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就是倏忽三年。
正是春日。楚方白放下手里纸张,瞧了一眼寝居书房窗外那棵窜高了不少的海棠树。树上正是繁花如锦,粉白一片,惹得不少蜂儿飞来飞去。
他瞧的却不是那树那花朵,却是在瞧一个人。
花叶间正有一角碧色衣衫,树枝摇晃,片刻间又探出来一个黑鸦鸦的脑袋来,嘻嘻笑着,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
楚方白搁了笔,对着那小丫头叹道:“非非,你怎么又上了树了?”
这两年任盈盈是大了,也乖巧了不少。更兼有了少女的心思,知道注意形象,也文静了许多,倒是像个大家闺秀模样了。
谁知任盈盈不闹了,又换作了曲非烟。这丫头不比任盈盈更让人省心,却是个更加聪明伶俐的。
楚方白瞧着,若是她早生个几百年,在射雕时代,估计黄蓉也就是与她相仿佛罢了。这个非非,讨人喜欢的工力夫,整治人的工力夫,伶俐的工力夫,都是黑木崖上第一。
她前几年刚随曲洋上黑木崖时,才只两三岁,又是人生地不熟,还收敛些。这两年做了楚方白的弟子,她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黑木崖上无人敢惹。楚方白又历来最会宠孩子,她可是要把黑木崖上掀翻了天了。就连任盈盈,也埋怨她一刻也不得安生。
曲非烟固然是给楚方白添了好些麻烦,却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她着实聪明,倒是给楚方白帮了好些忙。
教中子弟有藏私,有二心,多么秘密的东西,都能给她翻了出来。这三年间,楚方白没能下黑木崖,也有她的工力劳——单只是处置教中犯事的人,就够楚方白忙活的了,哪还有多余时间下山去?
若是能一剑把那些人都杀了,倒还好说。只是杀人才是最后的手段。
楚方白忙的,是教中权力分配与制衡。偌大一个日月神教,不可能事务由他全权总制。杨廉庭这几年是出息了,培养起来的几个年轻人也都能帮着分担,可他也不可能只任用几个心腹,将其他人都搁置了。总归还是要用那些不太放心的人。楚方白不想用什么三尸脑神丹,就要用旁的法子收服了他们。
有时候想想当时与张丹枫说过的话,还能不下黑木崖不成?
如今这情形,可不就是不能下去?
想着,又瞪了曲非烟一眼,道:“你还不下来?”
曲非烟一时却是没回答,听得树上“噼啪”一声响,才见她跃了下来,手里倒提着一枝姿态奇秀,满是花朵的树枝,笑着道:“这枝花最是好看,摆在瓶子里放书房里最好!”
楚方白又是叹气又是笑,这棵海棠原是他穿越那年亲手种下,有着纪念意义。到今年已经是八年了,教中哪个不知道,教主的海棠是最宝贝的,连蹭也不敢蹭一下的。就连任盈盈,当年破坏了楚方白那么些值钱的东西,也没动过这棵树一根指头。
偏偏这个非非,每年都要在这树上掐花。还很是有理由,说是有花堪折直须折。
当下楚方白只佯作生气,转过身道:“非非,为师去年便告诉过你,不许再掐这海棠花,你却不听。罢了,去后山上静室面壁思过三个月。”
曲非烟听了,当下大急。直接从窗子里飞进屋中,随手便将花枝抛在一边,拉扯着楚方白的袖子道:“师傅不是说过两日就带我下山去吗?怎地还要关着我?这可不是说话不算话!”
楚方白回过头道:“你不听话,又能怎样?我带你出去,给我添乱的吗?”
曲非烟忙道:“非非一定听话!师傅知道的,非非历来最乖了,从不给师傅添麻烦!”
楚方白似笑非笑,指着那地上的花枝,还有落了一地的花瓣道:“那这是什么?”
曲非烟哎呀一声,蹲在地上,将花枝捡了起来,脸上带笑,道:“这不是徒儿的孝顺吗?非非瞧着师傅在屋子里,也不出门逛逛,掐了花给师傅瞧的。”
楚方白瞪她:“这花就在窗外,为师难道瞧不着吗?”
