乏,可说是绝佳的隐居之地。而且她对那一带非常熟悉,虽说时隔千年,但基本的地貌应该不会有太大改变。

  朱挽却皱起眉头,问道:“江州在什么地方?”他虽然见多识广,但熟悉的地方也只是方圆百里的地方,更远地方的事情也只能从别人口中了解,而江州却离得太远了。

  张丰也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起中国地图来,然后迟疑地说:“在洛阳东南吧,紧靠长江的地方?”然后看向他问:“从此入晋,最先到达的是什么地方?”筆趣庫

  “巴东郡,不过那要翻过秦岭,这条路一般没人走,多数都是走竟陵或是荆州。”朱挽答道。

  “四川到江西,中间是湖北,”张丰无声地念叨着,“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往东,宜昌?”听到巴东郡,她以为是在四川,其实不在四川而是在湖北。于是对朱挽说:“宜昌就在巴东之东,如果到了宜昌,坐船到江州倒是极方便的。”

  朱挽惊讶地看着她说:“你知道的不少啊!”张裕咧嘴笑了笑,看了张丰一眼,张丰笑笑,“我有心嘛,问人、查书,下了不少功夫呢。”

  朱挽释然地点点头:“既然知道了怎么走,到时问路就方便多了。”

  “姐,武陵是在江州吗?”张裕问。

  “呃,我不清楚,应该是吧。”张丰也是拿不准。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三人对望一眼,朱挽警觉地站起来从窗户往外看,张丰也有些紧张,只有张裕比较放松,说:“也许是宋大哥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张丰和朱挽并肩站在窗前,看着张裕打开门后,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在门外,两人在门□谈了几句,张裕便关上门和他一起急急向屋里走来。

  “裕儿,什么事?这位是谁?”朱挽迎上去问道。

  “我是小香沟的狄四,官兵到我们庄上搜捕朱挽和张丰,舍儿哥让我把这个消息捎给宋大哥。”狄四看了看屋中三人,问朱挽:“你就是宋大哥吗?”

  朱挽点点头,说:“辛苦了,你这就回去吧,替我谢谢舍儿。”狄四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张丰急忙去收拾了三人的衣服,用包袱包好放在一只干净的筐里,又把宋大嫂借给她的那套衣服从院子里收回来换上,再戴上一顶斗笠,锁好门和等在门口的张裕一起向村外走去。

  “我在村北的磨盘山挖了个密室,我们先在那里躲一下。”张裕小声地对张丰说,“朱大哥说三个人一起走太扎眼,他先行一步在村北等我们。”

  张丰点点头,加快脚步向村北走去。此刻将近午时,人们都在地里劳作,一路上并没碰上几个人,在村北汇合了朱挽之后,三人进入磨盘山,躲进张裕的密室里。

  密室开在山隙之中,洞口只有两尺见方,用树枝和泥巴掩藏得几乎看不出痕迹,里面的空间很小,也就仅仅能容下两人并卧——和当初在桑树岭连夜挖的那个洞差不多,不过比那个稍高一点。为了透气,他们把柴门上的泥巴弄掉了一些,这样也使得洞里没有那么暗,三人并坐在密室里,张丰问张裕:“你怎么想起要挖个密室的?又不会在此长住。”

  张裕说:“这样心里踏实。”

  张丰看向他的脸,却因为光线太弱看不清他的表情,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

  张裕躲着她的魔爪,不满的说:“别总摸我的头。”

  山洞里垫着干草,张裕和朱挽都放松地靠在洞壁上,张丰不愿蹭一身土,便顺势说:“遵命,男子汉大丈夫,来,借你坚实的肩膀给我靠一靠。”说着便向他身上倒去,张裕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张丰是他姐姐,这么说好像不合适,但他又确实有点害羞,正犹豫着是让她靠还是把她推开,朱挽开口了。

  “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姐的,你比他大出好几岁,高出差不多半头,倒要靠他肩膀上,你也好意思。”朱挽嘲笑着张丰。

  他这样一说,张裕反而说:“那有什么,我力气比她大多了,姐,你只管靠。”张丰得意地呵呵笑,小孩子软软的身体靠起来好舒服。她当然也不舍得累着张裕,靠了一会之后便又坐直身体,向朱挽问起具体的行程,沿途会经过什么地方,路况如何等等。

  天黑之后,朱挽摸回村子,跳墙进入宋义家,宋义夫妇却已经回来了,看到他之后急忙问:“你们到哪去了?这个时候可不能乱跑,外面到处都是你和张丰的画影图形和悬赏布告,万一被人认出来就没命了!”

  朱挽说:“官兵到小香沟搜索,沈悛派人给张丰送信,我们便躲进磨盘山去了——官兵没来这里吗?”

  “没听说,应该是没来。张裕姐弟还在山里吧?快叫他们回来吧,夜里冷,别冻病了。东西都买齐了,你们看一看,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起程的事。”

  朱挽应了一声,提脚就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有吃的没有,有的话给我拿点,没吃下午饭,饿了。”

  宋大嫂忙到厨房包了几块饼子给他,看着他走出院子,忧虑地对宋义说:“官兵都搜到小香沟了,还是快点送他们走吧。”

  宋义说:“官兵搜到小香沟却没来这里,就说明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宋大嫂哪里放得下心,皱着眉说:“要是有人到外面去,看见画影画形去告发怎么办?到时不仅他们没命,我们也别想活了。”

  宋义沉默了一会说:“他们不会留在这里太久的。”

  张丰等人回来后,首先围着买回来的东西看,朱挽只关心他的剑,看看材质、掂掂轻重、试试趁不趁手,根本没心思管那些针头线脑的事,张裕则拿过那把新铁锹,对宋大哥说着它和原来那把有什么不同,这种铁锹又是如何好用,宋大嫂便拉着张丰一一介绍每件东西的价格,询问她是否满意,然后有意无意地问起她打算什么时候起程。

  张丰柔声说:“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官兵已经搜到小香沟了,随时都有可能闯到这里来,所以我想明天就走,想请您帮我连夜把睡袋做出来。”

  宋大嫂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口中却挽留道:“不用这么急,你看你,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

  张丰说:“早一天离开秦国,也能早一天松口气,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过够了。”又对宋大嫂抱歉地笑了笑说:“看我,嫂子为了我的事忙了几天了,今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坏了,我居然还让您熬夜,真是不懂事。嫂子,你早点休息,我自己做就行,三个睡袋而已,用不了一夜就能做好。”

  宋大嫂嗔道:“真是个拗性子,好了,既然你非要今晚做起来,我帮你就是。”

  两人做到半夜,终于把三个睡袋全做出来,为了方便清洗又缝了个袋子套在外面,剩下的布和丝棉就全送给了宋大嫂。然后张丰仔仔细细地打了三个背包,再把蓑衣披在外面,一切收拾得妥妥当当,才回到床上睡了。

  张丰天不亮就起了床,起来后才发现宋大嫂比她起得更早,已经做好给他们带在路上吃的干粮,张丰把张裕和朱挽叫醒,三人洗漱一番,带上干粮、背起背包便离开了宋家。

  一路上晓行夜宿自不必说,有朱挽这个跑路专家带领,虽说免不了经受风吹雨打,也遇到过数次人和兽的袭击,但总算在一个多月之后全尾全须地到达了秦晋边境。

  旧时的荆州被秦晋边界分成两半,因此秦国和晋国都有一个荆州,竟陵郡便在两个荆州的中间。荆州地势平坦,很难隐蔽,边界上守卫禁严,很难偷渡过去。

  他们要怎么才能进入晋国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浅斟慢酌的避世记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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