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听这话,她陡然清醒……起身抓了被子把自己裹紧,看近在咫尺的度厄,道:“你,你怎么——”
度厄眯着眼,打断她道:“得了,本星君对你没兴趣。”
嫦娥是后裔的老婆,度厄前辈子为人时就叫后裔。
她自然晓得度厄对自己没兴趣,但任哪个女人在大清早的被个男人从被子里拉出来,这男人还和自己非亲非故的,谁也不会好过不是?
阿禄也眯着眼,道:“即便是没兴趣,我也是个女人好不好?”
度厄听她这一说,转身手一扯,便将内外衣裳均扔到她面前,耸肩,道:“那么,请司禄仙姬先更衣,我在门厅等你。”
早膳,竟是比平时提早了半个时辰。
阿禄眼底发青,正脚步虚浮迈进厅堂时,正瞧见司命坐在桌旁与度厄说话。他听见响动抬头扫了阿禄一眼。
只这一眼,就像一块巨石落下,顿时心神一片空白。
她就这么杵在门口,脑中尽是南天门那时,司命深笑着,一颗一颗将盘上的棋子捡拾干净,盖上棋盒看她,说司禄仙姬有礼了,说他足足等了自己九万三千年……
而司命却只在这一眼后,又继续和度厄交谈,神情依旧平平。
“阿禄,你真拿自己当南天门的天兵了?”嫦娥正是打着哈欠从右侧走来,见阿禄站在门口发愣,便快走几步,伸手拍了她肩,道,“我一夜没睡,可是饿坏了。”她今日换了身天青色的常服,显是特地打扮过,更是美艳无边。
只是这美艳女子在瞧见度厄时,顿时也呆了,度厄却连瞧都没瞧他一眼,只翘着二郎腿,拿筷子夹了块麻腐鸡皮,放嘴里细品着,一双细长眼早弯成了一条线。待品够了,他方才扫了一眼门口两个女人,道:“这相府倒有几道可口菜,可比那北齐的菜色好多了。还不快进来?”
嫦娥得了令,自然乖巧拉着僵硬的阿禄进了房。阿禄本是木木的,待坐下才发现自己就在司命身侧,两人放在桌上的手,不过隔着杯茶。她只觉得心跳的越发快,竟是冒出些细汗,忘了吃饭,好在嫦娥与她一般无二,倒也没引起度厄的留意。
司命拿筷夹了块紫稣鱼,放进嘴中,细细嚼着,片刻后吐了刺,放下玉筷,端杯喝茶。一举一动,未有任何异样。
也就是这个未有任何异样,在度厄眼中却是大大的异样。他也跟着夹了个鱼块,举在嘴边迟迟未吃,只看着司命那串动作,待他吃完才问道:“司命,你昨夜莫非以酒壶装茶,唬我?”
司命看了他一眼,悠然道:“我不记得了。”
度厄似是不信,眯眼瞧他,半晌才展颜笑了:“我就说嘛,这一身酒气如何作假,”他这厢说完,却又琢磨着不对,转头问阿禄道:“他既是喝了,怎地昨夜竟没事端?”
阿禄一听,脸色又僵了一僵,应道:“我怎么晓得……”
“你不晓得?”度厄哼了一声,道,“昨儿个夜里你一去不归,搞得我摩拳擦掌的,却没料到,这拳磨到天亮也没有半分动静……”
“怎地耍了几十万年还没够,”司命接口,道,“竟要和我比上一比?”
度厄扫了他一眼,明显心有不快,道:“你不说我还没气,一说我这气就压不下了。你说你和阿禄两个,动动笔杆子就是差事,我这度厄星君却偏要日日幻化成人,打架算卦医病,时不时来要娶个亲什么的,”他边说着,连带还瞧了嫦娥一眼,“你们如今就难得有这么个棘手事儿,竟还要我来帮忙,真是……哎……”
嫦娥那处听他一叹气,就将一张脸拧巴在一起,陪着一起叹气。
这早膳就这么叹过去了。
司命全然记不得,阿禄也实则不敢说。
她不敢说自己被司命轻薄了,怕是说出无肯信,还坐实了心有觊觎的说辞,便做了哑巴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到了那处,司命便不在了。
她说的实则不假,自己被轻薄后,破门而出,确是再没见过他。
度厄说他被天帝踢下来,是与司命同赴招亲盛世,换而言之,他这趟他又摊上了一个娶妻的差事,要胜过司命娶了那陈桃。嫦娥一听,比喝了万年陈醋还要酸,又在自家阁楼上猛灌黄汤,待阿禄去寻她时,竟难见的醉了几分。
哎,想来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嫦娥跨坐在窗口,脚下如山酒瓶,“阿禄,你说他可心里有我?”
阿禄看她酒醉红腮,道,“怎么能没有?在人间时,没少听你们当年那档子事儿。”
“那是人间,”嫦娥食指左右晃了晃,道,“你和他同殿为官这么久,还不晓得他本就是日日助人度劫难的仙官?当年他为后羿那世,度的是人间十日的劫难,与我不过是露水情缘……”
她自苦笑,惹得阿禄心头也一阵发酸。
她认得嫦娥万年,这话听了也有万年。
当年天有十日,天帝便踢度厄下凡为后羿,去射日解救凡间,却没料到尚是年少懵懂的度厄正碰上嫦娥前身,便有了一段姻缘,这人间一段夫妻,在天上瞧来确也不过是一段露水姻缘,本该就此结束。岂料,度厄他一日醉酒,说漏了自己身份。嫦娥为与他长相厮守,便偷了那不死药飞升成仙,只盼能以不死神仙身与度厄修万年好合。
只是她纵偷得那仙丹,飞升广寒宫,却没料到折返天庭的度厄早已放下尘间旧情。
阿禄寻思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句合适的话,只道:“别多想了,那陈桃此生是个孤寡命,度厄也未必能真娶了她。”
嫦娥将腰间玉佩捏来捏去,苦笑,道:“你莫要唬我了,这天上地下,能变了凡人命数的,除了司命的命薄,却还有度厄。”
嫦娥纵酒上头,却没说错话。
三界之人,总有些不在命薄之内的,司命自无办法约束,但也不能放任凡间大乱,便设了度厄的仙职,每逢人间变数极大不得掌控时,那倒霉的度厄星君便要化作凡人以己之力助人度劫……
阿禄绞尽脑汁想出这么句安慰的话,却让她就这么回了。
这日头正盛着,话忒凄凉。
不过,她正内疚时,嫦娥也没饶过她,随随口一句话,便将她也拖下了水:“不过……以司命的本事,该不会叫那小子夺了心上人吧?”
