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避世记>恩仇
  月下饮酒,从来都是风雅之事,醉舞狂歌也算得上风流之举,但也是要加上许多条件的,倘若是月白风清之夜,三两好友对酌,酒酣击箸而歌,离席起舞,纵然是长歌当哭,亦可称为名士风范,但若似赵若这般寒夜独饮,醉后号啕,大概就只能被人骂一句醉鬼了吧?

  赵若当然不会管自己这酒喝得没有没美感,他心里难受,还有几天就是父亲一周年忌辰,朱挽替他杀了仇人,按说他应该感到快意才是,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朱挽当街杀人,揭露蔡棋的罪行,赵若以为官府定会重审此案,还父亲一个清白,不料朝廷为了维护官府的威严,打击游侠势力,竟然把真相掩盖起来,还给他安了一个买凶杀人的罪名,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关了几个月,经多方打点才被放了出来。

  赵若哈哈大笑!买凶杀人啊!而且还杀的是朝廷命官,是死罪,若不是官府对他赵家的冤屈心知肚明,又怎么可能装个疯就被放出来!

  这世上是没有公理正义的,他赵若从此就做个酒狂又何妨!只可惜他现在连买酒的钱快没有了。

  “去!不要管我,让我痛快醉一回。”赵若推开扶住他的人说。

  “酒醉伤身,赵君还是别喝了,我扶你回屋去吧。”来人说着不由分说地扶着他往屋里走去。

  赵若听到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迟钝的脑子立刻警醒起来,甩开那人的手喝问:“你是什么人?夜闯民居是何道理?”

  那人笑道:“都说赵大郎疯了,看来传言有误啊,不过正好,我要找的正是清醒的赵大郎,而不是疯子赵大郎。”

  赵若道:“你欲何为?”

  “赵君不必害怕,我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找赵君问句话,咱们进去说话如何?”

  “足下何人?想向赵某问什么?”赵若此时还没醉糊涂,他戒备地瞪着那人,想看清他的意图。

  “敝姓唐,只是个无名之卒,来此,却是为了天下黎民之大事,赵君不想听听是什么吗?”

  “不想。”赵若断然拒绝。

  唐某人叹一口气,“既如此,唐某便只好得罪了!”说着忽然扼住赵若的咽喉,推着他走进屋子里,赵若听到叮叮的打火声,接着眼前一亮,就见两个陌生男人一个挟持着自己,一个端着油灯。

  唐某人放开赵若的咽喉,把他按在草席上坐下,沉着脸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来是向你打听一个人。朱挽,他在何处?”

  “我不知道。”赵若断然道。

  “如果把你的母亲请过来,你是不是就知道了?”唐某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在灯影下有如鬼魅。

  “他一向居无定所,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赵若的口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那么,他家乡何处你总知道吧?”唐某人问。

  “不知道,他从未说起。”赵若说道,可惜回答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迟疑,从而让唐某人起了疑心。

  唐某人笑了笑,口气淡淡的说:“不瞒赵君,唐某找他,只是想请他杀一个人而已。”

  “何人?”赵若问,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唐某人说的话,但此时为形势所逼,却不得不敷衍他。

  “此人貌似忠厚,内藏奸诈,包藏祸心,实是国之隐患,民之大敌!”唐某人一付忧国忧民的样子,“赵君知否?武侯临终之时告诫天王不可攻晋,可此人却怀着不轨之心,鼓动天王出兵,天王素有称雄宇内之心,只因朝廷上下尽皆反对对晋用兵,才勉强息心,可又怎禁得住此人鼓动?所以不管是为了国运还是民生,都必须除掉此人,——赵君以为然否?”

  “足下所说,究竟何人?”赵若问。

  “赵君之仇人,慕容垂。”唐某人一字一句的说。

  “京兆尹慕容垂?”赵若有些意外,此人素有君子之名,怎么会被人说得如此不堪?

  不过慕容垂判他买凶杀人,将他投入大牢,倒也算得上是他的仇人了,可他毕竟还是留了情面,没有把事情做绝,不然他也回不了家。不过终归也是仇人。

  有人杀他,赵若当然不会反对,但是这个唐某人可靠吗?赵若估量着,倘若他是想抓住朱挽立功呢?自已泄露了朱挽的落脚之地,岂不是害了恩人?