曲非烟嬉笑道:“哎呀,这不是……这不是离得远,怕师傅瞧不清花里面的红蕊吗?西府海棠,自来是红蕊最佳本。好容易开花了,当然是要好生瞧瞧这红蕊的。”
她最有理由,楚方白当下被她说得笑了,也不追究。曲非烟自然知道,这一笑是不生气了,她原就不怕楚方白,便抱着楚方白的胳膊,撒娇道:“师傅~你既是答应了非非,可不能出尔反尔啊。再说了,后山上那么清冷,可是要闷坏了非非了。师傅你不心疼?”
楚方白一指点上她眉心,叹道:“你呀……去吧,叫小蜜蜂给你收拾东西去。这回跟着师傅出去,可不是小小姐了,事事都要自己动手,不能带丫鬟去!”wwω.ЪiqíΚù.ИěT
小蜜蜂就是曲非烟屋子里的大丫鬟,平白一个清秀小姑娘,被曲非烟起了个古怪名字。曲非烟听见能跟去,哪还有不乐意的?只连声道:“知道啦!我当年跟着爷爷闯荡江湖,哪回带过丫鬟的?我又不是没出过门儿!”
楚方白笑着喝道:“你那也叫闯荡江湖!那时候喝水吃饭还要人喂呢!”
若在平日,曲非烟自然是要辩驳一番,这会儿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碧影一闪,人就不见了,只听得清脆如铃响的笑声渐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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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正是正统十三年了,云蕾初出江湖,便是这一年。而萍踪侠影录的故事巅峰,就在明年,正统十四年的土木堡之变。
这三年来,张丹枫的行踪,楚方白也是时时关心着的。他果然没有做什么危害到大明朝廷的事,却也没像楚方白想的那样,在于谦身边。
反倒是天南海北,处处都有他的踪迹。
想来也是应当,他既说是出来闯荡,见识江湖,哪怕那只是个借口呢,他便不会只在一处待着。
王振也仍是活得好好的,张丹枫没能杀了他,许是因为苏红雪的缘故。楚方白心中又是觉得想要在土木堡之变前杀掉了王振,免了一场大难,又是担心改变了历史,会有什么更加严重的后果在等着。
时至今日,他仍旧没弄明白,这究竟是个真实历史的世界,还是仅仅一个武侠的世界。梁羽生的小说,历史背景,太过真实了。
前几日从黑木崖上下来时,便没了张丹枫的消息,算算时间,是将近一个月前,他就没了踪影的。想必是回瓦剌去了,不然教中总能探得些消息的。
等他再从瓦剌回返中原,便是真正开始了萍踪侠影录的故事了。
楚方白有些叹息,曲非烟将脑袋从窗外收回来,回头道:“师傅,你怎么又叹气?下了黑木崖,你却不高兴了。有什么心事儿,和我说说,咱们也开解开解。”
一对上她一双大眼,楚方白便不由得笑了,只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个朋友,长久不见了,本想去寻他,却没了他的踪迹。”
曲非烟瞪大了眼,道:“这世上还有人能躲过咱们神教的眼线?这人是谁?竟能让师傅说他是朋友!可他又躲开了做什么?”
楚方白道:“这人啊……这人叫做张丹枫,是个俊美的书生,你日后见了,就知道了。他躲开了……许是要娶媳妇去。”
曲非烟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娶媳妇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过她瞧着楚方白又望着外面道路两旁的田野树丛,有些出神,也知道不打扰他,自个儿也趴在窗户上向外瞧。
楚方白看她那小模样,嘴角噙笑。转瞬又想到张丹枫,若是他认识非非,一大一小两个人定然十分合得来。只是一想到张丹枫,却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张丹枫要遇见云蕾了,那是他一辈子命定的人。那是一个明丽又善良的女孩儿,让张丹枫魂牵梦萦。那是一个教人一见倾心的女孩儿,遇见了,也就是一生的事情了。
遇见云蕾,许是张丹枫一辈子最大的一件事了。可也是遇见了云蕾,张丹枫也就要遭遇他一辈子的磨难的不幸。
国恨家仇,这就是横在他和云蕾之间的阻碍。纵使深情又如何?云澄一句话,云蕾不是照样抛下了张丹枫?