想到这一点,嫦娥目光灼灼,阿禄却神色恹恹了。
是了,几十万年的情分,如何说断就断?
她昨夜辗转难眠,却也因想到这上头,便彻底通透了。或许,他不过醉酒错看,将自己瞧成了那陈桃罢了……
嫦娥一旦抓了希望,便来了精神。跳下窗,执起阿禄的手,道:“走,我们去踏青,给那两个多留些机会相处,”她低低笑着,道,“先前是你我棒打鸳鸯,如今算是将功补过——”
春光无限,秀□人。
小王爷不过在陈相国面前委婉表达了下踏青之愿,陈相国便安排妥帖,午膳后,一队人马便出了府,建康城一路封街,直到车队出城。
有男人的踏青,自然少不了赛马,因小王爷身份特殊,相府小姐又是个女中豪杰,便难得有了男女同赛的场面,只是有这两个在,哪个敢出全力?只陪着在后头不远不近地卖力出演,博得上头赏识罢了。wwω.ЪiqíΚù.ИěT
司命难得好兴致,陪嫦娥一起耍,倒是度厄和阿禄各有说辞,不愿上马。嫦娥本是有意借此撮合司命和陈桃,倒也不以为意,便任由他们去了。
此时,度厄正坐在草地上,叼着根野草,看阿禄,道:“我记得昨儿个你没醉,怎地不去赛马?”
阿禄青着眼看他,道:“我记得你最擅马术,怎地也不去赛马?”
度厄口齿不清,道,“累,头两日在北齐陪那个什么兰陵王出征,为了保他不死费了不少气力。如今难得得了清闲,我再不歇会儿,就真对不起自己了——”
阿禄颔首,随口道:“我的道理比你实在些,就这两下子……实在不想丢人。”
这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那处陈桃已胜出。瞧见结果,度厄倒难得呆了一呆,道:“司命开窍了?我还想着他不知何为怜香惜玉呢——”
阿禄无言,只觉有些发凉。
就这么凉着,那三人已是将马交给下人,向他们这处树荫走了来。嫦娥自觉有戏,笑得极为灿烂,那陈桃亦是面带喜色。司命倒依旧面色平和,明眼人一瞧便晓得他没用上几分力气,不过陪这两个女人玩了玩,讨得佳人一笑罢了。
阿禄瞧度厄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实在摸不清他怎么想的。若说天帝指的差事,那便是天大的事,这人既是领了命下凡,总不会任由那陈桃一心系在司命身上,无动于衷吧?可是,她再瞧他叼着草半睡不醒的,也实在想不出他能如何夺人所爱……
想到此,阿禄才发现心底竟有些坏念头,怎地就盼着度厄去勾搭陈桃?
且不说嫦娥和自己万年交情,单是司命在天上几番对自己维护,那也是交命的朋友。如今他青梅竹马的人,要被同僚夺了去,怎么说自己也该打抱不平才是。
她摇头暗自苦笑间,那嫦娥已站在度厄面前,红了张脸,道:“度,度厄,我……马术可还入眼?”
度厄仰头瞧她,笑道:“我说小王爷,我瞧着是陈小姐拨了头筹,怎地你还以为自家了得了?”
嫦娥被他一嘲,更是满面窘色,也不敢顶回去,只不尴不尬站着。
倒是陈桃看不下去,谦虚道:“小女能拨得头筹,实属运气。公子这样说,怕是低看小王爷了。”
度厄耸肩,不置可否。
度厄和嫦娥没了声,自只剩他三人相对着,阿禄竟觉莫名多了几分尴尬。
司命坐在度厄身侧休息,倒是陈桃先开口,僵僵笑了笑:“小姐方才推脱说身子不爽,如今可好些了?”
方才出城时二人不在一处,无机会近处。先前赛马,也被阿禄一句身子不爽就推了。眼下倒真是自那晚后,二人首次直面相对,阿禄竟比她还显得局促,只道:“昨夜喝的多了些,本是有些头疼,方才在这青草上坐了会儿,也就好了。多谢陈小姐还惦记着。”
不知怎地,阿禄就是觉得这陈小姐有些不同。
少了那夜的几分凄厉,眼中神色也缓了不少。莫非,是方才见司命让她,便……
阿禄偷瞧了一眼司命,如吃了糖水黄莲般,不知甜苦,只觉木木然。
她自辨不出苦甜,那陈小姐又开了口,却是对司命道:“我自会请父王撤了招亲的告示,国事一日未定,一日不谈婚嫁事,”她顿了顿,声色柔了几分,眸光如水道,“昨夜所做所说的,你可还记得?”
这一问,三道目光皆聚在了司命身上。
司命仿若未见,只淡看陈桃,道:“记得。”
度厄眯了眯眼,口中的青草掉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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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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