  “对,就是慕容垂。”赵若正犹疑间,只听唐某人说:“请赵君找到朱挽,为大秦诛此国贼。事不宜迟,请足下明天一早就出发,这位兄弟会陪你一起去,至于您的家人,唐某人会替你照顾周全的,足下不必担心。天色不早,赵君这就休息吧。”

  赵若还没有想好,唐某人便已经替他做了决定,根本没为他留下选择的余地,赵若只好带上那位无名无姓的“兄弟”去找朱挽。

  赵若找到朱挽的时候,他正和两个无赖少年一起在土地庙吃酒,看见赵若带着一个满脸晦气的家伙来找他,以为又有什么人想请他帮忙报仇呢,便说:“来来来,一起吃酒,有什么事等吃饱了之后再说不迟。”赵若和那位“兄弟”不便推辞,只得陪他一起。

  三个人的酒菜五个人吃当然不够,朱挽拿出钱来让那两个无赖少年再去整治些来,那两人走后,朱挽拉着赵若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向那位“兄弟”道:“你有何事,说吧。”

  那人道:“我家主人想请你杀一个人,以黄金五十斤,希望得到朱大侠一个‘诺’字。”

  “杀谁?”朱挽问道。

  “慕容垂。”

  “慕容垂人称君子,朱某并未听说他有什么劣迹。不杀!”朱挽拒绝道。

  “朱大侠莫非忘了,他以赵若买凶杀人,把他关入狱中,如此是非不分,冤枉好人,还不该杀吗?”那“兄弟”冷笑问道。

  朱挽看向赵若,问道:“赵兄要杀他吗?”

  “不是我的意思。”赵若回答。

  “那便不杀。”朱挽作了决定,便不再理会那人,招呼赵若吃菜喝酒。

  那人看着赵若说:“赵大郎,如此怕与你府上诸人不利,你该劝劝朱大侠让他答应下来。”

  赵若白着脸摇了摇头,“我只是答应带你找到他,答不答应是朱兄的事,我不管。”

  朱挽锐利的眼神投向那位“兄弟”,冷然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我不答应便会与赵大郎家人不利?”

  “他们为了让我来找你,挟持了我的家人,此刻又要以此要挟我劝你答应。”赵若气愤的说道。

  “哼,我不杀慕容垂,杀掉要挟你的人也是一样的。”朱挽把危险的目光投向那位“兄弟”身上,冷然道:“这一位也不必再回去了。”

  那位在他的目光下畏缩了一下,却立刻挺胸说道:“朱大侠如果这么做了,自己逃出性命或许有此可能,但赵若一家老小却要为在下陪葬了,若朱大侠知道请你的是谁,便知在下此话决非虚言恐吓。望朱大侠斟酌。”

  朱挽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带我去见见你的主人吧,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像你一样无耻,至于杀不杀慕容垂,到时候再说吧。”

  “如此甚好。”那人道,他可不管朱挽杀不杀慕容垂,他的任务只是把朱挽带到长安,剩下的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见了唐某人之后,朱挽最终还是被他说动,答应去杀慕容垂,然后便开始调查他的行动规律、随从情况等等,又为自己设计了逃跑线路,并把沿途环境仔细考察了一遍。

  经过桑树岭的时候,朱挽顺道又去看了看张裕,被告知张丰想见他,于是回城后便去了一趟沈悛家。

  沈悛正为张丰失踪的事愤怒不已,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别人抢走属于他的人!哪怕只是个婢女!如果仍是得到律法的维护,哪怕是卖通江湖豪侠暗中去抢,他也要把张丰抢回来!

  朱挽找到沈家,说要见一见张丰,门房的老伯当然不会把张丰失踪的事随便对人说,便问他是张丰的什么人,朱挽不好说张丰是他的朋友——张丰在不讲究,终归也是个女孩子,他一个男人说是她的朋友,别人会怎么看她?因此便说张丰是他的恩人。

  老伯一听更不敢告诉他张丰失踪的事了,却又打发不走他,只得禀报沈悛,说有一个满脸勇悍之色的少年非要见张丰,此时已经极不耐烦,问沈悛怎么办。

  沈悛说:“把他带到这里来,我见见他。”

  老伯便对朱挽说:“我家主人要见见你,请跟我来。”朱挽以为读书人家里规矩大,不允许女子随便见外人,也没有太在意,就跟着老伯去见沈悛。

  沈悛在书房里接见了朱挽,看着这个像一把出鞘的剑般锋芒毕露的少年,他的眼睛里露出怀疑的神色,暗暗猜测着朱挽的身份,问道:“你是什么人?找张丰何事?”

  “我姓朱,在家中排行第二,人称朱二,我来是因为听说张丰想见我。”朱拘回答道。

  “你是她什么人?如此贸贸然找上门来要见一个小娘子,似乎有些不妥吧?”沈悛不客气的质问道。

  朱挽不以为然地看着他,戏谑道:“你不是怀疑我对她有什么企图吧?呵呵,就她那个样子,没人会对她起什么心思的。”他自行在沈悛对面坐下,“一个小乞丐罢了,又不是你家中女眷,藏这么严做什么?”

  沈悛冷喝道:“休得无礼!”