即便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八年了,楚方白却还清楚地记得,当云蕾关上门之后,张丹枫是如何的失魂落魄。
若是他自己,楚方白宁可说,自己不要这份爱情,也不愿意承受那种痛苦。宁愿从来不认识那个雅丽如仙的少女,也不愿失却自己的尊严和亲人。
念及故事的最后,张宗周的自杀身亡。有多少是真心忏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又有多少是无奈,为了成全儿子的爱情?除了他自己,真的就说不清了。
打从遇见张丹枫,楚方白在心里回忆过不知多少次萍踪侠影录的故事。随着时间距离正统十三年越来越近,每次回忆,他都增加些对张丹枫的心疼。
那样一个纯澈的人呀……
可毕竟楚方白不是张丹枫。不是他遇见云蕾,不是他爱上云蕾,也不是他为了云蕾伤心伤情。楚方白没有资格替张丹枫决定,要不要遇见云蕾,要不要让后面的故事发生。
楚方白至多就是想想,怎么张丹枫不爱脱不花那样的女孩子?勇敢坚强,晶莹剔透,深情一片。若从情感上来讲,脱不花可是要比云蕾配得上张丹枫。
只是这仍旧不是楚方白能决定的。
也不过白想一回,楚方白暗叹自己真是胡思乱想了。
又瞧瞧曲非烟,他忽的在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
既是个混杂了的世界,怎么就不能把金庸的人物配给梁羽生的男主?就非要坚持书里的配对么?说起来,任盈盈也正是十五六,论相貌性情,出身武工力,可都不比云蕾差呢。
盈盈配上令狐冲那个小子,有点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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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乍起,遍天涯各处都是碧草青青。过了雁门关,再行三日便到曲阳,正是酒乡。
已过了正午时分,城外道路上空空荡荡,并无几个行人。
一个锦衣华服的书生,骑着一匹白马,满面醉态,歪歪斜斜地向前走去。
片刻工力夫,后面一匹棕色马儿赶了上来。马上一个俊俏少年,两眼瞧着那书生。
忽的那少年扬起一鞭,打向那醉酒的书生,鞭梢正指向书生胁下穴道要害之处。
一鞭过去,那书生叫了一声,闪避不开,鞭梢挂上衣裳。
那少年面色显出些讶异,连忙收回鞭子。但见那书生也晃了几晃,几乎跌下马背。
经这一吓,书生的酒醒了几分,满面骇然。
那少年却是一脸歉意,眼中带着关切之意,瞧了那书生并无大碍,才道:“本是想赶着马儿快些,却不料失手打了你了,我这里给你赔罪!”
书生抬眼一望,骇叫道:“吃白食的又来了!你不要以为我有几个钱就来缠我,我的钱是交好朋友的,像你这样喝了人家的又打人家,我可不敢领教呀!”
那少年闻言一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不好和他这半醉半醒的人计较,只语带笑意道:“你的酒还未醒吗?”
书生听得一个“酒”字,便摇头晃脑地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呀,呀!我不和你喝酒,不和你喝酒!”
少年见状,道是他醉得很了。念及方才在城中酒楼上所见,这书生着实喝了不少酒,便道:“你若是醉得很,就下马歇歇。醉酒骑马,你倒是不怕摔下来!”
那少年话音未落,便见那书生身子在马上摇摇晃晃,眼见着就要摔下去。少年连忙赶着马靠过去,伸手去扶那书生。
哪知那书生却忽的双腿一夹,那匹白马飞一般地奔跑,片刻间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人影了。少年也连忙策马去追,却只是越拉越远,终于瞧不见那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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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远了,那书生从马背上直起身子,眼神清明,哪有醉酒的模样?
手伸入怀,取出一个手帕包着的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些金银珠宝,粗略一瞧,也值得百十两银子。
书生瞧着那帕子里的财物,叹道:“原瞧着那少年长相与佩瑾有几分相似,还以为是他子侄,便想着戏耍一番,再行结识。谁知却不是。唉……那工力夫可不是佩瑾的工力夫。”
心下想着,少不得要再将这些个东西还回那少年身上,倒是麻烦,书生顿时又是叹气。
“佩瑾,佩瑾,你说是日后有缘,我瞧着,你还真是就不下黑木崖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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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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