  朱挽不耐烦地皱眉道:“我只是要见她一面罢了,你们这么推三阻四地算什么意思?”他用怀疑的眼神看了沈悛一会儿,厉声道:“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交不出人来?!”

  沈悛站起身,背对他说:“她是我家的奴仆,死活都与你无关,你走吧。”

  朱挽跳起身,一步跨过身前几案,揪住沈悛衣领道:“她若是死了,我管叫你也活不成!快说!你把她怎么啦?”

  “她被人掳去了。”沈悛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平静地说,“你若想见她,就到段隶家去搜吧。”

  “段隶是谁?他为何要掳走张丰?”朱挽问。

  沈悛便把前些天的事情说了,最后说:“张丰平时很少出去,和别的人并无任何瓜葛,不是他还能是谁?”

  “既如此,你为何不到段家把人要回来?”朱挽不满地质问。

  “他不承认,我报官后曾经请求京兆尹衙门到段家搜查,却没有得到允可,说是要查到证据才行。”沈悛紧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愤怒无奈之色。

  “告诉我姓段的住在哪里,我去看看。”朱挽平静的说。

  当天夜里,朱挽便潜进段家,在逼问了两个仆人之后,摸进段隶的房间杀了他,然后把张丰救了出来。

  张丰跟着朱挽来到他的落脚处,对朱挽讲了自己的遭遇,说:“我还以为,只有等我死了以后你才会替我报仇呢。”

  朱挽说:“若不是碰巧赶上,多半也只能在你死了以后才会替你报仇。”他皱眉看着张丰脸上伤说:“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让我看看伤口深不深。”说着解开裹伤的布条,擎着灯凑近看了看,又用手按了几下,终于放心的说:“好了以后不会很明显的,顶多有一条白印,不会破相。”

  “你受伤的经验比较丰富,我相信你的判断。”张丰轻松的说,对这点外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朱挽把灯重新放在床头边的箱子上,顺势倚在箱子边上,皱着眉说:“我就不明白了,人人都猜到是姓段的掳走了你,他们怎么还敢不放你回去,难道真以为官府不会去搜查吗?就算不搜查,莫非他们还能把你藏一辈子吗?”

  “怎么不能藏一辈子?你还以为一个奴婢的一辈子有多长呢?”张丰带着淡淡的伤感说,“十几二十岁死去的大有人在,能活到老年的反而极少,我那天也是差一点就死了。至于说很多人都怀疑我是被段隶掳走的,那也只是怀疑而已,只要搜不到他们就可以抵赖,可如果把我放回去,一旦我个人或是沈家去官府告他,他就休想轻松脱身,就算不告官,这件事也会传扬开,那么段隶将会在欺师之外再加上一条不知悔改的评语,名声会砌底臭掉的。段珙似乎准备将段隶送回老家去,他们完全可以把我捎带出去,到时这起失踪案也只能不了了之。”

  朱挽激愤的叹口气道:“唉!这世间令人愤慨之事何其多哉,真是砍不尽的仇人头,饮不完的恶人血!”

  张丰笑笑,嫌恶的说道:“饮恶人血!这种说法太恶心了吧!”

  朱挽邪恶的笑道:“有什么恶心?哪天你亲自尝尝就会知道,恶人血才好喝哪。”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张丰扭过脸去,没敢继续和他斗嘴,朱挽说:“累了吧?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临走看着她问:“你会害怕吗?”

  张丰笑了笑说:“不会的,我是叫花子出身,没屋子都照样睡,何况在屋子里呢。”

  朱挽一笑,“那就好。”

  张丰也没问他房间让给自己他要到哪里休息,朱挽一出去,她便安心地扑到床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这两天她被段珙关起来,虽然有的是时间睡觉,但她哪敢放心睡!所幸段珙不知是不愿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多生事端,还是出于别的考虑,总之没有再刺激她,只是他那种评估货物的目光让她觉得极不舒服。

  感觉才睡了一会儿,朱挽就过来叫她起床了,张丰闭着眼睛爬起来很快把衣服穿戴整齐,跟着朱挽爬完院墙爬坊墙,一路躲着更夫巡役向城门走去。

  段隶死了,段珙肯定是要报案的,但那至少要等到天亮衙门开了才可以,至于封闭城门全城大索,即使有司同意,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付诸行动的,不过朱挽虽然在段隶的房间写上了“杀人者游侠朱挽”的血字,段珙也不会放过张丰的,肯定会连她一起报复,因此他们必须赶在段珙的人找到她家之前,带上裕儿逃之夭夭。

  翻城墙是不可能的,这里是长安城,城墙足有三丈高,两人来到城门附近,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城门一开,便在第一时间出了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浅斟慢酌的避世记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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